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导演在韩国釜山海滨(2024年10月4日,导演自拍)
只要是一个影迷,就会知道谢飞的。
或者说,知道谢飞的,一定是一个影迷。
有的时候,知道是不知道的,影迷也不就是影迷。秋生在跟大学里教电影的同行交流的时候,禁不住感慨:既然连陈凯歌和贾樟柯都不知道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么多选择了艺术专业或电影课程的“影迷”说起谢飞了。
从80年代上大学开始,秋生是在看了陈凯歌导演的《黄土地》和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以后,才真正成为了一个“影迷”的,知道了谢飞就是张艺谋、陈凯歌等第五代导演的老师,但也仅此而已。后来,辗转于西安和北京,陆续在电影院里看过谢飞导演的《湘女萧萧》《本命年》和《香魂女》,才知道学生厉害,老师也不是吃素的。
第一次真正被谢飞导演的电影触及到灵魂,是在1995年夏天,在现今已告消失的北京电影洗印片厂,跟北京电影学院的“骨灰级”观众一起观看蒙语版的《黑骏马》之后。直到今天,在任何场合讲到第四代,秋生都不会忘记《黑骏马》,甚至会“强迫”大家感受那段悠远的长调弥漫于蓝夜草原的片头,先把自己感动到无以复加,再问在座的各位,这样的感动是不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达?
后来,秋生总是会遇到谢飞导演,也在北大百年讲堂里跟过谢飞导演的电影大师课。无论如何,跟所有“影迷”一样,秋生是一直被谢飞导演的电影作品、电影活动及电影生命牵引着。就在最近一些年里,也是知道谢飞导演什么时候去了巴西,什么时候去了尼泊尔,以及在西宁说了什么,在平遥说了什么,又在文青聚集的某瓣影评说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对于秋生而言,别人说了什么不说什么或许并不重要,但谢飞导演说了什么不说什么,还是需要回味一下的。
趁着正在进行的第29届釜山国际电影节,秋生有幸跟谢飞导演和在场的新老朋友们共度了一次“中国电影荣耀之夜”。秋生意识到,谢飞导演及其前后几代杰出电影人的存在,确实是中国电影的荣耀,也是亚洲和世界电影的荣耀;但用电影拥抱世界的谢飞,真正在乎的并不是这种荣耀,而是基于艺术美学追求和文化精神旨归的中国电影的根本。
尤为重要的是,谢飞导演不仅以其孜孜不倦的对电影的热爱,及超越尘俗的令人向往的人格魅力,将中国电影的荣耀一次又一次地带到了世界各地;而且以其面向未来的前沿性思考和身体力行的跨媒介实践,呼唤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时代影视体制机制的创新与融合图景。也正是在这一点上,谢飞导演令人感佩地获得了一大批年青人的尊重和拥趸,成为他们勇敢地走向电影,并以电影烛照每一个独特的灵魂和生命的不可多得的象征。
釜山的海边,谢飞导演竖起了大拇指。秋生觉得,无论广阔的田野,无边的草原,还是仓央嘉措的东山顶上,都是谢飞导演心中的大海。
海边的谢飞,就是中国电影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