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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珍妮·布法德·摩尔在瑟谷校友会上的演讲。她从一个社恐、恐惧上学的青少年，蜕变为在企业中担任重要领导职务的职业女性。珍妮细致回顾了自己在瑟谷的求学经历，从最初的不适应到毕业后的职业转变，展现了她勇于抓住机遇、不断自我突破和终身学习的精神，也展现了瑟谷独特的教育模式如何帮助她塑造了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赋予她在职场中的竞争优势。这篇演讲是珍妮对个人成长历程的回顾，也是对自主教育理念所带来的深远影响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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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谷学校（Sudbury Valley School）创立于1968年，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弗雷明翰市，由丹尼尔·格林伯格、琼·鲁宾、敏西·萨多夫斯基和汉娜·格林伯格等人创立。它是一所私立学校，面向4岁至19岁的学生开放。瑟谷提倡教育自由和民主管理，是自主教育理念的重要推进者。
美国心理学家彼得·格雷曾在瑟谷担任理事，他是美国大学心理学教科书《心理学》的作者，也是《玩耍精神：会玩的孩子真的有出息》的作者。2016年，他参与创立了国际自主教育联盟（ASDE），该组织致力于促进儿童和青少年的自主教育，收集了世界各地包括瑟谷模式在内的各类非学校教育资源。
截止2024年，瑟谷模式已推广到全球多个国家，包括美国、丹麦、以色列、日本、荷兰、比利时和德国等，共有超过50所学习中心采用这一模式，包括中国佛山的悦谷学习社区。在瑟谷模式中，没有传统的教室，也没有传统的课程；相反，孩子们可以自由地利用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学员在这里拥有完全的自主权，可以自由选择学习内容和方式，学习主要通过个人努力、与他人互动和日常生活的经验来实现，而不是依靠传统的课堂教学或标准课程。学员可以根据兴趣探索任何学科或领域，并随时与工作人员讨论。在规则制定上，每个学员和工作人员在议事会议上都拥有同等的表决权。并且，瑟谷模式不设学术上的强制要求，也不对学员的学业表现有任何评价与期望。学员可以完全自由地安排自己的时间，依据个人兴趣选择学习方式，实现自我教育的目标。对我来说，关于珍妮最令人惊讶的一件事是，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非常害羞而且充满恐惧。我一度以为她可能患有学校恐惧症。当时她大约14岁，给人的感觉有些难以接近。虽然最后有几个人和她聊过天，但很少有成年人能真正了解她的内心。我花了一些时间才逐渐发现，她来这里时已经有着丰富的知识，这似乎也预示着她将来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比如，我最早发现的、与她形象不符的一件事，就是她对热带鱼的知识了如指掌。眼前这个害怕又羞怯的青少年，居然精通所有与热带鱼有关的知识！那是80年代，对大多数人来说正是计算机时代的开始，而她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编写程序，这真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她对这一切似乎都游刃有余。她的兴趣非常广泛，而我认为正是这些广泛的兴趣，帮助她走到了今天的成就。今晚，她将会和我们分享她的故事。珍妮·布法德·摩尔（在瑟谷时间：1986-1991年）：今晚我花了一些时间思考，敏西可能会说些什么，或者她会记得我哪些事情，因为工作人员总是记得一些你自己早已忘记的事情！我想先讲讲我是如何来到瑟谷的，然后再说说我在这里的经历，以及后来我的去向。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为了不去上学，我和我母亲之间发生了一场肢体冲突，那时我才五岁，地点是在我们家的厨房。当时校车已经开到车道尽头，按响了喇叭，而我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不放。我母亲说：“不，你必须去上学。”她走过来，试图把我拽起来，而我依旧紧紧抓住椅子。我肯定是又踢又叫，极力反抗。对我来说，那个时刻似乎过得很漫长，实际上可能只有30秒到1分钟，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说：“好吧，你今天不用去了。”我还记得当时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挥手让校车开走了。在我整个童年时期，尤其是小学阶段，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虽然不再发生肢体冲突，但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决定不去学校休息几天——通常是两三天。我妈妈后来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就是不愿意去学校。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几乎完全停止了去学校。那时候，校方开始对我妈妈说，他们可能要考虑用手铐把我带去学校。幸好，我妈妈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后来，我们第一次听说了瑟谷，于是我来了。当时已经是6月底，学期快要结束了。我和汉娜进行了面试，我们在学校的楼下见面，我还记得池塘里有天鹅，四周非常宁静，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不过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我唯一记得的是，汉娜说：“害羞内向的人有时会在这里变成社交达人。”我当时心里想：不，这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最终，我还是报名入学了，主要是因为我别无选择。我知道，另一种选择就是手铐。那个夏天，我还和一个朋友聊起这个学校，她看了学校的课程安排，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我当时虽然没有承认，但心里其实也在想：这的确太难以置信了。不过，我还是来了。我必须说，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真正适应这里，并开始明白这所学校到底在做什么。还记得那时我觉得这对青少年来说是一个很棒的地方，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四岁的孩子送到这里。当然，后来我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第一年，我慢慢认识了一些人，逐渐开始理解学校的运作方式，每天的生活逐渐形成了常态。到了第二年，我真正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开始结识更多的人，也开始参与更多的活动。我一直热爱马术。家里有比我年长的兄弟姐妹，我的姐姐也骑马。我们小时候家里有几匹马，我喜欢和姐姐一起骑马，这成为我一直以来的兴趣。在瑟谷上学的日子里，我也继续骑马。当时我自己有一匹马。不过，我的兴趣并不仅限于马术，我还做了很多其他事情。我在这里进行了很多摄影，也尝试了一些烹饪，还参与了旅行，甚至在办公室工作了相当一段时间。我还曾担任学校会议的主席。最终，我涉猎了很多不同的领域。五年后，离开学校时，我觉得自己已经为新的人生做好了准备，虽然当时对未来的方向还没有明确的计划。
离开学校后，我开始经营一家零售礼品店。这份工作不错，至少可以帮我支付一些账单。虽然这并不是我的热爱，但我还是做了大约两年左右。后来，瑟谷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当时办公室的朱迪需要请假一段时间，他们问我是否愿意来学校办公室帮忙几个月。我觉得这听起来不错，于是同意了。和学生时代相比，作为员工回到学校的感觉很不同。我不得不从学生的身份中抽离出来，真正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参与学校的运作。我在学校工作了几年，但后来决定，虽然我非常热爱这所学校，但我觉得自己需要去做一些不同的事情。因为我一生都对马术充满热情，所以我真的很想从事与马有关的工作。然而，马术行业并不能赚很多钱。事实上，做马术相关的工作通常是亏钱的！我陷入了困境：不想去训练马，因为收入不高；也不想养马，因为依旧赚不到什么钱。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一家最大的马具零售商Dover Saddlery就在附近的霍利斯顿区。我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机会！于是我准备了一份简历，虽然以前从没写过简历，但我尽力写好了所有能写的内容，毫不犹豫地寄给了他们，然后等待回复。然而，电话并没有打来。我决定主动出击，打电话询问他们是否收到了我的简历。我保持足够的耐心和坚持，最终他们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去面试。第一次面试后，他们告诉我目前没有职位空缺，但会把我的简历存档——那是一种典型的回应。我表示理解，三周后，我再次打电话询问是否有职位空缺，依旧没有。不过他们再次让我去参加面试。让我感到有趣的是，他们对我在学校做过一些财务工作的经历感兴趣，想让我进入财务部门，负责应收账款。然而，这并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领域。我知道我能胜任，但我更愿意去他们的图形设计部门工作，因为他们通过平面广告销售产品。三周后，我再次打电话，他们让我去第三次面试。这次面试前，他们改变了主意，决定让我从事图形设计工作。我对此非常开心，并立即接受了这份工作。让我感到挑战的是，他们使用的软件是QuarkXPress，而我从没接触过。于是，我赶紧去书店买了一本书，在一周内尽可能多地学习了相关知识。那段时间里，另一位在当地从事图形设计的瑟谷的朋友，愿意在下班后让我去她的办公室练习操作，帮助我获得一些实际经验。第一天工作时一切顺利，虽然有很多东西要学，但我非常兴奋，因为这份工作完美结合了我对马、摄影和计算机的热爱。然而，工作开始的第四天，我的上司辞职了。她的上司走过来问我是否能接手她的工作。我想了想，说当然可以。于是，我突然成为了Dover Saddlery的艺术总监。在压力之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公司逐渐发展壮大，我也跟着成长。大约两年后，公司被另一家公司接手，这价公司曾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当你的竞争对手接管你所在的公司时，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立即和新老板交谈，了解他们的计划，并评估自己是否还喜欢这份工作。当我加入公司时，员工大约有40人。而如今，我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十一年，现在我们有超过575名员工，甚至公司也已经上市了。我从最初的图形设计员迅速晋升为艺术总监，负责所有的目录设计、赞助和广告工作。1996年到2000年期间，我一直在这个职位上，直到我们决定推出公司的第一个电子商务网站。那时公司的总裁找到我说：“你做得很好，我们想建立一个电子商务网站，并且希望你来负责这个项目。”尽管我对电子商务一无所知，但我觉得这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并且伴随着加薪，于是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机会。我花了一年时间设计、实施并推出了这个电子商务网站。在上线的第一年，网站的收入就达到了约180万美元，这让我们非常满意。我继续优化网站，扩大团队，并与第三方供应商合作开发一些新的程序。直到去年，我们的电商网站荣获了全国前五十名零售商网站的奖项。当时我感到非常骄傲，因为像J.C. Penney和Williams Sonoma这样的大型零售商也榜上有名，而我们Dover Saddlery这样的小公司竟然也能够入围。这不仅是在马术界得到了认可，更是在整个零售行业中获得了认可，而马术只不过是零售行业中的一个非常小的领域。去年八月，总裁又一次找到我，对我说：“你做得非常好，现在我们希望你转到商品管理部门，担任商品管理总监。”于是过去的六个月里，我一直在从事这项新工作，负责确保所有销售渠道都有合适的商品，并帮助采购团队管理产品。我现在管理着一个由22人组成的团队。工作非常忙碌，同时也非常令人兴奋。我们每年还会新开四到六家零售店，因此我也在负责这些新店的开业事宜。有趣的是，有人常常对我说我很幸运，因为这些机会不断出现在我面前。我通常回答说，我并不认为这仅仅是运气。我从来没有中过彩票，也没有赢过刮刮乐。我觉得人们经常把运气和机会混为一谈。我确实很幸运能够遇到这些机会，但更幸运的是我能够识别出这些机会，并且尽管感到害怕，我还是敢于去尝试。对我来说，真正幸运的是，我愿意付出足够的努力，因此事情最终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觉得如果仅仅是运气的话，那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工作，但实际上，每一步都需要大量的努力和投入。我确实认为，我幸运的一件事是找到了瑟谷。我们当时偶然发现了这所学校，起初我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影响我人生的机会。但这的确改变了我的人生。当我面试来自不同背景的求职者时，我常常能够看出萨德伯里谷的学生所具备的一些特质，而这些正是我在求职者身上寻找的东西。这所学校非常独特，这里的学习自由和尊重个性的自主教育，赋予了学生在职场中非常受欢迎的品质。至少在我的经验中，这些品质非常重要。因此，我很幸运能够找到瑟谷学校，并将我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应用到我的职业生涯中。我非常高兴能够再次回来，看到瑟谷的学生人数越来越多。而我更高兴的是，明年，我的儿子也将成为这里的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