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凯公园 || 旅欧漫笔之十九

乐活   2024-08-18 15:17   匈牙利  

儿子给我安的这个家,门前是优凯街,沿街右转七分钟脚程,街道右首边是一座街心公园,公园一头儿是耶稣像,另一头儿是优凯像。其实我不知道公园有名没名,只是因为那尊优凯雕像,顺口叫了。此君定是名人,否则不会郑重其事地塑像志念。虽然耶稣像也在,名气也大,但若叫耶稣公园怕是不妥。我不懂宗教,别因此惹什么麻烦,而且供奉耶稣之处一定很多,都以耶稣命名也不好区别吧,窃以为。

公园不大,设施很全。有老人休憩的长椅、单人椅、凉亭,有孩子们玩的蹦床、转柱、滚球,有自来水龙头,水可洗漱可饮用,人畜皆宜。有一片水池,很浅很浅,只是为了装饰水下的石刻碑记。有新意!我看不明白外文的内容,猜想是为优凯先生写的传略也未可知,因为它就置于优凯像的身后。

我曾目测公园的面积,长约百余米,宽不到二十米,如果用篮球场比喻,长度有余,宽度将就,只是没有了观众席。当然,不能以我的偏好改公园为篮球场。公园与运动场各司其职,功能互补,意义不同。

正值夏秋之际的缘故,公园里花草树木茂盛。最熟悉的是槐树,由白而绿的槐花花期很长,落花时节也很长,也许是基于怕人们爱不够的考虑。花后结槐豆,油绿色的一条条一簇簇,也很好看,让人想到美玉的玲珑。那种挂着又像吊钟花又像菇茑的大树,因为不知名字,就更引人注目与思考:它是个什么物种?我更赞美那五棵杨树,尽管司空见惯,却因为它们高大、粗壮,卓尔不群。我试着搂抱树身,只达到了一半,怕是需要二人合围了。看那斑驳深刻的老树皮,估计有五十多岁的树龄。一个人如果餐风露宿都是苦难、是资本,而一棵树五十年几百年会有多少辛酸啊!毕竟,野外的残酷对树是常态,对人则是偶尔。

我愿意晨昏之时到公园里来,找一张椅子,放进身体,舒适地或倚或靠,让懒散到极致,然后雇用双眼,东张西望,寻找心动的画面。比如说野草闲花以摇曳拒绝蜂蝶,比如说孩子们蹦床上偶然跌痛的哭叫,比如说鸽子们为一小块面包争啄,比如说对面楼阳台上那把常换常新的伞,比如说紧邻的酒吧餐桌上明明灭灭的装饰灯……

常去公园,哪能不经历风雨,好在附近的建筑多有廊檐可避。这里的雨水很勤,三五天不来一次就是久违了。

风来了,树叶子草叶子先是摇摇摆摆,再是哗哗作响,以舞蹈、鼓掌作欢迎状。

雨来了,树冠草棵仿佛蜷缩成一团,自我保护?树叶子着雨,噼啪噗嗤,叶尖处淌着不知是喜是愁的泪。

雨大时,空中弥漫着聚聚散散东躲西藏的水雾,看不见草花,看不见雕像,迷幻的远近灯光与天光交汇下,只有那一团团的大树。

雨过天晴另有一番景象。小鸟们最会趁时机,雨水把虫子逼出来,成就了鸟儿的饕餮盛宴;吃得高兴又跳又唱,以此答谢优凯公园——这个鸟儿、花草树木、老人孩子和神祇共有的栖息之所。

2024.8.18


闲也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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