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胜利 | 红红苹果季

文摘   文学   2025-01-19 06:00   陕西  


十月的家乡,一望无垠的田野上,玉米、高粱、豌豆、谷子、辣椒、冬枣、柿子、猕猴桃等等农作物相继成熟,深褐色的田地被这些生灵装扮成五颜六色的丰收画卷。你看,那由里到外红透了的苹果园,是这片土地的主宰,大片大片红彤彤的苹果进入了收获的季节。这个季节是农人最忙碌也最开心的时节,田野里到处是欢声笑语,到处是祥和幸福。

这时,你若刚好经过或到访我的家乡,离村子十余里甚至几十里地,一股甜美清香的苹果味便会扑鼻而来,瞬间将你笼罩,使你陶醉在这醉人的清香之中。你不免会加快前行的速度,近了、近了,你看,那一片被红色统治的土地,一株株两三米高的苹果树上挂满了小碗大小的红苹果,就像西府那独有的红灯笼挂满了树枝,你捧着这诱人的美果,整个人都融入到了这片醉人的高原红里。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味蕾,就大胆地告诉果农,农大哥那经历过风雨沧桑的黝黑脸上,会绽放出一朵盛开的苹果花,豪爽地说道:来者都是客,你自己摘,看好哪颗摘哪颗,尝尝我伺弄的苹果味道咋样?西北汉子的直率、朴实瞬间会让你爆棚,你摘下一颗又大又圆的红苹果,来不及认真擦洗就送入口中,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斯文和绅士做派。一股酸甜霎时传遍全身:这不就是人间仙果、世上美味吗?

爹娘作务了三亩果园,每年国庆前,娘总是催我们早点回家吃苹果,为此我失去了好几次出游的机会,但回到娘身边吃着娘做的搅团、面皮、臊子面,更珍贵的是吃到爹娘亲手作务的酸酸甜甜的红苹果,才是最大的满足。娘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脸上露出开心的满足感,笑眯眯地说:“慢慢吃,只要我娃爱吃,今年的苹果不卖了,全给我娃留着。”我知道这是娘的笑话,家里的小楼房、家具家电,还有他们存的养老钱及家里的一应开销,哪个不是这金蛋蛋的功劳。娘说:再值钱,也要先管我娃吃好。回城时,爹娘早已准备好了三五箱大大的红苹果。同事们笑言:国庆第一喜,品老宁家的大苹果。

我的家乡地处秦岭和北山之间的西府,渭水川流而过,这里独特的大温差、光照足、土层厚等自然条件,成就了苹果的生产宝地,所产苹果,色泽艳丽、角质层厚、果肉香脆、酸甜适度等特点,被国家确定为国礼,走向世界,为国争光!

当人们还沉淀在春节的快乐中,喜庆的锣鼓还在震天价地宣泄,爹娘已急急进驻果园,一直到十月中下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进园这段时间,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果农是不会回家的。初春季节地面封冻,他们树上树下地检查清理果树的腐烂病病灶,地面刚刚解冻松动,施肥就到了关键时期,为保证果质,那费时费钱又出力的农家肥是我家苹果的必施之肥,当然,化肥还是不能少的,爹在前面挖坑,娘在后面埋肥,好一幅祥和勤劳的画面。苹果好吃,果园的活路也多如牛毛,剪枝、拉枝、灌水、喷药、松土、除草、扭梢、疏花、定果,套袋、铺膜等等一系列活路紧紧相扣,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我劝他们把果园承包出去,好好享受享受晚年生活。爹看着我半天才说:“你发财了吗!尽说些没用的。我们还能动弹,能务弄苹果,等你们以后宽展了,我们两老家伙也就干不动了,到那时你们有能力了再说孝顺我们。”

家乡苹果以良好的品质出口到俄罗斯、英国、法国、新西兰等很多国家。陕西苹果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认定为世界苹果最佳优生区,你说,这么好的苹果能不让人开心吗?娘逢人就如数家珍地唠叨着,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升的娘竟能说出这么专业的话,我很是惊喜。走在果园的沙石路上,迎面一群提笼的碎娃笑着、叫着、追着、闹着,你瞧,那胖乎乎、红扑扑、圆嘟嘟、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笑脸,不正是果农的希望,不正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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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胜利,宝鸡市凤翔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陕西农民报》《宝鸡日报》《宝鸡人民广播电台》《雍州文学》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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