2024/11/ 07
(第254期) 星 期 四
印象红磨坊
萤火汇集光芒
本公众号专注散文创作
欢 迎 如 下 稿 件:
记叙凡人小事;
抒发乡情乡愁;
描写风土人情;
揭示人生哲理;
首发原创散文、短篇小说。
投稿邮箱:qe620115@sina.com 同时加微信(亦可微信直接投稿):13986766692 方便联系(备注:姓名+投稿)。
一
人间喜事,无巧不成书。火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学艺三载,艺成之际,师傅苦心劝言:“小覃啊,你已出师。我再找个徒弟,你就在师傅这里掌钳,发底薪,拿提成。另外,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子。总比你回那大山深处要好得多。你看你回老家,去趟县城,坐六七个小时班车不说,回去还得筹资开铁匠铺。在我这里,骑自行车去市区,一天七八个来回都不是事儿。你要是回大山里,那可真是穷在深山无人问,遭那罪干啥呢?”
说实话,城市生活本就不属于我,我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好,毕竟“城市套路深,俺要回农村”。
二十岁的年龄,一九九四年,我贷款买了台电焊机,在保险公司租了个门面。因买不起一块三箱电度表,硬是耽搁了一个多月没有开业。最后好在田叔叔将他家加工厂的三箱电表拆下来借给我用,才勉强开门营业。
想起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不止上百次骂自己无能,差点儿被一根稻草压死。算命先生也曾经说过,我命中带贵人,有“食神”相助。
说来也真是,自从开门营业,从开始小打小闹,焊个断了的支角器,2 元;焊个三脚儿,5 元;焊个坏了神龙 25 拖拉机排气管,10 元开始做起。到建筑工地焊接钢筋笼子,最后发展到焊接院墙铁门,楼梯扶手。这一路走来,如同登山,一步一艰辛,却也一步一风景;如同行舟,一程一险阻,却也一程一收获;如同破茧,一痛一挣扎,却也一飞一成蝶。生意是越做越好,名声也越来越大。走过的路虽然艰难,但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一个铁门2800元,除去成本开支,三天完成也能赚个2100元,在 94 年这也算高收入了。一个小镇,院门基本是我一人承包了。有人见我做得风生水起,便有好心人为我说媒,便有了相亲的机会。
渔峡口江南岸有一处名为庄坪村之地,此地隔河渡水,山峦高耸陡峭,险象环生,且不通公路。进镇出镇,村民们脚背子、打杵不离手,若要售卖农作物或生猪等,还需请人帮忙背运。而我,身患“三等残疾”,许是学艺三年间始终抡大锤力量下蹲所致,身高长到1米60便停滞不前。好在长期锻炼,身体肌肉甚是发达,生龙活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也爱吹些小牛。因学得一门好手艺,竟被学裁缝的美女看中,有人前来为我说亲,着实让我风光了一把。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女孩名叫高加燕,是个极为普通的姑娘。她说话声音还算悦耳,带着一种质朴的感觉。身高1米65,脸蛋圆圆的,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她的身材稍显丰腴,走在人群中也不会特别引人注目。虽只有十八九岁,却如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平凡而充满活力,是她师傅最得意的徒弟。
明显地,她很喜欢我。经常一大早找我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她上班的店铺都开始营业了,依旧待在我身边,看我用锯条锯钢筋。师傅叫了她好几遍,却久久不愿离去。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在我休息时,师傅便带她来到我的住处。说明来意,询问我能否考虑娶她为妻,相守百年。
看着眼前的她,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与高个女孩接触,哎呀妈呀,我这小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我俩面对面站着,那脸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我这嘴就像被缝上了一样,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那场面,就像两个熟透的西红柿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别提多逗啦!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尴尬得我都能抠出一座魔法城堡来。那感觉真是难受至极,有话说不出。就处于那种状态,兴许是没有共同语言,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传递:“你俩不合适。”如此一来,也就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事后再见面,双方打个招呼,便再无二话。
二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回想起从学艺之路到借钱开启门面的历程,古人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还清了信用站冯会计那里的一千元贷款后,又专程前往县城买了块三相电表还给田叔。我并未将旧表拆下来归还,只因在我困难之时,他向我伸出了援手。有人笑我傻,说我借旧还新,缺了根筋。我只是回头一笑,心中默念:哥的城府,你们不懂。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思绪。起身开门,“啊,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开门了呀?”她满脸通红,急忙扭过脸去,双手捂住眼睛。我低头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只穿了条内裤,春光乍泄。急忙穿上长裤,对她说道:“穿好了。”她回过头,笑了笑,扔下一句“我喜欢你”,便抬腿溜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本想叫住她,送上门的白菜不拱白不拱,猫碗里也确实放不住鱼,无奈她已消失在雨中,留下孤独的我,呆立在床前。
好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听说她去了江苏的私企制衣厂做缝纫工。过年时,她回来了,怀中已然抱着一个女儿。她请我在星海酒店吃大餐。看着乖巧的女儿,我打趣道:“你要是不出去打工,这女儿说不定就是我们俩的结晶呢。”她哈哈大笑,不停地给我夹菜,“多吃点,多吃点,有你这个朋友我知足了。”
三
上世纪90 年代,中分式发型风靡一时,我亦渴望顺应潮流,引领时尚。于是,我来到左岸理发店,为我理发的是一位美女,亦是我的老熟人。在等待理发的过程中,我随手翻看她的影集,无意间,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照片中,一位姑娘静静地躺在花丛中,姿容绝美。我好奇地询问理发师,她告诉我那是她的同学慧慧,住在施坪村二组,且尚未出嫁。听闻此言,我心中一阵欣喜,这不正是我一直寻觅的另一半吗?
我急忙找到做瓦工的樊师傅,恳请他为我牵线搭桥。樊师傅欣然应允,当天便带我去他家做客。说回家正好经过慧慧家,我们可以先去她家喝杯茶,让我先掌掌眼,看得来就继续发展。我激动得恨不得抱住他亲一口,奈何他尖嘴猴腮,又是同性,实在下不去口。
收工时,樊师傅带我前往施坪。路过马安翘儿,只见慧慧正在田里打猪草。樊师傅找她讨水喝,她热情地带着我们回屋,泡茶装烟。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凭第六感观,此行有戏。
晚上,见到了她的父母,他们了解了我的情况后,慧慧说先接触一段时间,相互多增加了解,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要谨慎对待,因为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还特别提醒我要考虑周全,做上门女婿我的父母是否同意?
这一接触便是三个多月,我时常在收工后去她家玩,和她一起打猪草,给农作物上肥。我还买了明信片,写下甜言蜜语送给她。和她在一起,都很开心,但我也很着急,因为她的父母还没同意她见我的父母,这相亲也就不算正式成立。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谈恋爱和写文章一样,得慢慢来。
终于,一个大好时机来临。她爷爷七十大寿,我买了一万响鞭炮和一个雷中王,去给爷爷祝寿。进场一看,热闹非凡。随着鞭炮声声,爷爷出门迎客。见来一帅小伙还不认识,我高呼爷爷拜寿,并下跪磕头。慧慧的父亲忙上前向爷爷介绍是慧慧谈的朋友。爷爷拉我入座,并大声宣布此人不坐上席不开席。
晚上回到慧慧家,她对我说:“爷爷说你知书达礼,今儿七十大寿,膝下儿女近百人,就你一人磕头拜寿,值得我以身相许。明天去见你家父母,正式定亲。”就这样,我名正言顺地做了李氏家族的上门女婿。
几十年来,我们风雨同舟,虽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家和万事兴,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求;幸福万年长,这是我们永恒的期盼。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携手前行,共同书写着属于我们的爱情传奇,让这份平凡而又珍贵的幸福,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我们的人生之路。
谢 谢 阅 读
作者简介
覃高,74年生资丘人,系长阳土家族自治县作协会员。
往期 精 彩 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