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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是一个伴随我们一生的话题。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往往会根据自己所处的文化背景形成对学习的假设，并在这些假设的基础上构建对世界运作方式的理解。然而，有些假设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我们很难去质疑它们。本文章共3557字，预计阅读8-10分钟，建议空闲之余阅读。Photo by Avery Evans on Unsplash
我们在成长过程中会做出一些假设，这些假设源自我们的文化。我们在这些假设的基础上形成对世界运作方式的看法。许多假设会因新信息而自我纠正。但有些假设如此明显地“正确”，如此深入我们的文化，如此成为我们认知的一部分，以至于我们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能仔细质疑它们。这就是为什么在拥有独立认知之前，我们普遍追随父母的宗教信仰。绝大多数人在我的国家或你的国家对教育做出了什么假设？让我列出一些我成长过程中的假设，以及我的观察。我做出的认知转变是放弃了我下面列出的所有假设。这非常困难，花了我多年的痛苦思考。一部分是因为做出认知转变总是非常困难，一部分是因为我在公立学校教育方面有成功的职业生涯，这是建立在下面列出的假设之上的。正是我的瑟谷经历，让我慢慢地但坚定地放弃了所有的假设。
1、我上的课越多，我受的教育就越好。上课是学习的最好方式。现在有些瑟谷长大的孩子从未上过其他学校。他们对上课作为一种学习方式不感兴趣，而这种兴趣主要来自于那些认为（绝大多数成年人也这么认为）“上课是学习的必经之路”的学生。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成功地在进入大学、或进入企业工作等等，成为信息时代有生产力和负责任的公民。在瑟谷，孩子们在意识“阅读是我们文化中一项必不可少的技能”，并决定研究阅读时，他们的年龄差异很大。事实是，一旦他们做出决定，他们就会在几个月内学会阅读。相比之下，我担任小学校长时负责的孩子们花了七年时间。即使花了数年时间，我们仍有 20% 的孩子在上中学后需要额外的帮助。由于课程在瑟谷并不受欢迎，这里不给学生评分，也不要求学生参加考试。掌握程度是学生在对自己的进步已经达到既定目标、感到满意时做出的主观评估。4、玩耍是工作完成后的奖励；用玩耍代替工作是轻浮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工业社会必须淡化玩耍，以使孩子们适应“工厂”的世界。5、除非回答老师的问题，否则在课堂上讲话会干扰你的学习能力和老师的授课能力。从我多次访问学校和与教职员工的多次交谈中，我得到的印象是，学生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并与其他学生和教职员工进行无休止的交谈。游戏和交谈在瑟谷学生的成长中占据了至关重要的部分。瑟谷的经历让我放弃了上面列出的假设，这是为什么呢？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模式是在1966年，当时学校还在计划阶段。那时我是小学校长，一直在倡导许多试图改善教育的创新。
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期，有许多聪明、能言善辩的大学教授在开发数学、科学和社会科学的项目，并制定像程序化教学、团队教学和团队学习等组织策略。到1967年，我越来越意识到这些项目对大约四分之一的学校人口效果合理，但对大多数学生来说是非常具有破坏性和无效的。此外，即使是成功接受课程的学生也必须被强迫或者被讨好，才能学习专家为他们选择的内容。这与我对学习自主权的理解相悖。自由和强制是矛盾的，它们必须在共存时不断被审视、再审视。这时我了解到，瑟谷模式是基于对人性的一种观点：假设孩子们想成为有效和负责任的成年人。这种观点还假设进化过程已经使孩子们成为高效的问题解决者。现实是，大多数观察幼儿的人都知道，幼儿解决了生活中一些最困难的挑战。我认识的大多数教育工作者也认识到，自我激励是学习中最有效的因素。基于此，瑟谷模式创造了一个实验室，以测试这些假设的有效性。如果阅读、写作和算术是孩子们认为的基本技能，他们迟早会认识到这一事实并学习这些技能。沉浸在我们文化中的孩子将自行意识到我们社会重视的学科，并选择他们个人想要追求的方面。当这个实验最初提出时，大多数人认为它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白日梦。幸运的是，一些勇敢的人有勇气和远见，去追求这个与我们理想如此一致的梦想。就我而言，我希望它能奏效，但我准备好了失败。然而，即使它失败了，我觉得我们会学到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我非常笃定地加入其中，成为一名瑟谷的家长。
如果你要成为一个支持性的父母，你也必须重新审视你的假设，看看它们是否与当下的时代相冲突。作为父母，你是孩子生活中最有影响力的人。如果你不能做出所需的认知转变，你将不断地破坏你的孩子在成长中尝试使用自由的努力，因为他们在试图弄清楚成为21世纪有幸福能力的成年人所需的是什么。
我们正在从工业社会向基于信息的社会进行重大转变。作为父母，你们正处于这种转变之中，一只脚在过去，一只脚在现在。你的孩子一只脚在现在，一只脚在未来。当他们到了我这个年龄时，21世纪的四分之三将会过去。目前指导传统教育中儿童课程标准的专家将会成为古老的历史。他们正在推广的教育模式是为工业社会设计的，因此也完全过时。如果你要给你的孩子提供他们需要的支持，认真考虑由他们负责自己的生活和教育的想法，那么探索自主教育将是一次有用且迷人的旅程。如果每个孩子都有父母的支持和理解，自主教育将最有效。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确信：自主教育适合我们社会经济发展历程的这个时期。
亚里士多德在两千多年前就观察到，人类天生好奇，有探索的动力。早在有学校之前，在史前时期，我们的物种生存并繁荣，因为孩子们被驱使成为有效的成年人。在工业革命和它产生的学校之前，孩子们通过学徒计划学习。孩子们观察、倾听、提问、用游戏来模拟成人角色，并逐渐意识到他们需要做什么才能生存，并成为家庭和社会的贡献成员。传统学校曾经是必要的，以获得工业化的好处。阿尔文·托夫勒在他的书《第三次浪潮》中非常有洞察力：随着工作从田野和家庭转移出去，孩子们必须为工厂生活做好准备。正如安德鲁·尤尔在1835年所写，工业革命初期的英国矿山、工厂和工厂主发现，“几乎不可能将已经过了青春期的人，无论是来自农村还是手工业，转变为有用的工厂工人。”那个时候，如果年轻人能够适应工业体系，它将极大地缓解工业纪律问题。结果就是第二波社会动荡的核心结构：工业化教育。建立在工厂模式上的工业化教育教授基本的阅读、写作和算术，还有一些历史和其他科目，这是“公开课程”。但在它下面隐藏着一个不可见的“隐性课程”，它更为关键。“隐性课程”由三门课程组成：一门关于守时的课程，一门关于服从的课程，以及一门关于死记硬背、重复工作的课程。工厂劳动需要能够准时出现的工人，尤其是装配线工人。它需要能够不质疑管理层命令的工人。它需要准备在机器或办公室里辛勤工作的人，执行残酷重复的操作。为什么瑟谷的创始人如此确信，当时的教育模式不适合我们国家在六十年代中期的现实？它不仅不适合，而且造成了广泛的伤害，因为我们不再为工业社会做准备。在所有国家，计算机和通信正在改变社会。我们正在进入信息时代。曾经为我们服务的学校在现实社会中变得适得其反，因为工业化学校脱离了信息时代的需求。瑟谷的创始人不是唯一意识到正在发生变化的人，但他们是唯一认识到传统学校无法改良以应对挑战的人，他们认为必须开发一种新的教育模式。我们并不孤单，让我引用一些备受尊敬的作家，他们也表达过教育的担忧。20 世纪 20 年代哈佛大学哲学教授、世界著名数学家阿尔伯特·诺斯·怀特黑德 (Albert North Whitehead) 在他的著作《 教育的目的》中这样说道：「我现在坚持的是，进步的原则来自内心：发现是由我们自己做出的，纪律是自我纪律，成果是我们自己的主动性的结果。」怀特海德在同一本书中的另一段引文：「现代发明的基础是科学，科学几乎完全是愉快的好奇心的产物。」「事实上，现代教学方法还没有完全扼杀探究的神圣好奇心，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好奇心”这种娇嫩的小植物，除了刺激外，主要需要的是自由；没有它，肯定会无可避免地走向毁灭。认为通过强制来促进观察和探索的乐趣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19世纪中叶的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写道：「教育的秘密在于尊重学生。」这一秘密是瑟谷教育模式的核心。我想以引用Sudbury Valley School的创始人之一汉娜·格林伯格的话结束。这句话来自《为什么课程适得其反》，是汉娜对瑟谷概念的反思。「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我们珍视自己和朋友的特质——有趣、富有洞察力、创造力和独立性——正是我们愿意在孩子们身上牺牲的，以换取我们一些人认为有必要学习的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