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漫笔之二十四·老外的三大自得
叔本华说，人活在世，要么孤独，要么庸俗。其实，孤独容易理解，而庸俗的定义很难下。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这样的说法算不算庸俗，这样的庸俗日子值不值得过，这样的人生有没有价值？答案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一无所获、一无是处，与一成不变和一飞冲天，谁与庸俗有更多关联？不同人群有着不同的解读。
而我，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只有庸俗。
逛老外的早市，卖菜的卖花的卖水果的卖熟食的摊位很多，品种也很多，但有一点不同，他们的商品各标各的价格，个别品种悬殊还不小。这样做不会惹同行不满吗？应该不是，似乎他们对自己的货色与价位都很自信，不管是高定价还是优惠价，卖的是份与顾客的缘分；同在一个卖场，自然与同行也是一份缘分。所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洋洋得意，好像在说，各行其是吧！据知情者说，菜摊的商家中，不少是庄园主级的有钱人，并非阮囊羞涩，来此只为接接地气，体察一下民情，和相熟的人逗逗乐子。还有一些人是自己吃不完这许多菜、水果，怕糟践了才来赶早市，算是情怀了。
这种自信、得意的情态也表现在那些购物的每个人脸上，不管是买到了什么，都是买到了最好的，是自己慧眼如炬，得到了最适合最需要的货物。
其实，在路上看行色匆匆的每一个人，从身影、步态到表情，这样的自信和得意充斥着大街小巷。有的人挺胸叠肚首昂阔步但文明礼让，有的人奓着膀子横行霸道却面带微笑，有的人表情专注若有所思能优雅大方……印象中“仰头的老婆低头的汉”，在这里遍寻不见，大概他们的心机不行于色的缘故？
看他们攥着一卷土耳其肉饼，举着一瓶啤酒在大街上边走边吃边喝，透着自里到外的满足；那捧着一角披萨吸着电子烟枪嘚啵嘚啵不知跟谁说着什么的，更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们都似乎是享受人间美味而且是至美。但不知请他们坐一次满汉全席会是什么感觉。当然，这里又得提起媒体曾在大街上随机采访路人，问人家幸福不幸福一样，土耳其肉饼、披萨与满汉全席要不要相比较？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才是正理。
再比如纹身，也属司空见惯。有人纹了文字，有人则是图像。文字有世界各种语言，曾见一位小臂上有“鸡”字，还是繁体，个中原委，只他自知吧。至于图像更是各有钟情，明星凡人，男人女人，喜怒哀乐，夸张怪诞，不一而足。
有句广告词说，我的地盘我做主，也是主打一个得意。
路上并肩行走并且拉手的一定是夫妻，其“卖相”就是得意。不管男方女方高矮胖瘦是丑是俊，生命线事业线是长是短乱发长在头顶还是颌下，还是黑发黄发黑皮肤白皮肤，哪怕已经弯腰驼背步履蹒跚，夫妻拉手一律是十指相扣，在他们，认为这是责任与体面。而且，走着走着，偶尔还有来点浪漫的，接个吻，抱一抱，关键是不避人。寒碜不？幸福。
有心理研究者说，肌肤之亲可以有多种益处，比如说缓解焦虑、集中注意力、避免暴力倾向等，至于增进感情、消除误会、团结奋进等积极因素，也会被激发、被扩大。果真是？但愿是。作为得意的传统，他们持守悠久。
人人得意，归结为和谐。
2024.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