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歌 | 来自阅读的惊慌
第 0642 期
保罗·塞律西埃《《Seaweed Gatherer》1890
编者按
中国现代诗演变的100年,是一个不断向西方现代诗学习的100年,更是多数阶段都陷入迷失的100年。
无论是思想,抑或艺术,已逐渐从单一地向某一极学习的阶段,往多极相互碰撞影响的阶段发展。“相互碰撞,相互影响”是未来的关键词,互联网更深刻地推动着这两股力量。
我们关注西方现代诗对中国产生深刻影响的同时,注意到东方(特别是中国和日本)诗歌对西方诗歌的影响,同样重要。对汉语传统的自信和继承,是汉语诗写的原动力。对西方现代性的消融,是创新的出口。
理解两股主要力量的相撞,对于汉语诗写者找到汉语现代诗的源头,并为汉语赋予当代性内涵,我们可能会更加笃定。这是选这组诗的初衷。
—— 青杏小
本期诗镜
Poets Mirror
( 排名不分先后 )
大卫·伊格内托 | 詹姆斯·赖特 | 埃兹拉·庞德
奥拉夫·H·豪格 | 简·赫斯菲尔德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 杰克·吉尔伯特
奥克塔维奥·帕斯 |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
选稿:青杏小
01
这是子夜
| 大卫·伊格内托
这是子夜,房舍沉寂。
远处有一件乐器
在轻轻弹奏。我独自一人,
仿佛世界在一个低低的音符上
来到了尽头。
保罗·塞律西埃《夜晚》1906
02
又来到乡下 | 詹姆斯·赖特
白房子一片寂静。
友人还不知我到了。
田边光秃秃的树上,金翼啄木鸟
啄了一下,随后停了很久。
我停下来,站在暮色中。
我转过脸,不去看夕阳。
马儿在我的长影里吃草。
保罗·塞律西埃《布列塔尼女人去洗衣的地方》1890
03
仿屈原 | 埃兹拉·庞德
我要去林中,
在那里神戴着紫藤花环漫步,
在银蓝色的潮水边
有人坐着象牙车前行。
出来很多少女
为豹子采摘葡萄,我的朋友,
因为是豹子在拉着车。
我会在林间空地散步,
我会从新长出的灌木丛中出来
搭讪少女的行列。
保罗·塞律西埃《渔人》1890
04
新台布
| 奥拉夫·H·豪格
桌上铺着黄色的新台布。
还有白纸!
台布那么好看
纸页那么白,
词句肯定会到来!
海峡结了冰,
飞鸟停落在冰面上。
05
所有的小时和分钟 | 简·赫斯菲尔德
所有那些艰难的小时和分钟
像是罐子里盐渍的青梅
满脸皱纹,陡峭地变回自己
他们咕哝了一些 鱼翅颜色的东西到玻璃瓶里。
就这样,灾难转向平静。
先是罐子盛着梅干,然后米饭盛着。
保罗·塞律西埃《绣花的一个景观》1910
06
中国诗
|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我读一首写于
千年前的中国诗。
作者述说着
整夜打在他行船
竹篷上的雨,
和最后安顿在
他心里的和平。
只是巧合么?
也是十一月,满天迷雾,
沉沉暮霭。
只是偶然么?
另有某人生活着,
诗人们将重要性
归之于奖项和成功,
而秋天周而复始
从骄傲的树上撕去叶子,
假如还有什么留下,
唯有雨在诗中
轻柔的低语,
既不快乐也不悲伤。
唯有纯粹,无人看见,
当夜,光和影
匆匆曳着神秘
暂时忘却了我们。
保罗·塞律西埃《The Flock in the Black Forest》1903
07
野地冬夜
| 杰克·吉尔伯特
今夜我正在取水
猝不及防,当看到月亮
在我桶里,醉心于
那些中国诗人
和他们无瑕的痛苦。
保罗·塞律西埃《不列塔尼妇女 在神圣的树丛会议》1893
08
《碎石》*·选三
| 奥克塔维奥·帕斯
选一:儿童与陀螺
每次扔它,
正好落在,
世界的中心。
选二:正午的太阳
时间是透明的:
假如鸟儿无影无形,
我们看到,
它歌声的色彩。
选三:白昼张开手
白昼张开手
三片云
和这寥寥无语。
*:《碎石》:帕斯有俳句风格的诗集。
保罗·塞律西埃《 凯尔特人的故事》1894
09
辙迹 |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
凌晨两点:月光。火车在外面的
田野中停下。一个远远的镇子的点点星火
在地平线上冷冷地闪忽不定。
当一个人在梦中走得如此之深
当他再次返回屋子之际,
他绝不会想起他到过那里。
或者当一个人在疾病中走得如此之深
以致他的日子都变成某些闪忽的火花,蜂群,
虚弱而寒冷于地平线上。
凌晨两点:火车完全静止不动。
强烈的月光,稀疏的星星。
保罗·塞律西埃《The Aqueduct》1905
END
诗镜——好诗如镜子,读好诗犹如照镜子,能照进历史,也能照进现实;能照见自己,亦能照见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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