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细微看老外||旅欧漫笔之二十九
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楼宇、教堂、桥梁等宏大建筑看多了，欣喜、惊奇的热度降温，慢慢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一般人的生活，因而觉得有些细节值得记录。
在另一篇文章里，我赞赏过街上的绿化，以山药秧是不错的选择，这种植物繁衍快、生命周期长，鲜嫩养眼，重要的是养殖成本低廉。和山药秧媲美的还有几种，比如狗尾草，也被大量种植，摇摇曳曳，毛毛茸茸，在阳光的朝夕变化中，姿态万千，被许多游客作为拍照背景。此外还有剌巴秧，这名字是我的土叫法，事实上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就是蔓子很长，浑身毛刺，连叶柄上都是；叶子茂密，叶面光亮。它的优势在于生长和蔓延的速度极快，而且蔓上的毛刺攀附力极强，可以“一夜风雨绿满墙”。但剌巴秧在我的记忆库存里有讨厌的标签，不会被选入绿化的行列。中西差别。
想夏天炎热，解暑降温必须重视。所以，手执冰激凌，边走边吃极其普遍。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食不露齿，笑不掀唇”，可老外不管这些，手里的冰激凌转着舔，长舌来来去去，呈津津有味、洋洋得意状。奉劝诸君不要有以舌降温的类推，罪过。边走边食的还有面包汉堡类，啤酒饮料更属平常。手上没有吃喝，似乎是慢待了自己、对不起路人似的。
冷水喷淋，也是夏日一景。在大街上用水管造一道临时拱门，喷出冷雾，供路人体外补水、降温。首次见，可推广，经济实惠。
老外的长街上设有两个物件，印象深刻。一是自来水龙头，可以洗漱，也能饮用，水质达标。因为宠物得宠，水龙头下方专设水槽，供动物饮水用。除了宠物狗，也方便野生的乌鸦、鸽子等鸟类。大概是出于节俭，有不少人喝完水，又拿塑料瓶接水，带在身边，相信也是储备饮用水。二是长椅，供行人小憩。这类长椅不止设在一条两条街，是遍布在整个城市，只要确认安全、宽敞，就设座椅。当然，长椅是固定的，不可移动，以防公器私用。
长椅上经常见到的是年长者，尤其是在公园里，老人们几乎是呆坐，哪怕是有伴当，也很少交流，就连目光也是收敛的、缺少精采的。大家都怕打扰了别人的娴静，各想心事，甚或什么都不想，只是清修。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路边仍然有电话亭、邮箱，这些设备已经废弃不用了，但它们还在。陶渊明说了：“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大街上还有一种清修者，如同苦行僧人，衣衫不整，蓬头垢面，面前摆一只杯子或一顶帽子，以此行乞。这些人不会伸手讨要，也不开口求告，更不会纠缠行人，而是端坐路边，静候您的施舍。得到施舍后，也并不表达感激之情，没有语言，没有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追送。众生平等？何必言谢。我想是这样。有些街头献唱的、演奏的，也是一种清修，尽管他们接受路人的馈赠。我以为。
我喜欢街上能见到不少书店，还有书摊书亭，比我们更喜欢读书？答案是肯定的。知识的荒漠很可怕。不要以为识字就是有文化，不要以为刷抖音就是学习，不经过思考不叫学习。老话说“不动笔墨不看书”，也是强调思考、消化的重要性。
洗地，值得一提。隔日一次的洗地，常年不断，而且是大街小巷都要洗，不仅仅是面子工程。洗地不是洒水，环卫工人手持高压水龙头一寸寸冲洗，荡涤污泥浊水。而洒水可能就是和泥了。
有安静的就有闹腾的，事分两端才客观。一群人神聊胡侃也就罢了，两个人也像打架一样大喊大叫，一个人对着电话喋喋不休、放声大笑。放任、放纵，做自己？但愿这背后没有小心思。人有两面，很累；人有多面，极累。何必呢！
不累的是孩子们，他们很少戴近视眼镜，可以想象他们的课业负担、户外活动、食品安全等因素，再看他们的好动性格以及动作的协调性，可见是遂了他们的天性。当然，动作的协调是有运动量做背书的。孩子们听话的多，少见哭闹，也是称心如意为前提了。一双双眼睛的清澈经久不忘。
2024.9.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