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国债和高股息行情的隐含逻辑探讨
文摘
财经
2024-02-29 07:45
北京
封面配图:里约热内卢夜景
近期股债类属资产中,短期动量效应最强,表现最好的莫过于30年国债和高股息红利类股票了。对于30年国债行情,市场上有竞争力的解释包括:1)LPR非对称调整超预期;2)保险保费增长开门红,配置力量强;3)空头被逼仓,短期交易行为的变化。对于高股息行情的主流解释包括:1)风险偏好低,避险类资金的风格切换;2)中低速增长下,投资者偏好从规模扩张型企业转变为稳健经营型企业;3)央企市值考核下的估值范式切换。 2020年开始市场上开始流行的“股票久期”概念,大致意思是成长股由于预期现金流分布偏后端,而价值股增速较慢,远期现金流占比反而较低,因此在利率下行的行情中一般成长股会跑的更好。而本轮行情中,多数高股息资产都属于稳定经营但低增长的价值股(即相对短久期资产),但在利率持续创新低的过程中这类股票反而跑出了显著的超额收益。 笔者认为,股票久期论其实是DCF估值的省略版解释,本身并没有问题,只是没有考虑远期现金流预期的“可靠程度”和股票的“实际剩余期限”。即在风险偏好收缩、预期悲观的情况下,投资者对成长股的预期增速(不断下修的盈利预测)和永续经营假设(转债信用风险重估)产生了怀疑,转而追求确定性和业绩兑现度。因此成长股被认为是久期不够长(不符合永续假设)和确定性不够高(业绩miss概率大)的资产,反而价值股成了长久期高确定性资产。 另外,由于市场分割的普遍存在,很多账户并不能同时进行股票和债券的投资,因此只能买股的投资者自然会把高股息作为债券资产的平替选择。
海外资本市场比较流行的股债对冲范式,一般是用利率敏感型股票和超长期利率债来构建投资组合。按照这个标准,境内的利率敏感型股票主要是保险和银行了,前者在利率下行中容易产生“利差损”,面临较大的再投资压力;后者则是负债黏性强于资产黏性(资产端的市场化程度更高),同时在衰退预期下还伴随着资产质量恶化的问题。 然而本轮行情走势显然让以上论断被证伪,开年以来银行指数(8841352)绝对回报10%,保险指数(8841413)近7%,不但相对沪深300超额明显,甚至银行指数还强于高股息策略指数(931053)。笔者倾向于认为,在缺乏基本面主线的情况下,市场标签化定价的倾向非常强,但凡沾上了“红利低波”、“高股息”这类概念,不管基本面如何都能有所表现。以至于连固收分析师都开始推高股息转债了。 单看30年国债相对其他债券的强势表现,可能是符合股债对冲理论的。在境外市场,超长债天然存在的对冲需求(替代股指衍生品)会持续压低期限利差,甚至出现倒挂的情况,倒是与现在利率曲线的平坦化趋势相吻合。不过,如果有大佬采取利率敏感股票+长债的方式来做,确实没实现对冲,而是赢麻了吧。 随着高股息的关注热度提升,正股符合条件的转债也被市场广泛关注,不过从底层逻辑出发,转债自身的特性和高股息可能并非合适的“策略搭子”,至少从化学反应来看,1+1未必大于2,依据如下:
1)正股分红会给转债能带来下修和填权效应(派息后选择红利再投资进而推升股价),但后者在实操中难以预测,且半数以上的转债在正股分红时并没有填权效应;前者则因为溢价率的存在,基本只能获得“打折的股息”收益,考虑到当前全市场低价比例极高(交易价格主要靠债底支撑),分红带来的小幅下修对转债价格的可能非常有限。 2)高股息资产一般同样具有“红利低波”属性,而正股的低波动属性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转债的期权价值,历史上来看低信用等级和中小盘两种风格表现其实更好。此外,这类转债发行人现金流状况良好,还本付息毫无压力,下修概率较低,基本没法靠条款红利赚钱。
今年的收益率来看两类资产差距不大,30年国债的波动更小,持有体验更好。越来越多的权益投资人开始关注超长债的机会,这可能也是源于对高股息投资机会关注的“外溢效应”,毕竟从理论上看,DCF估值和利率定价的本质是一致的,核心要素就是这几个:期限、折现率、现金流结构,或许还有确定性。 如果单纯押注短期利率的方向性变化,超长债无疑是更好的工具,因为期限、现金流结构和确定性基本可认为没有变化,只考虑折现率就行;高股息需要考虑的因素就比较多了,也因此大家对股票做DCF时默认的折现率大多是8%起步,专业的说法叫风险溢价。 如果更多考虑长期的风险收益特征,不妨拿A股确定性最强的红利票——长江电力来举例,由于长电的承诺分红率在70%,取23年报业绩数据,对应190亿初始现金流,同时假设3%的增长中枢,按照当前6200亿市值倒推来看对应的折现率大概是5.9%,显著低于大家常识下的wacc。笔者认为,长期来看高股息最重要的投资价值就来自于此,即随着capex持续减少,分红率承诺以及公司经营稳定性提升带来的“折现率重估”,股票的定价范式逐步趋近于信用债(长电存量的10年信用债收益率2.74%,低于股息率50bp,高于十债40bp)。
保险是超长债和高股息两类资产最重要的机构买方,因此其投资交易方向对于两类资产的定价都有重要影响。总结来看:1)资产端来看,参考海外历史经验,经济体转向低利率时期阶段,保险的资产配置行为趋向于增加权益投资比例,并有一定拉长久期的操作;2)负债端来看,保险特别是寿险的性质类似于可选消费,保费的变化趋势是跟随居民收入和GDP增长的,另外随着人口老龄化加速和医疗自付比例的提高,其渗透率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3)估值方式上,新金融工具会计准则缓解了波动问题,在FVOCI分类下,如果股票持有期足够长,可以采取“类成本法”估值,考虑到目前保险公司平均持股10%距离监管上限30%还有空间,这个变化对于红利高股息有正面影响。
(免责声明:本文仅为作者历史学习笔记摘录,与所在机构无关,且时效性较弱,亦不构成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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