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十多年前开始,秋生就通过书本记住了郑正秋和蔡楚生,也记住了广东潮阳以至成田镇上盐村(现属汕头市潮南区)这个地名。三十多年以后,当秋生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竟然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亲近,或走向电影之乡。秋生意识到,来到上盐村,站在郑正秋故居之前,或徜徉在潮籍影人的走廊,也就是找到了中国电影的起点,真正回到了一个电影学者的精神原乡。在听不懂的乡音背后,是秋生的学术研究版图中最熟悉的一个人,两个人,也是无须任何解释就能心领神会的千言,万语。时空无隔,亲密无间。
三十多年来,秋生写了好几本中国电影史,每一次都要在想象中来到这个地方;为了纪念中国电影诞生100周年,秋生还在二十年前的《当代电影》上发表过题为《电影启蒙与启蒙电影:郑正秋电影的精神走向及其文化含义》的封面文章,该期刊物后来收藏在中国电影博物馆的展示橱窗里;最近一些年,秋生又在《电影艺术》《文艺研究》和《北京电影学院学报》等刊物上,相继撰写过《郑正秋与中国电影学派的发生》《中国早期电影的“空气”说与“同化”论》《“空气”说与中国电影的美学精神》和《“同化”论与中国电影的整体思维观》等学术论文,试图从发生学的角度,在郑正秋开创的原初基石中,寻求中国电影的“源代码”。
郑正秋、蔡楚生,还有其他杰出的中国早期电影人,是秋生的人生之路尤其学术生命赖以存活的资本。随着《郑正秋年谱》《蔡楚生年谱》等“影人年谱”项目的推进,秋生跟团队的成员们越来越强烈地认识到,回到前辈影人的历史现场及其独特命运,与其说是为了发现和对话,不如说是为了自我救赎和完成感恩。
对郑正秋,还有蔡楚生,以及其他杰出的中国电影人,后来者仍然做得太少,或者太过无心。秋生以为,除了愧对,还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