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树坪战役发生在1949年8月15日至17日,解放军四野第49军145师和146师对国民党军队进行追击,在青树坪一带遭遇敌军伏击。战役中,解放军轻敌冒进,指挥失误,导致重大伤亡。最终,解放军撤出战场,此役成为四野渡江后最惨重的失利。146师更是在此战过后成为了预备队,再也没有在前面冲锋陷阵。
战后49军军长钟伟反思说:“对桂系主力的战斗力估计不足,认为白崇禧没什么了不起,犯了麻痹轻敌的错误。” 13兵团在战役总结中写到:“146师在青树坪遭敌袭击进攻,仓皇应战而吃亏,挫折了自己的士气,增长了敌人的气焰。”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学会汇编)】
青树坪是湖南中部的一个小镇,从青树坪往南走80余公里,在深山中有一个山村叫灵官殿。1949年,我解放军四野曾在这两个地方同白崇禧的广西部队各打了一仗。头一仗,白崇禧占了点小便宜;第二仗,白崇禧把他的王牌第七军输个精光。
白崇禧在国民党军中号称“小诸葛”。他所组建的第七军清一色美械装备,战斗力很强,号称钢七军。国民党军嫡系有五大王牌主力。在国民党军的非嫡系部队中,只有傅作义的第三十五军和桂系第七军的战斗力可与五大王牌媲美。
白崇禧不仅有实战经验,而且勤于思考和总结经验,曾撰写《游击战纲要》等军事论著。抗战期间,他研读了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得出“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时间”的心得,提供给蒋介石,经蒋核准,由其军事委员会通令全军,作为最高战略方针。
到了1949年初,蒋介石败局已定,宣布“引退”。李宗仁代理总统,同意按中共提出的八项条件举行和谈并派出代表团。与此同时,白崇禧另派代表刘仲容到北平,同中共举行和谈,提出划江而治的主张。毛泽东两次接见了刘,向刘明确表示,不能同意白划江而治的主张,解放军必须过江。毛泽东还说,白崇禧喜欢带兵,将来和谈成功,建立中央人民政府和国防军,可以请他继续带兵,指挥30万军队。刘仲容回去向白崇禧转达了毛泽东的话后,白对解放军一定要过江深表不满,谈判遂告破裂。
4月28日,毛泽东致电林彪、罗荣桓、刘伯承等:“和谈破裂,桂系亦从来没有在具体行动上表示和我们妥协过,现在我们亦无和桂系进行妥协之必要。因此,我们的基本方针是消灭桂系及其他任何反动派。”
此后,同桂系较量便成为四野领导人林彪的主要任务。
4月27日,四野的先遣兵团解放孝感、黄陂,直逼武汉。白崇禧迅速将其主力撤退到长江以南。
6月18日,林彪、邓子恢、萧克率四野领导机关到达武汉,随即于7月上旬发起宜沙战役和湘赣战役。在宜沙战役中,第十三兵团等部攻克沙市、宜昌,并渡过长江,歼灭宋希濂部1.5万人,打开了南进湘西的大门。在湘赣战役中,林彪集中三个兵团10个军约43万人,准备聚歼白崇禧主力第三兵团等部。白崇禧一触即逃。解放军虽然解放了包括井冈山在内的赣西、湘东22县,但只消灭白崇禧部4600人。白崇禧实力并未受损。
7月16日,毛泽东致电林彪等,指出:“白匪本钱小,极机灵,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和我作战”,对付它应“采取远距离包围迂回方法”,“使白匪完全处于被动地位;不管他愿意同我们打也好,不愿意同我们打也好,近撤也好,远撤也好。总之,他是处于被动,我则处于完全主动,最后迫使他不得不和我们在广西境内作战”。此时已是三伏天,林彪、萧克等经过长征的干部虽然出生于南方,但绝大部分师以下干部和战士以及从东北带来的骡马都不能适应南方酷热潮湿的气候,疾病滋生,发病率居高不下。显然,这种状态不能适应战斗,于是,部队转入休整,准备秋凉再战。
8月4日,程潜、陈明仁在长沙通电起义。7日,在白崇禧策动下,起义的国民党军中约4万人叛变南逃。8日,林彪命令第十二兵团第四十、第四十六、第四十九军及暂时配属四野指挥的二野第五兵团第十八军进行追击。
青树坪战斗就发生在第四十九军的追击过程中。第四十九军军长叫钟伟,湖南平江人,1930年参加红军。抗战胜利后随新四军第三师进军东北,是一个敢作敢为的战将。
1947年3月东北我军发起三下江南战役。此时国民党军陈明仁部在靠山屯有四个团,在大房身有两个团。林彪认为靠山屯敌人太多,不好打,命令第二纵队进攻大房身。时任二纵第五师师长的钟伟带队路过靠山屯时,发现这里的敌人将退未退,正是消灭他们的好机会,于是临时决定对靠山屯发起攻击。林彪几次命令他们去打大房身,都被钟伟以撤不下来等理由予以婉拒。钟伟的行动把陈明仁的援兵吸引过来。林彪一见出现了“围城打援”的形势,立即改变原有部署,由围绕大房身作文章改为围绕靠山屯作文章,调动主力去攻击陈明仁的援军。结果不仅消灭靠山屯之敌一千余人,而且歼灭陈明仁的援军第八十八师全部和第八十七师大部,为三下江南画上圆满的句号,从此在四野流传了钟伟指挥林彪的趣谈。林彪不以为忤,还将靠山屯战斗的经验连同他提出的一点两面、三三制等战术编印成《战斗手册》发到全军。这本小册子被国民党军拣到两本,层层上报给蒋介石。蒋介石如获至宝,曾对他的部下说:“我得到这两本小册子,把它看得比任何兵书都宝贵,废寝忘食,昼夜钻研,逐字逐句地细心玩味,现在已读过五遍了。”
1947年12月,民主联军和国民党军在沈阳以北公主屯周围的狭小地区内,正进行东北战场上的最后一场野战。双方集中了约40万人,最后,民主联军将新五军团团包围在公主屯地区。国民党军为了援救新五军,空降了一批伞兵,双方的炮声响成一片。打到不可开交时,林彪曾经不想打了。离新五军最近的二纵五师师长钟伟致电林彪,要求再打一打,并提出两条:一是要集中炮兵,二是让他下命令。林彪都同意了。结果是全歼新五军,但是没有发现军长陈林达。这时中央来电说:据情报,陈已被我俘虏。钟伟查了几天没有查出来。于是,他想出一招,把俘虏拉出去行军。他认为,国民党军当官的平时不是乘车,就是骑马,不耐长途步行,必将暴露。果然,第二天走出来两个师参谋长,到第四天,陈林达出来了。林彪对钟伟十分满意。不久将他由师长破格直接提升为第十二纵队的司令,进关后改称第四十九军军长。
青树坪失利,毛泽东怒称:白崇禧是“中国境内第一个狡猾阴险的军阀”
入关后,钟伟所率部队,一路斩关夺隘,势如破竹,参加完宜沙战役后,在沙市渡过长江,收益阳,克澧县。8月9日,林彪、邓子恢等就追击叛军致电各部并报军委,特别指出:“我四十九军须要全力南进,一四六师应即向宁乡前进,一四五师应直向宝庆方向前进。在发现叛部时仍先完成迂回,断其退路,然后实行争取,如叛部继续逃走,则追歼之。”
于是,第一四六师向宁乡疾进,其前卫第四三六团不等主力到达就开始攻城。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尖刀连二营五连从城北突破,直插县衙门和国民党军指挥部。敌人除少数从南门逃跑外,其余4100余人悉数就歼。攻克宁乡后,第一四六师未作片刻停留,立即与一四五师一道沿湘乡至宝庆(今邵阳)的公路,展开对叛军的追击。14日攻克永丰,歼灭守敌一个连。此时,白崇禧已将其最精锐的第七军调到青树坪至界岭一带,企图消灭解放军一部以阻遏解放军的进军。林彪得悉后致电第四十九军,要他们“切实查明情况,不得盲目前进”。
15日,第一四六师以四三七团、师直属队、四三六团的顺序沿湘宝公路向界岭前进,至单家井,遇敌阻击。将其驱逐后,续进至青树坪。师部召集两个团的干部开会,研究敌情和下一步行动,会上意见不一致。有的认为应查明情况再前进;有的认为敌人在撤退,应继续前进。最后决定继续前进。当晚,前卫团一营进至界岭。由于轻敌麻痹,对两面山地未派出搜索分队。当全营大部通过时,敌军从两面山上开火。该营立即组织反击。经10分钟激战,俘虏敌连长以下50余人,余敌后撤。该营占领界岭及其周围山地。当晚,敌人大部队开始进攻。该营撤出界岭,和跟进的师主力在周围村庄构筑工事,进行抗击。屋漏偏逢连阴雨,在这个需要同上级联系的节骨眼上,电台偏偏坏了。在安化军部的钟伟得不到一四六师的消息,心急火燎,命令第一四五师去接应第一四六师。
16日,第一四五师也进至青树坪地区。17日,敌人三个师呈钳形包抄上来。地上有坦克、大炮,天上有飞机。此时后撤只能是挨炸、挨轰。17日8时后,激烈的战斗在第一四六师各个前沿阵地打响。在第四三六团方向,敌在正面以2个营的兵力在空军4架次飞机的支援下,向该团第3营阵地轮番攻击20余次,第三营各连顽强抵抗,坚守阵地3小时之久。桂军官兵前面的被打倒,后面的又蜂拥而上。几番凶猛进攻下,第七连伤亡过半,弹药消耗已尽,只得在11时撤出阵地。12时,敌又用2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沿公路两侧向第四三六团各个阵地进行攻击。一时间桂军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来。战事空前残酷,青树坪一带硝烟弥漫,遮天蔽日,杀声动地,枪炮轰鸣。
该团依托简易工事,奋勇抗击,坚守5个小时后,终因伤亡过大和弹药不足,于下午5时阵地被敌全部突破。同时在该团左侧后,敌用1个团的兵力占去炮一连驻地,夺去马匹装具。第四三六团团长崔永泰闻报,急红了眼,立即亲率第一营及团警卫连实施反击,连续冲锋3次,重新占领炮连驻地并夺回马匹装具。此刻天已渐黑,四三六团腹背受敌,部署已被敌打乱,营团之间的联系极为困难,全团弹药消耗很多,加上指战员整整一天均未吃饭,体力疲惫,已不能保证继续作战。团请示师指后,于下午6时后,在第四三七团配合下相互掩护,向东北方向撤出阵地。在第一四六师四三七团方向,战斗亦非常激烈。敌以1个师的兵力,以大山为依托,在飞机的助战下向该团正面及侧后攻击,二营和一营一连、三营九连阵地先后失守。该团随即组织第一营在炮火的掩护下,实施猛烈反击,经7个小时激战,将失去的阵地又从敌手中夺回,迫敌退回赛田一带山上。但四三七团战至晚上,因伤亡很大,弹药一直没有补充,抗击逐显吃力,遂于20时撤退到相思桥,后转向湘乡。至此,第一四六师各部皆已向江口方向撤退。在第一四五师的左翼,战斗也于17日8时许与敌打响,该师抗击到10时左右,鉴于敌强我弱,被迫向永丰方向撤退。一四五师留下第四三三团二营掩护师主力和保障一四六师四三六团侧后安全,这个营拼死阻击,英勇战斗,出色完成了任务,于下午6时撤退。
值得一提的是,在紧张的战斗中,湖南地下党和湘中第三支队主动找到一四六师联系。与师领导共同研究配合作战及支前事宜。他们筹军粮、运伤员、找向导、送情报,旺盛的革命精神令部队指战员非常感动。一四六师有几十名伤员被他们安全送到湘潭后方医院救治,部队撤出战场时未及时掩埋的烈士遗体也得到了妥善安葬。第四野战军前委获悉一四六师撤出青树坪后,于17日22时命令各部队停止追击叛军行动,就地休整,待机行动。从8月15日晚8时至17日晚8时,界岭、青树坪战斗历经 48个小时,一四六师共毙、伤敌684人,俘敌69人,合计歼敌753人,但该师阵亡、被俘、失踪877人;一四五师支援一四六师的部队,经过一昼夜的激烈战斗,歼敌数百人,自身伤亡、失踪470多人。这是一次失利的战斗。
战斗结束后,第一四六师师长王奎元、政委栗在山、参谋长赵永夫写出检讨:“首先是师领导轻敌,明知界岭有桂军,地形不熟,情况不明,而夜间冒进。遭敌伏击后,还以为敌人要退,而不迅速转移……”,“下层也轻敌,十五日向界岭前进时,前卫营不找向导,又不严密搜索,重机枪不下驮子……”,“部队不善于山地作战,不沉着,过早地把弹药消耗了,待敌人接近时无弹药打,同时携带弹药过少。”,“两团平排展开在公路两侧,一打响全部打上,毫无队形,这是重大错误。”
对青树坪战斗的失利,钟伟承担了责任。
青树坪战斗对正在土崩瓦解的国民党军来说,无疑是一支强心针。国民党的媒体大肆吹嘘“青树坪大捷”,说是消灭了林彪的一个军,是“自徐蚌会战以来国军取得的最伟大的胜利”,“打破了林彪不可战胜的论调”。有的报纸还造谣说,在战斗中炸断了林彪的一只胳膊。在衡阳召开的“祝捷大会”上,白崇禧把从战场捡来的解放军的武器拿来展览,企图以此争取美援、鼓舞士气。
青树坪战斗令毛泽东十分震怒。9月9日,他在致林彪、邓子恢的电报中称白崇禧是“中国境内第一个狡猾阴险的军阀”。这一战斗使双方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从中共方面说,这一战斗使军中轻敌麻痹情绪一扫而空。从国民党方面说,他们把这次战斗看成是一种转机。白崇禧也受到鼓舞,认为对解放军可以一战。双方心态的变化已经预示了下一次战斗的结果。
灵官殿大捷,白崇禧无可奈何中坐视王牌被歼
9月10日,四野各部结束休整,中旬按既定部署兵分三路对中南地区国民党军发起强大攻势。东路军由江西直指南粤,西路军由湘西南进,割断白崇禧退往贵州的道路。10月2日,中路军又分三路向衡(阳)宝(庆)地区白崇禧部展开攻击:第四十一军向永丰以西至宝庆以北地区,第四十五军向永丰以东至蒋市街地区,第四十军向蒋市街以东的新桥、白果地区攻击前进。当日,四十五军第一三五师的先遣支队已经急行军,插到永丰、青树坪之间,俘虏敌军200人,缴获汽车5辆。这正是50天前四十九军遭白崇禧伏击的地方。该师主力紧随其后,一口气推进40余公里,10月4日,从水东江突破衡宝公路继续南下。
在青树坪尝到甜头的白崇禧并没有南撤,他火速调集第七军、第四十六军、第九十七军等部共13个师于衡宝一线,准备再来一个青树坪。林彪获悉后于10 月5日致电各部:“目前敌之企图不是撤退,而是与我决战。”“在此情况下,我军应集结兵力进行充分的准备,然后待命攻击。”“目前已突过衡宝公路之我军,则应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南地区集结,在公路以北者暂勿南进。”
但是,第一三五师没有接到这个命令。他们连续行军160公里,突破衡宝公路后,于5日14时到达灵官殿地区。这时他们架设起电台,才知道友邻部队都停留在衡宝公路以北,自己已经孤悬敌后了。
林彪立即对这个师投以极大的关注。此时的形势同50天前已经完全不同了。50天前,部队正在休整,大规模的行动还没有准备好。第一四六师便成为真正的孤军,吃了亏。如今部队经过兵强马壮的运动,正准备对白崇禧集团采取行动,第一三五师便成为围棋盘上意味深长的一手“大飞”,深入敌后的楔子。于是,林彪越过兵团和军直接给一三五师的师长丁盛、政委韦祖珍发电报:“你们暂时归我们直接指挥,望告电台,特别注意联络我们。”林彪并规定,师、团电台不离人,随叫随到。兵团和军对一三五师电台只能收听,不得指挥。
与此同时,林彪命令中路军一线各部队迅速前进,命令西路军第三十八、第三十九军向东推进,与中路军对白崇禧部形成夹击之势。林彪这一决定并不违背毛泽东关于远距离迂回包围的决策。因为这一决策并不排斥符合战场实际情况的战术性的迂回包围。因此,对于林彪决定用五个军靠拢作战,以歼灭白崇禧部的部署,毛泽东于7日凌晨2时来电表示同意。
10月6日,林彪等致电丁、韦:“盼你们以少数部队迟滞水东江方向之敌,主力即向湘桂路前进,必须不顾一切艰苦和危险,坚决迅速破坏湘桂路,求得翻毁数十里和炸毁桥梁,使敌不能下决心南退。只要敌人不退,则能全歼桂军,使战争提前结束。”
林彪这一计划十分美妙。如果把湘桂铁路炸掉一段,在衡阳的白崇禧和他的指挥部就回不了广西了。但是,一三五师一时到不了湘桂路。因为白崇禧也盯上了这个师,并以主力四个师合围过来,连续向进占牙场冲、关帝庙、灵官殿、荷公殿的第一三五师发起攻击。第一三五师扼守上述各地的山头阵地,同敌人展开激战。第一三五师深入敌后同白崇禧集团的战斗,为大部队合围白崇禧集团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林彪随即致电各部:“第一三五师被敌四个师包围,敌企图围歼第一三五师;令一三五师立即占领有利地形,构筑工事,安下钉子,进行环形防御,振作士气,下定决心,准备抗击绝对优势敌人的围攻,将敌吸引住,以便我各路主力围歼敌人。”
白崇禧本来是打算要吃掉一三五师的。但是当他发现解放军已经压过来后,立即决定撤退。7日,他给第七军参谋长邓达之打电话说:“长官部和第三兵团部决定今日晚撤出衡阳,回广西去。第七军为后卫,原地掩护长官部和第三兵团部撤退。第七军到明日9时方可撤走。这个任务很艰巨,撤退时不论有任何牺牲,都不要停留。纵然后卫部队有的撤不下来,也就算了。”
第七军是白崇禧的命根子,此前他是轻易不出手的。但是如今竟然用它来断后,并准备将其像壁虎尾巴一样甩掉,这说明这一次他因为贪图吃掉第一三五师而耽误了时间,要溜已经很困难了。
7日晨,林彪获悉白崇禧集团准备全线撤退,立即命令中路军的第四十、第四十一、第四十五、第四十九军进行追击;西路军的第三十八、第三十九军阻断白集团的归路;东路军的第四十六、第十八军向南挺进,命令第一三五师截击南撤的白集团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军,并配合主力聚歼该部。
9日8时,林彪要求第一三五师“设法堵住石珠桥、铜锣坪之敌南退道路,配合我其他各军歼灭该敌”。下午两点,该师第四0五团发现白崇禧第七军军部连同警卫营、工兵营、炮兵营途经黄土铺南撤。第四0五团一面向上级报告,一面以三个营的兵力将第七军军部冲成几段。经3小时激战,歼其大部,共1200余人。第七军军部被歼,白崇禧集团的几个师丧失了指挥,乱成一团。至11日上午,白集团四个师,除第一三八师师部率一个团逃跑外,其余2.9万人悉数就歼。
12日,林彪等发出表扬在衡宝战役中有功部队的电报。13日,毛泽东将这份电报批给在北京出席开国大典的程潜一阅,并写道:“被歼灭者是七军两个师及四十八军两个师,地点在祁阳以北。消灭这些部队时,白崇禧坐视不救,自己退到桂林,各军退到东安、零陵、冷水滩一带,听任七军、四十八军苦战四天被歼干净。”对白崇禧来说,这恐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上一年年底,傅作义的第三十五军在新保安被歼灭,对促成傅作义走接受和平改编的道路起了促进作用。如今,白崇禧的第七军已经步第三十五军的后尘,中共准备对白崇禧作最后的争取。民主人士、原国民党立法委员、白崇禧的朋友黄启汉由北京转道香港到达桂林。白崇禧非但拒绝了黄的争取,并且将黄软禁在象鼻山附近李宗仁夫人郭德洁的私宅内。李知道后,嘱咐程思远营救,并送去路费,黄启汉才得以脱险。
衡宝战役以后,林彪率四野前线指挥部到达衡阳。这时苏联著名作家西蒙诺夫对林彪进行了采访。他曾问林彪对白崇禧的评价。林彪回答:“我认为白崇禧是国民党军将领中最有才干的一个,而这句话可以说并非过奖。他不用说有多年的军事经验,他的指挥也比其他国民党军将领高明,可是因为他的军队现在是非常明显而且公开地在与人民为敌,而作为一个政党的国民党已经四分五裂,而且军事上的形势各方面也对他完全不利。因此,白崇禧那一点或多或少的军事才干,实质上在这里也就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
白崇禧的晚景颇为凄凉。他到台湾后,便被蒋介石牢牢控制。
1964年2月,李宗仁归国前夕,在纽约《先驱论坛报》发表公开信,劝告美国政府调整中美关系,仿效法国政府,同中国建交。蒋介石逼迫白崇禧发出致李宗仁电,痛骂他这位老友是“自毁其历史”,“自绝于国人”,要李“远离宵小,以全晚节”。深知李白关系、曾任国民党地政部长的吴尚鹰看到他这封言不由衷的电文,在旧金山中文《世界日报》发表短评说:李宗仁与白崇禧自统一两广而至北伐抗战,甘苦与共,患难相扶持,数十年如一日。今李德邻(即李宗仁)身居海外,而白健生(即白崇禧)困处台北,则无不说话的自由。他实逼处此,不得不尔。言念及此,实可慨叹!
1966年,白崇禧惨死于台北家中,尸体呈铜绿色,衬衣被撕烂,浑身布满抓痕。他的死因至今仍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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