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商业，正在变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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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5 08:0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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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中国商业地产发展报告》尚有少量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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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随着5月份SKP的开业，武汉商业在短短4年内集齐了K11、恒隆广场、万象城、大悦城等其他「1.5线城市」早已落子的「大厂选手」，全面终结了多年来只有武商一家独大的奇特格局。
而到了8月七夕节，情愫缱绻商战更酣，以武商MALL为代表的多个武汉重奢场陆续发起了接近83折的促销活动，试图将一众奢侈品牌囊括其中，引发了全国人民的代购热潮。
但很快，LV就官宣他们不会参加相关活动，一时间，代购伤神黄牛落泪，同时再度引发了业内对武汉商业最强王者「原地退位」的猜想。
*武汉武商MALL对LV、DIOR等多个品牌不再参加项目促销活动的官宣
作为一名曾经在武汉挥洒过汗水的商业老狗，我表示，「勒，不存在！」在商业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存在持久的「最强王者」个体，只有永恒的「百花齐放」格局。每个品牌都在拼尽全力，争夺属于自己的市场份额。只有多样性和充分竞争，商业世界才会充满活力与创新。11月8日，我受邀代表商业地产志，参加了由武汉市硚口区举办的汉港澳台四地青年文化节活动，跟在地的政商届朋友、来自汉港澳台四地的青年创业者们聊了聊——在武汉的商业地产与城市更新的领域中，如何以文化推动创新，打造出具有个性和生命力的城市商业空间。![]()
城市文脉，如同城市的血脉，承载着历史与文化的深厚底蕴，铸就了城市的独特身份。比如北京的胡同文化、上海的海派文化、广州的岭南文化、苏州的园林文化等。坐落于长江与汉江交汇处的武汉，历史上一直是连接南北、贯通东西的要冲，亦是中国内陆的重要交通枢纽。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武汉吸纳了来自不同地区和民族的文化，形成了独特的文化交融现象，所以乍看上去，武汉似乎没有任何显性的文化特征可以被商业所运用。但当我们顺着「码头文化」溯源而上就会发现，「水文化」从方言特色、生活习惯、饮食文化、城市性格和城市精神等诸多方面影响着在地商业——武汉人管假冒伪劣的商品叫「水货」；在武汉年轻人心目中最「尖板眼」的潮流活动是「跳东湖」；在武汉人的菜单里，小龙虾、武昌鱼、藕汤等，有许多以水产品为原料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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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妨先来看看「他山之石」——泰国曼谷的ICONSIAM暹罗天地是怎么做的。
首先是建筑语言的文化表达，整体商业设计灵感来自于「河岸」，设计师以用芭蕉叶制成的Baisri（泰国的一种传统工艺品）的线条做联想，提炼出来ICONSIAM暹罗天地的外观之美。![]()
*ICONSIAM暹罗天地 | 图据@筑善舍Studio
*ICONSIAM暹罗天地的建筑外观源于泰国节庆文化中富有标志性的Baisri和水灯元素 | 左图据@筑善舍Studio、右图据网络
其次是建筑功能的文化表达，项目在昭披耶河河滨区域（River Park）腹地挖出了一个超10000㎡的河岸，让游客可在河边漫步，享受河岸美景。一方面，腹地广大，可举办大型国际活动，另外开发商还投资了4亿泰铢建设长达400米的特色走廊，每逢节假日便带来多媒体混合水上灯光秀，将昭披耶河河畔打造成最迷人的舞台。更重要的是，这里在水灯节的时候还会有花车巡游和祈福仪式举行，项目从建设到运营都贯穿着水文化和水灯节的一条文脉，让人能直观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人文熏染。最后是商业业态的文化表达，项目直接把湄南河水引入一楼室内，打造了一个面积高达1.6万平米的水上市集SOOKSIAM（暹罗乐城），设计灵感来源于泰国的水上市场，但与传统的水上市场不同，这里的「船只」是固定的，上面有摊贩售卖商品。
市场内有超过3000家当地企业，分布在七个区域，展示了泰国四个地区77个省份的艺术、文化、美食和生活方式。
国内商业做市集活动时数百个摊位已是极致，很难想象室内水上市集的运营成本和3000多个摊主的长期管理成本得有多大，所以可以说，这个项目是真正达成了自己的定位「一座商场游一整个泰国」。
*ICONSIAM的水上市集SOOKSIAM（暹罗乐城） | 图据官网
之所以用ICONSIAM暹罗天地这个项目来举例，是因为整个项目在「水文化」对商业做功这件事情上的杠杆做得足够大、足够嗨、足够极致。大家不妨在这里做一个思想实验，假如武商梦时代负一层的美食主题街区也能像SOOKSIAM一样把整个湖北省的小吃和风物都搬来，它能够撬动的客流和旅游人群的势能有没有可能更大？虽然目前为止，武汉还没有出现对「江湖文化」做极致表达的项目，但可以看到的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项目开始强化「水」这个元素，去做商业的定位性表达。
武汉SKP一改落位室内一楼的传统，选择将SKP AVENUE落位在了户外滨水街区，形成「高奢街区+独栋门店+滨水商业」的差异化定位，目前这里已引入LOUIS VUITTON、GUCCI、DIOR、PRADA、FENDI、SAINT LAURENT、LOEWE、BALENCIAGA、BOTTEGA VENETA、BURBERRY、MIU MIU、Moncler等一众高奢品牌。
*武汉SKP已围挡的DIOR独栋精品店 | 图据@Mall先生
新世界中国在武汉知音大道与梅家湖路交会处的汉江水畔，正式推出首个河滨艺文娱共生地「河之洲HAN ZONE」。这也将是武汉市汉阳中央文化艺术区的首发商业体，定位于「城市级滨水文化商业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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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武汉联投置业旗下运营公司悠乐商业与东原致新合资成立的天成资管主导的联投花山河TOD商业将围绕着花山河这一「水文化」打造城市级公园&商业一体微度假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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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诗篇
社区营造的生活美学
城市变迁，社区是否就会随之陷落？
答案是否定的。
社区的生命力在于其能够适应变化，保持活力，甚至在变迁中焕发新生。
其中的关键还是在于社区营造，通过居民参与、文化传承与创新，以及与城市发展的和谐共生，社区不仅能够存续，还能成为城市文化的新亮点，展现独特的魅力和价值。
武汉作为中国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拥有丰富的工业遗产，如汉阳铁厂、武汉重型机床厂、武汉锅炉厂、武汉钢铁集团、武汉铁路局等。
工业转型的阵痛过后，除了武汉政府采取的有效措施之外，如何通过保护与活化工业遗产、社区参与、教育与培训以及商业与文化结合的方式去打造具有武汉特色的现代社区呢？
我们可以看看位于香港荃湾一个低调的城市更新项目，被誉为香港地标式保育项目——南丰纱厂。
关于它的详细故事，可以参考我们之前的一篇报道👇
从纱厂期到仓库期最后再到活化期，南丰纱厂的整个厂房遗址的结构是没有被破坏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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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南丰纱厂也会考虑到后续商业功能的使用逻辑。图示的两栋楼原先是两间厂房，活化期被定位为两栋可以从室内连接在一起的商业，但两栋楼的二层之间存在接近5米的高差，所以干脆就在两栋楼之间做了钢架结构的连廊。南丰纱厂邀请不同的在地艺术家，创作与纺织文化相关的壁画，使得原本不起眼的内巷变成「南丰纱厂」的必去打卡点。
南丰纱厂场内的导视与VI并没有进行全新的设计，而是用以前的字体做顺应现代人审美的延展，美陈也是在很多角落回收了老厂房的老物件与现场功能性做充分融合。
这种克制反而放大了对厂区纺织文化的传承，让置身其中的人不但不会感到陌生与违和，反而会觉得熟悉和有创意。最后，形神兼备，持续做产业升级与活化，完成二产向三产的转型。南丰纱厂活化的目标就是将原有的纺织工厂转型为一个集合创新、文化、艺术和社群体验的综合空间，所以他们做了一个专注于纺织文化遗产传承与当代艺术展示的空间——CHAT六厂纺织文化艺术馆。这里会定期举办展览，强化南丰在纺织文化遗产保护和教育方面做出的努力。
*CHAT六厂纺织文化艺术馆举办的纺织主题展览 | 图据官方
与此同时，南丰纱厂还为纺织、时装和科技相关的初创企业提供服装设计研发的实验室、研发基金、企业辅助咨询和租金优惠等创业支持条件。
之所以拿南丰纱厂来举例，是因为觉得它和武汉都有老工业城市的遗风余韵。但香港由于经济起步更早，所以更早地迈入到了二产向三产转型的活化期。
经过10年的努力，南丰纱厂终于打磨成为了一个成绩斐然的标杆：
根据毕马威的估算，南丰纱厂将为香港本地生产总值带来33.4亿港元的正增长，催化了荃湾区柴湾角的重建，推动了创新、创意和创业环境的建设。
根据2024年武汉市政府工作报告，武汉将加强汉口历史文化风貌区、武昌古城、汉阳古城保护利用，修缮改造延庆里、民众乐园等4处特色里份和历史建筑，优化提升昙华林、黎黄陂路、一元路3个特色区块。
可以预见的是，武汉正在加强历史文化风貌区的保护利用，修缮改造特色里份和历史建筑，这一举措将有效激活城市文化脉络，促进历史与现代的有机融合。参考南丰纱厂的成功经验，这样的举措不仅能够保护和传承城市的历史记忆，还能为城市注入新的活力，吸引更多的游客和投资者，推动文化创意产业和旅游业的发展。![]()
江湖匠心
自生长式社区营造
在武汉有个揶揄人的段子，说某人喝酒前会谦虚地表示「我是武汉滴」，而酒后则会变成「武汉是我滴」。要我说这保守了，大江大湖的浩瀚与九省通衢的便利培育了武汉的大EGO，火炉城市则赋予武汉人热情、直爽和坚韧的性格，在变化多端的天气中，他们学会了适应和灵活应对。上文中我曾提及过，「根据2024年武汉市政府工作报告，武汉将加强汉口历史文化风貌区、武昌古城、汉阳古城保护利用，修缮改造延庆里、民众乐园等4处特色历史建筑，优化提升昙华林、黎黄陂路、一元路3个特色区块。」有意思的是，在政府决定打造这些特色区块之前，武汉人就已经以「自生长」的姿势发展多年了。与成都媒体人下场组织社区营造的趋势不同，没有任何人可以以Leader的身份带领「不服周」的武汉人民进行社区营造。在武汉，江湖文化深植人心，这不仅是一种地域特色，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国庆期间的黎黄陂路 | 图据@武汉市文化和旅游局在这种文化的熏陶下，武汉人的社区营造自带有一种「江湖」的豪情与自在，他们像江湖中的侠客，不拘泥于形式，不依赖于外界的指引，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和理解，做自己想做的表达。所以，他们更倾向于自发组织，以草根的力量推动社区的变革，像是江湖中的一场场「比武」，每个人都是参与者，每个角落都是舞台。这是我和武汉「老杆」喝酒聊天时观察到关于早年间汉口商业格局中一个有趣的现象。其中港澳台特指的是武汉的三条路——汉口江岸区的香港路、台北路和澳门路，这一命名源于上世纪80年代末，为了纪念两岸城市间的友好交往。这三条路各具特色，曾是武汉对外开放和时尚潮流的代表。*图据@湖北文旅
而租界又称汉口租界，也位于江岸区，这里曾是英、俄、法、德、日等国的租界区，遗留下众多风格各异的历史建筑，现在是武汉文旅的热门景点。从物理空间上来说，租界到港澳台三条路的距离在1公里左右（步行15-20分钟），是一条连贯的都市文旅游逛路线，巡常理，租界建筑的西式场域似乎更适合培育「咖啡文化」，港澳台密集的人口聚集则更适合发展「酒吧文化」。可武汉商家的「集体无意识」有着自己的理解，多年来，似乎有个无形的「结界」，把开酒吧的和开咖啡馆的，分别定格在了与传统商业思维相反的区位。酒吧利用租界老房子打造超乎想象的各种复古神秘氛围——位于武汉铭新街一栋小洋楼里被称为「安娜贝尔之家」的暗黑风金酒吧GIN KIDS👇老汉口最著名的建筑师事务所景明洋行设计的德林公寓里，被网友戏称为「布鲁克林逃学风」的Mansion Dahlia👇*图据官方
开在黎黄陂路曾经的天主教堂里的包豪斯风鸡尾酒吧喜德堂👇而咖啡馆则利用街头的市井氛围打造轻松愉悦的chill空间，让人们在享受香浓咖啡的同时，也能放松心情，体验都市生活的悠闲与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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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雄路上已开业17年的「每日咖啡」 | 图据@虚度Mars
但这个格局一直也在悄然地变化，近年来由于台商的积极入场和返汉创业青年的加入，更新鲜的血液注入了武汉的商业生态，他们带来了新的商业业态，促进了武汉商业环境的多元化发展。位于台北路的台北院子，打破了「港澳台没有酒吧」的传统，引入了这两年在台北爆红的发肉烧肉餐酒馆，这是一家集烤肉、酒馆、咖啡馆为一体的全新餐饮业态，帅哥代烤和台式热情服务曾让我一个朋友在一周内连刷了四次👇
*图据小红书
位于黎黄陂路的Bistro landing，开出了汉口历史风貌保护街上的第一家Bistro业态👇![]()
*图据官方
在我看来，武汉社区营造有着「野蛮生长」的韧性和蛮劲儿，大大小小的商家前赴后继，在自己认为对的地方做关于商业和生活方式对的表达，这很珍贵。
结语
武汉，这座被江湖环绕的城市，其商业发展正随着水波荡漾而展现出新的活力。
我们观察到，武汉商业正在焕发生机：从租界时期的老建筑改造的酒吧，到充满地道风情的咖啡馆，再到汇聚国际奢侈品牌的购物中心，每一处都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独有的故事。
这些商业空间不仅彰显了武汉的文化特色，也预示着其商业未来的巨大潜力。我们有理由相信，武汉将继续借助水的灵动，书写更多商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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