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瘾,是瘾还是“不听话”

文摘   2024-12-31 20:02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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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数字化浪潮的背景下,网络已深度渗透至人们的日常生活。然而,伴随而来的网络成瘾问题却逐渐成为社会新兴病症。尤其是在青少年群体中,过度依赖网络引发的学业、职业和社交功能障碍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议题。本文将深入探讨网络成瘾的定义、争议、成因及其应对策略。

1、 成瘾

成瘾的概念源自临床医学中的药物成瘾(药物依赖)现象。成瘾者可能对酒精、尼古丁或咖啡因等物质产生依赖。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专家委员会在20世纪50年代的定义,“成瘾”被定义为由于反复使用某种药物(天然药或合成药)而引起的一种周期性中毒状态,具体表现包括:

强迫性用药,即个体会不择手段地去获取并使用这种药物。

耐受性,即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体对药物的敏感性降低,需要增加药物剂量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对药物产生身体依赖性,即个体在停止使用药物后会出现生理上的不良反应,如戒断症状。

由此,就有了所谓的物质成瘾(Substance Use Disorder),指个体对某种物质(如酒精、尼古丁、毒品)产生的依赖,这种依赖具有生物学基础,表现为对物质的强迫性使用、耐受性增加、戒断症状等。物质成瘾的生物学机制主要涉及大脑的奖励系统,特别是多巴胺(dopamine)的释放与反馈机制(Volkow et al., 2016)。

2、 从物质成瘾到行为成瘾

随着研究的发展,基传统意义上基于药物摄入的物质成瘾概念遭遇挑战。人们发现在一部分人身上存在着过度沉湎于某种事物或活动的行为,而在这些行为中并不像酗酒和吸烟那样包括药物的摄入。在此基础上,对应于物质成瘾,学界提出了行为成瘾(Behavioral Addiction)概念, 指个体对某些行为(如赌博、游戏、购物等)的过度依赖,虽然不涉及任何具有直接生物效应的物质摄入,但其机制与物质成瘾相似,通常也表现出耐受性、冲动性行为以及生活功能的损害(Griffiths, 2005)。

值得一提的是,在 2018 6 18 日,经过诸多争议与研讨之后,WHO 在其最新版的《国际疾病分类》中,毅然决然地纳入了行为成瘾的相关章节内容。行为成瘾的核心判定准则在于该行为对个体的心理以及社会功能造成了实质性的损害。具体而言,倘若个体呈现出强迫性地重复某种行为(无论是吸毒行为抑或是赌博行为等),并由此导致其无法正常履行工作职责、完成家庭义务,甚至出现失去工作或遭受财产损失等状况,那么便可认定该个体对这种物质或行为已然 上瘾。而网络成瘾(Internet AddictionIA),便是行为成瘾范畴中的一种典型表现。 

3、 网络成瘾的定义

网络成瘾,又称为网络性心理障碍、互联网成瘾、网络依赖等。根据《中国青少年健康教育核心信息及释义(2018版)》,网络成瘾指在无成瘾物质作用下对互联网使用冲动的失控行为,表现为过度使用互联网后导致明显的学业、职业和社会功能损伤。其中,持续时间是诊断网络成瘾障碍的重要标准,一般情况下,相关行为需至少持续12个月才能确诊。

网络成瘾包括网络游戏成瘾、网络色情成瘾、信息收集成瘾、网络关系成瘾、网络赌博成瘾、网络购物成瘾等,其中网络游戏成瘾最为常见。

4、 对网络成瘾的质疑

尽管如此,不可忽视的是,相当一部分人对网络成瘾这一概念持有异议。有研究者提出它不是“瘾”,而更象是一种“依赖”。从行为本质而言,过度使用网络不应被简单地判定为成瘾行为。若将对互联网的高频使用定义为上瘾,那无疑等同于把热爱阅读之人冠上 “读书成瘾症” 的帽子,把钟情音乐视作 “音乐成瘾” ,这显然有失偏颇。例如,对于在新浪微博工作的人员来说,其工作特性决定了在 24 小时内或许有 10 多个小时都需要与网络紧密相连,但几乎没有人会据此认定其患有网络成瘾症。再看游戏领域,职业游戏玩家出于工作与训练需求,一天的游戏时长可能长达 10 多小时,这在其职业语境下属于正常工作范畴,同样也不会被大众视作网络成瘾的表现。

4.1、网络成瘾缺乏成瘾物质

网络成瘾的一大争议是缺乏物质依赖的生物学基础。传统物质成瘾通常涉及特定的生物学机制,例如药物引起的神经递质改变,尤其是多巴胺系统的变化(Volkow et al., 2016)。然而,网络行为的成瘾,是否能与这些生物学机制相提并论,一直是学术界的讨论焦点。虽然一些研究(如Tao et al., 2010)认为网络行为成瘾的神经机制与物质成瘾相似,主要涉及奖励系统,但大部分研究仍指出网络成瘾缺乏明确的物质基础,故而其作为成瘾的定义仍然存在诸多疑点与不确定性。

4.2、网络成瘾可能是其他精神病症的伴生物

研究表明,网络成瘾往往与其他精神健康问题密切相关,尤其是抑郁、焦虑、精神狂躁等障碍(Kuss et al., 2014)。例如,研究发现抑郁症患者可能通过过度上网来逃避负面情绪,暂时获得情感上的舒缓,进而形成依赖行为(Caplan, 2002)。

孤独感同样也是诱发网络成瘾的一项关键影响因素,那些体验到孤独的个体往往会试图通过上网来摆脱孤独感的困扰,然而网络虚拟世界仅仅只能让用户在短暂的时间内降低孤独感,却无法从根本上替代现实世界的重要作用,从而导致个体在下线之后,孤独感反而愈发强烈,由此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之中,最终不可避免地导致网络成瘾。

这种现象被称为次生上网成瘾自我治疗性网络成瘾Kuss et al., 2014)。这种情况表明,网络成瘾可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与个体的心理健康问题紧密相连。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第六医院院长陆林表示,网络成瘾现象的出现往往与其他精神心理问题,如焦虑、抑郁等有关。一般而言,这些心理疾病得到改善后,青少年过度依赖网络问题也会得到明显改善。

4.3网络本身并不是成瘾的对象,而是成瘾行为的一种工具或媒介

Davis1999)提出,网络成瘾往往是个体已有成瘾行为(如赌博、色情依赖)的表现,只不过通过网络这一平台得以放大或加剧。例如指个体在接触网络之前就已存在成瘾性行为,如赌博或沉迷于色情材料等。网络的使用可能会加重这种已有的成瘾性行为。网络的功能是将这些成瘾行为的表现形式与虚拟空间结合,从而带来成瘾体验(Young, 2009)。

就网络游戏成瘾来说,其本质可能是游戏成瘾,而非网络成瘾。也就是说如果某人对网络游戏成瘾,他们或许会借助网络来参与游戏活动。倘若存在其他形式的工具或媒介(如电子游戏机、桌面游戏等),他们同样可以通过这些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游戏需求。因此,网络并非成瘾行为的根本原因,而仅仅是满足某些行为需求的媒介。

5、 网络成瘾的复杂成因

网络成瘾的产生并非单一因素所导致的孤立结果,而是多种生理、心理以及社会因素相互交织、协同作用的综合产物。

随着社会信息化、数字化的发展,网络逐渐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社交网络、在线游戏和数字媒体的普及使得个体的网络使用时间和频率不断增加。尤其是在年轻人群体之中,网络的影响力更为显著。在当今社会环境下,如果年轻人不上网、不玩游戏,甚至连与学校同龄人进行正常的聊天交流都会变得困难重重。基于此,他们可能会由于社交压力、同伴影响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逐步形成对网络的过度依赖行为Nie, 2001)。

此外,上网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个体内在心理需求所驱使的。每一个个体都拥有一些基本的心理需求,诸如认知需求、人际交往需求、认同需求、自主需求、成就需求、休闲娱乐需求以及逃避现实需求等。其中一部分需求能够在现实生活中得到有效的满足,而另一部分需求则可能会促使个体选择在网络空间中寻求满足。个体会对不同的心理需求满足方式进行细致的比较与权衡,当他们察觉到网络满足途径相较于现实满足途径更具优势时,往往会倾向于通过上网的方式来满足自身需求,而非选择现实生活中的途径,如此一来便显著增加了网络成瘾的潜在风险。尤其是当个体在现实生活中遭遇挫折乃至受到伤害时,他们极有可能会选择逃避到虚拟世界之中,试图通过网络来补偿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所遭受的挫折与创伤。

从生理层面来看,个体最初可能是因为社会或者心理方面的原因而开始逐渐延长网络使用时间。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网络使用会借助视觉、社交互动等多种丰富多样的方式激活大脑的奖励回路,进而促使大脑分泌多巴胺。多巴胺的释放会让个体真切地感受到愉悦和满足之感,而这种正向的反馈机制则会进一步强化个体对网络的依赖程度(Tao et al., 2010)。

6、 应对网络成瘾的有效策略

在深入了解了这些专业知识与信息之后,我们该如何面对网络成瘾问题?

首先,务必慎重对待任何关于孩子 “网络成瘾” 的论断。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成瘾诊断并非轻而易举之事,它需要专业人士的深度介入与精准判断,而绝非仅凭个人的主观观察,如看到孩子经常刷手机玩游戏就仓促认定其患有网瘾,或者仅仅依据在网上随意搜索到的一些所谓的量表或者言之凿凿的文章就妄下结论。

其次,切不可 谈网色变,采取一味禁止孩子上网的极端做法。因为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往往只会适得其反,不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网瘾,反而可能会进一步加剧孩子与家长之间的矛盾冲突,从而加重孩子的网瘾程度。更要坚决杜绝将孩子送往那些所谓的戒网瘾机构的行为。

需要清醒地认识到,当前 戒网瘾行业乱象丛生,任何人都可以进入这个行业,随便什么人,手里拿个证、租个门面就说能治网瘾了。这些机构虽然在宣传幌子上可能略有差异,但其核心运营模式却如出一辙。它们往往通过大肆宣传自身能够有效治疗网瘾,以高昂的价格从各地招收那些被家长视为 不听话的网瘾少年,并向家长信誓旦旦地许诺,可以 驯服孩子的各种 恶习。而它们所采用的治疗方法更是令人发指,诸如殴打、电击、囚禁、暴力训练等,对学生实行关小黑屋、罚戒尺等体罚行为。

回顾近年来的新闻报道,因所谓的戒网瘾而导致的致死致残悲剧可谓层出不穷。2007年重庆事件:网瘾少年不堪教官虐打,3次自杀跳楼自残。2008年广东事件:广东一训练营教官对戒网少年实行殴打、禁止喝水等惩罚方式,造成少年肾衰竭。2009年广西事件:广西15岁少年被送入南宁起航训练营戒治网瘾,被4名教官殴打体罚致死。2011年广州事件:广州少年小俊因没有听话进入网戒中心活动室,遭暴力对待致胳膊骨折。2014年河南事件:河南两少女在戒网瘾学校被强制加训前倒、后倒达三个多小时,导致一死一伤。2017年安徽事件18岁男孩李傲被送入戒网瘾学校后43小时死亡,死前曾遭限制吃喝和殴打。2023年郑州事件15岁女生在戒网瘾学校遭教官性侵。

事实上,孩子对网络的依赖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以最常见的游戏成瘾为例。起初,仅仅是出于好奇或娱乐目的玩玩游戏,偶尔可能会进行少量充值。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发展为一旦不上网就会感到烦躁不安,进而表现出厌学情绪,频繁找借口旷课,将节省下来的钱用于打游戏。在后续阶段,为了能够持续玩游戏,为了筹集游戏所需资金,他们会绞尽脑汁地向父母要钱、甚至不惜采用欺骗手段骗钱,此时上网已然成为他们生活中最为核心的内容,长时间逃学乃至休学的现象也屡见不鲜。到了最后阶段,他们会彻底放弃学习、工作,不顾一切地天天沉迷于上网之中,对试图加以干涉的父母非骂即打,完全丧失理性,甚至有可能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令人遗憾的是,很多家长在孩子网络成瘾问题的初期往往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对孩子的上网行为缺乏必要的关注与引导,而到了后期问题严重化时才开始惊慌失措,采取简单粗暴的打骂方式试图强行纠正孩子的行为。这种做法不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进一步加重孩子的网瘾程度,使问题变得更加棘手。说到底,是因为部分家长对孩子本人存在严重的忽视和不尊重,表面上声称要帮助孩子戒除网瘾,实则是希望孩子能够乖乖听话,按照自己心目中的理想模式去好好学习,以满足自己的期望。

轻易地使用 “网络成瘾” 这一标签来片面地描述自己的孩子,本质上是一种逃避责任、偷懒的做法,因为这样做无疑是放弃了深入探究孩子到底在哪些方面出现了问题,究竟孩子在网络世界中所追求、所依赖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网瘾的问题,若要让孩子摆脱网络成瘾的困扰,关键的着力点应当放在网络之外。具体而言,可以从以下三个主要方面着手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

6.1、缓解压力

对于中国的广大青少年群体而言,学业压力无疑是他们所面临的最为沉重的压力源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家长应当积极主动地承担起帮助孩子缓解学业压力的重要责任,而绝非盲目地给孩子层层加码,陷入 鸡娃的教育误区,进一步加重孩子的心理负担。

大量研究结果表明,压力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即压力水平越高,网络成瘾的风险就越大。反之,压力的有效降低则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起到预防网络游戏成瘾的积极作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网络成瘾常常被视作青少年远离现实生活压力、寻求短暂舒缓与逃避的一种应对方式。在日常生活中,青少年所经历的压力越大,他们就越有可能过度依赖互联网来寻求解脱。尽管上网在短期内能够实现压力的即时性缓解或者达到逃避压力的目的,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种方式却无疑增加了网络成瘾的潜在危险。

6.2、家庭环境的优化与亲子关系的构建

众多研究证实,家庭环境的各个维度与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各个维度之间均呈现出显著的负相关关系。例如,家庭亲密度 —— 即家庭内部的情感氛围,一个家庭的亲密度越高,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交流越频繁、越深入,青少年陷入网络成瘾的可能性就会越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家庭环境对青少年的网络使用行为有着举足轻重的深远影响。

相关研究表明,良好的亲子关系以及和谐的家庭沟通模式能够切实有效地减少青少年网络成瘾现象的发生(Lemmens et al., 2011)。当孩子在现实生活中真切地感受到来自父母的温暖关怀与悉心照顾时,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减少在虚拟世界中与人交流或者玩游戏的时间与精力投入。通过大量的案例研究可以清晰地发现,在那些亲子关系融洽、家庭氛围和谐的家庭中,青少年往往能够更加健康、合理地使用网络,从而有效降低沉迷网络的风险(Liu et al., 2012)。

6.3、同伴关系的支持

同伴关系在青少年网络成瘾问题中同样扮演着极为关键的角色,其对青少年网络成瘾的影响不容小觑。良好的朋友关系对于减少青少年的问题行为、促进他们积极适应社会环境具有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在众多影响网络成瘾的复杂因素中,同伴在青少年问题行为的产生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影响力,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影响力超过了家庭因素。

研究发现,在青少年群体之中,同伴之间的网络行为是影响个体网络成瘾的一项关键因素。具体而言,良好的同伴支持以及积极健康的社交互动有助于青少年更加科学、合理地使用网络(Li & Zhao, 2015)。

7、结语

关于网瘾问题,Grohol 提出了一个极具洞察力的网络成瘾阶段模型。该模型认为,网络成瘾是一个具有明显阶段性特征的过程,个体在这一过程中会依次经历三个不同的阶段:

在第一阶段,网络新手可能会被互联网上丰富多彩、琳琅满目的各种内容所深深吸引,或者一些有经验的网络用户可能会被全新推出的应用程序或游戏所强烈吸引,从而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进入第二阶段,个体开始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尝试有意识地避开那些可能导致他们网络成瘾的活动。这种避开行为可能具体表现为主动减少上网时间,或者积极寻找其他替代活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降低对网络的依赖程度。

最终,在第三阶段,个体能够在网络活动与其他日常活动之间成功地找到一个平衡点,使网络使用不再占据其生活的主导地位,而是和谐地融入到日常生活之中,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Grohol认为,从长远的发展视角来看,最终所有用户都会经历这三个阶段,只不过不同个体在每个阶段所需花费的时间存在显著差异。对于那些被贴上网络成瘾标签的用户而言,他们实际上大多仅仅处于第一阶段,此时他们所需要的并非是过度的指责与惩罚,而是适当的帮助与支持,以便能够顺利地过渡到下一阶段。

总结来看,网络成瘾是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通过早期的识别和适当的支持,个体可以从网络依赖中逐渐摆脱,找到更为平衡的生活方式。因此,在解决网络成瘾问题时,我们不应仅仅将目光局限于表面上所呈现出的网瘾现象,而应当更加深入地探究孩子在过度使用网络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内在需求。处于成长关键时期的青少年,面临着来自身体、心理、社会等多方面的剧烈转变与严峻挑战,同时也会伴随着诸多情感上的困惑以及强烈的交流沟通需求。因此,如果现实环境能够在这一特殊阶段为他们提供一个更加温馨、和谐的情感氛围以及轻松、便捷的沟通交流环境,那么将极大地有助于他们更加平稳、顺利地度过这一充满挑战的阶段转化过程,并有力地促进其形成更加良好的心理适应能力,从而有效避免网络成瘾等一系列问题行为的滋生与蔓延。否则,倘若现实环境无法满足他们的这些基本需求,他们便只能无奈地转向网络世界去寻求慰藉,以满足在现实中无法得到满足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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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伟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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