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者观心为何喻为牧牛?

文化   2024-08-12 06:31   河北  

熟悉禅宗史的人,应该知道这两件事:“马祖建道场,百丈立清规”。

马祖道一在洪州开元寺(今江西南昌佑民寺)住持弘法时,喜欢禅修的僧人纷纷从各地前来依止,“洪州禅”从此大行于天下。是为“马祖建道场”。

马祖道一禅师圆寂后,他的弟子百丈怀海来到百丈山(位于江西宜春奉新县)新辟道场。因发现僧众沿门托钵、不事劳作之习不适合于中国国情,他率先改制,定作规范,提出“农禅并重”,号召僧众既要劳动自养,又要参禅悟道。百丈禅师确立的“清规”,是禅宗史上有关寺院管理规范的第一部著作。

马祖道一到洪州开元寺之前,曾在抚州宜黄石䂬岩下住庵修行,因此宜黄石䂬寺有“马祖第一道场”之称。

马祖道一曾在怀让禅师座下参禅修行,南岳衡山有“磨镜台”旧址为证。那段“磨砖作镜”、“打车还是打牛”的故事,此处略过,善友若有兴趣,可自行查询。

马祖道一悟道后,离开南岳,前往福建建阳佛迹岭创建法堂,开堂说法,聚徒教化。数年后,他北上弘法,路过宜黄石䂬岩时,见巨石如拱桥横空而卧,心有所动,便在岩下搭了座草庵,住山修行。

当地有个猎人在山中打猎,寻着鹿迹经过马祖庵前,遇到了马祖。这位猎人平素不喜欢和僧人打交道,认为晦气。

为尽快找到鹿群,猎人不得不问马祖:“请问和尚,那群鹿从这里跑到哪儿去啦?”

马祖见猎人持弓背箭,问道:“你要干什么?”

猎人说:“我要打猎。”

马祖又问:“你会射箭?”

“我一个猎人,不会射箭,还怎么打猎!”

马祖问:“你一箭能射几个?”

猎人说:“我一箭射一个。”

马祖摇了摇头,“那你还不算会射。”

猎人觉得奇怪,问道:“和尚也会射箭?”

马祖说:“会射。”

猎人问:“你一箭射几个?”

马祖说:“我一箭射一群。”

猎人不解地问:“人与鹿都是生命,你何必要射一群?”

马祖说:“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不射自己?”

猎人一听,愣愣地站着想了好一会儿,他对马祖说:“若教我自射,我找不到下手处。”

马祖见这个猎人可堪教化,感慨说:“这汉子无始劫以来的无明烦恼,今日顿息。”

猎人心有所感,立刻抛了弓箭,跟随马祖出家修行。马祖为他赐法号“慧藏”。

很多人知道禅宗有《牧牛图颂》。禅师认为,修禅者的心,就像牧童放牧的牛一样,不加驯化,难以调伏。

最早把调伏心念比作牧牛的,也可以说是《牧牛图颂》的源头,就是这位慧藏禅师。

一天,慧藏在厨房里干活时,马祖进来问他:“你在做什么?”

慧藏说:“牧牛。”

马祖问:“怎么放?”

慧藏说:“只要见它低头吃草,我就抓住它的鼻孔把它拽起来。”

马祖夸他说:“你是真会牧牛的。”

这里的“牧牛”,指的是禅者管理自己的心。心上一起念头,马上便要觉察。这一念觉察,就像牧童看到牛要低头啃庄稼苗,赶紧往上一提牛鼻环。

这些发生在石䂬岩下的禅宗公案故事,让人对禅宗祖师道场石䂬寺充满向往。

石䂬岩,属于奇特的丹霞地貌。远远望去,这道兀立数十米高的天然石䂬,如同一架拱形的虹桥横亘虚空,连接着两端的山体,高大威严,让人叹为观止。

明代徐霞客游至此地,述其“东西横跨,若飞梁半天”。石䂬之雄奇,有点像浙江天台山的“石梁飞瀑”。所不同的,是䂬下没有飞瀑;俯瞰岩下峡谷,溪泉碧绿,清波回旋,松柏成林,竹海拂波,梯田层层,茶树丛丛。

大石䂬周围,据说还有十八座天然形成的丹霞山峰,造型奇特,如狮、如象、如钟、如鼓、似牛等,惟妙惟肖,民间有“十八罗汉朝石䂬”之称。

石䂬山,前人谓此为“洞天福地,非有奇缘、清福者,未易登涉”。北宋时,宋仁宗赐封之为“江西第一名山”。作为“禅门秘境”,古往今来,石䂬寺一直为世人所景仰。

虽与寺院住持崇度法师相熟,但我尚无福报朝礼石䂬寺。近日,崇度法师告知,前几年,他在石䂬岩下的山地里开辟出茶园20余亩,引植来武夷岩茶树种,今年的新茶马上要有收获啦。

崇度法师住持石䂬寺,今年是第十年。2014年,应宜黄县委统战部、县宗教事务局礼请,崇度法师礼别著名禅宗祖庭河北赵州柏林禅寺,移锡宜黄。

崇度法师常住柏林禅寺,亲近生活禅宗师净慧长老多年,系长老座下法子。法师道行精研,深深体会赵州禅师“吃茶去”之法味,住持石䂬道场后,更是秉祖师志,唱生活禅,入马祖法窟,绍百丈遗规,兴农禅家风。

古有禅德拈提“禅茶一味”,今有净慧长老弘扬“正清和雅”之禅茶精神。住山宜黄,崇度法师以茶为方便,以禅为指归,借地利之机,开辟石䂬茶园,功莫大焉。

石䂬茶园,位于东经116度、北纬27度,与福建武夷山同纬度,共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区;此地四季分明,降水充足,年平均降水量为1749.4毫米。

茶园境幽,两侧有南北山峰,对峙骈列;茶园土壤,为风化后的酸性岩石;岩茶名副其实,植株倚岩而生,根扎石隙,铁骨铮铮。

茶园注重生态养护,人工锄草,平素以菜籽饼做肥。每年谷雨前后,僧众出坡采茶,手工采芽,传统碳焙。

崇度法师的“难行能行”,让人想到“石上栽花”之语。古人以“石上栽花”形容做事十分努力,却可能劳而无功之窘迫。如《阿弥陀经》中所说,释迦佛于此五浊恶世、宣说佛法,是为甚难。

石䂬禅茶以“双炒双揉”的古法制作,经十六道工序精制而成。是为甚难,故甚为稀有。

崇度法师说,石䂬禅茶,色泽明亮,香气持久,醇厚绵长,甘醇可口。细品茶汤,既承岩茶“岩骨花香”之特征,又兼山寺制茶之清幽韵味。

“初饮,身心轻安,入清凉境,生欢喜心;再饮,心净无尘,顶门眼明,欣于所遇;三饮,心外无法,满目青山;饮罢起身,如入动静等观之禅境,因无所求,得未曾有。”

崇度法师形容的茶境,更加勾起我对石䂬禅境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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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愿者之歌
分享传统文化中的真、善、美、喜。——马明博(作家、文人画家、禅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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