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载于《远望》2022年10-12月号(总409-411期),《远望》社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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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蒋介石眼看着台湾当局在联合国的“中国代表权”即将被大陆取代,6月15日预先发表了〈我们国家的立场和国民的精神〉讲话,提出“庄敬自强,处变不惊,慎谋能断”口号。四个月后的10月25日,联合国大会通过2758号决议:“把蒋介石的代表从它在联合国组织及其所属一切机构中所非法占据的席位上驱逐出去”1,接着并发生一连串的断交事件,总计仅1971和1972这两年就有28个国家与台湾当局断交,造成当时台岛人心惶惶。后来,在1978年底,美国宣布与中国大陆“关系正常化”,台湾又是一阵慌乱。这种危机感一直延续,到了1994年甚至出现一本虚构大陆武统的预言书《一九九五闰八月》在三个月内卖了近15万本,还引起一阵移民潮,连岛内房价都下跌。可见直到1990年代中期,虽然大陆军机军舰从未跨越过所谓“海峡中线”,但是对台湾民间而言,“武统”是个大概率的“灰犀牛”危机事件。
1.这是正式中文版的联合国2758号决议文原话。所以,按照联合国的官方立场,当时被“驱逐”出联合国的,只是“蒋介石的代表”,而不是“中华民国”,更不是“台湾”。在法理上,“中华民国”只是联合国创建时的“中国”国号,而“中国”这个主权国家才是联合国创始会员国、五常之一。“中国”在联合国的会籍从未改变,只是代表中国的那个“政府”在1971年改变了,连带地使中国在联合国里的正式国号也改变了。换言之,台湾作为中国这个主权国家的一部分,从未脱离联合国,只是从2758号决议通过后,中国台湾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代表团代表之。此所以联合国秘书处法律事务办公室的官方法律意见明确指出:“自从该(2758号)决议通过后,联合国就将‘台湾’视为不具独立地位的中国的一省,秘书处在执行其职责时亦严格依循此一决议。因此,在该决议通过后,联合国的实践惯例就是在联合国秘书处的文书里使用‘台湾,中国的省’来指称‘台湾’。”(原文如下:Since the adoption of that resolution the United Nations considers “Taiwan” as a province of China with no separate status, and the Secretariat strictly abides by this decision in the exercise of its responsibilities. Thus, since the adoption of this resolution the established practice of the United Nations has been to use the term “Taiwan, Province of China” when a reference to “Taiwan” is required in United Nations Secretariat documents.)见《联合国司法年鉴2010》(United Nations Juridical Yearbook 2010)(https://legal.un.org/unjuridicalyearbook/pdfs/english/volumes/2010.pdf),第516页。对于此一联合国官方立场,按照台湾地区理论上仍有效的《中华民国宪法》第141条“中华民国之外交,应......尊重......联合国宪章”,那么,既然现在联合国宪章签字页上的“China/中国”(见下图一)已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台湾当局便不应炒作虚构的“参与联合国”议题,凸显其“不愿参与中国”的分离主义的违宪主张,否则不但违反前述联合国的官方立场,也违反《中华民国宪法》第4条及第141条。图一是1945年6月26日中国代表团在《联合国宪章》正文后签字的页面。
图一:1945年中国代表团于《联合国宪章》正文后签字的页面。
然而,从1996年李登辉在大陆“文攻武吓”(而且还有民进党提名的彭明敏参选掣肘)之下仍然当选台湾地区首位直选领导人起,台湾民众越来越不认为“被大陆武统”是现实的风险。
在上一期社论〈交流vs.交锋——大陆对台思维的盲点与误区〉中,我们提到台湾人身处于英国《经济学人》(2021年5月号)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却“履险如夷”,真正做到了当年蒋介石呼吁的“处变不惊”!有些台湾民众不但不认为大陆在动机上或能力上可能武统台湾,甚至还主动挑衅,如上期社论所述,一位在北京大学读博的台生,在佩洛西窜访台湾当天(2022年8月2日)凌晨在其脸书上贴出:“快来吧!让我们测试看看那只会叫的狗,是真的凶,还是假的凶!”显然,大陆以“非和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现在在岛内社会似已变成概率极小的“黑天鹅”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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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筆室,〈灰犀牛vs.黑天鵝——為何臺灣總看不懂大陸〉.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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