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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顾九趴在书案小眯了会儿,刚问流衡要走沈时砚寄来的信,正准备拆开来看,却见高方清从外面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两本蓝皮账簿。顾九随手翻开看了看,那一笔又一笔的账目仿佛成了精,变成白花花的银子,铺天盖地砸了过来。她捏了捏眉心,又把账簿合上:“还是你直接说与我听吧,我晕算术。”“做人就要坦然接受自己的不足,”顾九道,“我也只是比寻常人聪明了些,但该不会的还是不会。”高方清说了正事:“贪污受贿这事便不再多言了,这天底下凡是当官的,多少都会捞些油水。”高方清难得生了些郁闷,他仔细瞧着她:“顾公事,你可还需要我继续说了?”高方清道:“严刑逼供、徇情枉法......其中最严重的罪行是倒卖兵器。”顿了顿,他道:“就以我查到的为算,凡与陈县尉结怨的多是寻常百姓,我也去走访了些,但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听他这么一问,顾九反倒有些迟疑,她犹豫了会儿:“应该是吴狱卒,就是吴知州那个小儿子。”“没有,”顾九道,“但那人听到了我们之前对凶手意图的推测。”高方清也听说了那日在牢狱里所发生的事情,闻此,便隐隐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顾九道:“除了满足他自己那变态的施虐欲外,我想不出别的理由。”那老泥鳅到底是因信了她那番吓唬人的话,才如此惊慌,还是因为她提到了“西征”。高方清见她眉头拢起,似有疑惑,便出声问道:“可是想到别的什么了?”她静了会儿,看他:“二十年前灵州城战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顾九感到他这话问得十分奇怪:“今日我们查的不就与此有关吗?”“自然是有的,”高方清笑了笑,“西征共有十次战役,而你说的只是其中一次。”提到灵州战败,不免就想到了沈家人尽数战死沙场的事情,顾九摆了摆手,略过这个话题,只道:“吴知州当年是不是也在西征的军队中?”高方清道:“此事你应该问他本人,或是给宁王写信,让他去枢密院调来吴知州的军籍。”虽然此时已经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但她还是秉持着能多睡一会儿就绝不睁着眼的原则,飞奔至自己的房间。房内,桌案上摆着几道小菜。顾九摸了摸瓷碟,还是温的。本来她也没感觉有多饿,但是闻到那些菜香,还是忍不住吃了些。如她之前所猜的那般,当年买走流衡的人就是沈时砚,而当时也确实与秦行知所讲述的那般,白羊和流衡是从灵州城逃出来的西夏人。“我还以为能与你共撑一把伞的人,会永远是我,不想他人也有这个荣幸。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单独和陌生男子呆在一处,我会担心。”顾九刚洗漱完,隐隐听到这僵持不下的闹声中有自己的名字。楼底下,楚安和流衡,以及那两个伙计将吴知州和他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吴知州怒火冲天,手里还握了一把利刀,大声斥骂她卑鄙无耻,仗势欺人。顾九这会儿困意还浓,撑着下巴,眼皮子上下打架:“我在这呢。”楼底闹声骤然停下,吴知州抬头望着她,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顾九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吴知州,这一大清早的,您不好好陪你那宝贝儿子吃早饭,来这里骂街,是不是不太好啊。”吴知州抬起刀,指着顾九:“顾公事,我昨晚便说了,你既然说我儿子杀了人,就要拿出证据来!做什么把他偷偷绑走?!”“真是好笑啊,”吴知州冷笑道,“前两日你还与我说什么‘若私刑当道,还要律法做什么’,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又算怎么一回事!”顾九听得一头雾水,蹙起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把你儿子偷偷绑走?”她淡淡道:“再说了,我若真想把他带走,犯得着偷偷摸摸?昨夜不过是顾忌你是长辈,故而没有与你硬着来,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怕你吧?”“你莫要再与我装糊涂!”吴知州恼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你把我儿子绑走,那他为何不见了?”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狠狠地扔在地上:“这难道不是你的人留下的?”“你想用我儿子威胁我,逼我承认他杀了人,”吴知州道,“你做梦!做梦!”顾九只觉得奇怪,她下了楼,拆开那封信来看,神情几变。“若想救你儿子,便将他所有的罪行亲自告知于顾九,卯时三刻为最后期限。如若不然,就等着替他收尸。”吴知州见她没说话,只当顾九是心虚了:“这才是证据!”顾九拢起长眉:“这既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让人写的。”吴知州哪里肯相信她:“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做。”顾九感到莫名其妙:“你儿子做了多少恶事,你自己心底不清楚?与他有仇有怨的人应是不在少数,你单单寻我做什么?”一语未了,她缓了缓语气:“吴知州,我不与你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争执,你自己好好想想。”话虽是这般说,但顾九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人没的?”她转身便要上楼:“现在应是离卯时三刻没多少时间了,你若想是替你儿子收尸,便继续在这撒野吧。”顾九忖了忖,问道:“现在离卯时三刻还剩多少时间?”顾九道:“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在毫不清楚对方来头的情况下,找到你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她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唯一比较保险的方法,就是按照这人说的做。”她把信扔在旁边的桌案上:“你若是信不过我,我任你调查,但是若因此耽搁了时间,导致你儿子被害死,这笔帐,你可别落在我头上。”吴知州怎么敢以他儿子的性命来冒险,铁青着脸,沉思半响,终于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字:“好。”他嘴唇蠕动着,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陈述着吴狱卒的罪行:“他……虐杀仆役。”顾九既不说话,也不去质疑,坐在桌案旁,悠闲地看着吴知州。吴知州盯着那半根燃得正旺的香,神情紧绷:“虐杀……囚犯。”谋杀朝廷官员,必定是死罪一条,甚至还会牵连一整个家族。然而,还不等顾九悬在嗓子眼的心重重落回去,一道凌厉风声袭来,流衡反应极快,当即拔剑,金属相接时所发出的铿锵,刺入耳内。流衡想要出去查看情况,顾九却叫住他:“那人既然敢来,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捡起地上的箭矢,楚安看了眼,沉声道:“应该是□□。”顾九顿时宛若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寒意蔓延至骨骸,穿心而过。而吴知州一把夺过纸条,紧张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照他说的做了吗?我儿子呢?”顾九沉默一霎,慢声道:“绑走你儿子的人,是这四起命案的凶手。”吴知州当即愣在原地,面上血色全无:“他......他抓走我儿子做什么?”她心中不安,忙问楚安:“我派去凤凰山盯梢的人还没回来吗?”楚安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应该是回了衙门,或是在驿馆等着呢。”楚安走后,顾九便又将视线落到吴知州身上,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多岁,眉眼间尽是沧桑和疲倦。吴狱卒落到那个凶手手里,肯定是凶多吉少,而眼下衙门还没查到那人的身份,想要救回他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吴知州冷笑一声:“你们至今连凶手的脸都没瞧见过,还怎么救?”顾九不理会他这话里的嘲讽,只道:“你可见过四名死者中的弘敏和尚?”起初各个县衙查不出凶手,这命案自然就交到了河南府,等河南府查得也是毫无头绪后,这才上报给大理寺。吴知州却避而不答:“你问这些做什么?又与我儿子没什么关系。”过了好半响,吴知州才缓缓回过神,慢吞吞道:“认识。”顾九神色一凛:“是不是二十年前参与过西征的将士?”默了会儿,顾九才问道:“所以二十年前的西征中,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结合凶手的行为和意图,顾九试探性地问:“比如说,有人犯了军法,却没有被惩罚?”他道:“军队中有人触犯军法,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时隔二十年了,我又怎么能事事记得清楚。”顾九察觉出吴知州对于此事的抗拒,她抿了抿唇,决定换一种问法:“那你听过‘秦行知’这个名字吗?”吴知州怔了怔,却是反问道:“你既然问我西征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当年率领援军的将军姓秦吗?”她唇瓣动了动,似是觉得此事出乎意料,但不知道因何原因,又觉得在意料之内。“我不清楚,”顾九想起了秦行知之前的话,问道,“那秦将军是西京洛阳人?”吴知州叹了口气,只道:“当年率领援军的人是他,援军没能赶到灵州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能有何隐情?”他略一迟疑道:“但至于那孩子是不是还活着,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当年秦理——也就是秦将军,他因支援不力获斩之后,却仍是没能扼制住百姓们的怒火。秦理死后,人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他的家人。民愤难填, 曾经与秦家交好的世族选择作壁上观,一夜之间,偌大的家族分崩离析, 死的死,逃的逃, 只有秦理的妻子唐氏仍固执地留在西京。但由于百姓们的驱逐, 唐氏不得已跑到离河南府相距很近的畿县居住。那会儿谁敢去管他们家的事, 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生怕惹了一身的祸端。顾九敛眸沉思,半响,她道:“那二十年前秦家的府邸在何处?”“秦理获罪的时候,便被抄了家,”吴知州道, “现在那地方盖了一家酒楼。”顾九起身要走,吴知州连忙拦住她, 紧张道:“顾公事,那我儿——”顾九打断他:“说实话,那种疯子在我眼里早就罪该万死。”“但我觉得, 至少在律法还存在的情况下,他不应该被另一个疯子杀死。”驿馆院内,楚安和高方清并肩而战,前者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手中紧握弯刀,指节凸出, 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强弩。仵作检查完尸体后, 禀道:“除了脖子上的刀痕, 别无他伤。”高方清耷拉着眼尾,一副没睡好的模样:“一刀封喉?”一语未了,顾九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时,脚步僵住。顾九缓了缓神,想到另一件事:“派去盯秦行知的人呢?”不待顾九发问,衙役已是禀道:“秦行知昨晚一直呆在家中,直待今日卯时才离开。”顾九摆了摆手,也没追究这件事。她看着楚安,猜道:“白羊不见了?”楚安点头,回头望了眼那具尸体:“我赶到时,尸身已经僵硬了,估摸着死了有三四个时辰,应是昨夜他又回凤凰山继续盯稍时出现的意外。”楚安来驿馆和县衙没寻到人,便立马赶去凤凰山,结果却发现本应该老实呆在神女庙的少年不见了,而他们派去盯梢的人死在了距离神女庙不足百尺的灌丛中。出了人命,顾九便也顾不及流衡的心情,直接问:“现在张贴通缉令没?”顾九站在原地默了会儿,看向高方清:“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秦行知那儿一趟。”安排下去后,顾九脚下生风,楚安和流衡阔步追上。到了地方,但见那院门虚掩着,顾九直接走了进去,一抬眼,恰和秦行知对上视线。秦行知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手里拿了一本泛黄的医书,见他们来,便合上书册,慢慢起身。顾九倒是忘了这茬,闻此,便从钱袋掏出半贯钱来,扔给他。说罢,便引着三人进堂屋坐下,桌案上已经摆了几碟茶点。顾九道:“这个时辰,秦郎中不应该去神女庙给白羊送早饭吗?这会儿怎么有闲心在院中看书?”“昨晚给白羊送晚饭回来时,被风刮坏了纸伞,淋了一路的雨,”秦行知不紧不慢道,“今日身体抱恙,便想等会儿再去。没曾想,顾娘子和楚郎君却来了。”“来者即是客,”秦行知笑笑,“总不能将你们赶出去吧?”“那倒是好巧,”顾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恰好今日白羊不见了。”“这些年是你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彼此应是了解得很,”顾九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秦郎中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目不能视,若是没人暗中帮助,怕是连下山都是个问题。”“可偏偏他不见了,衙门的人搜遍了整座凤凰山,愣是没找到他的人,”顾九道,“而神女庙也无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白羊平日用来走路的那根盲竿也不见了,所以,据此种种,白羊应不是被人强行带走的,而是自愿离开。”顾九慢慢摩挲着光滑的杯壁,眉眼平静:“我原来还以为是秦郎中将他带走了,故而便来此处寻人,现在看来——”“此言差矣,”秦行知言语诚恳,“我虽为他医治眼睛,但这孩子心底只记挂着你身边这位小护卫,以及他的神女。所以我们二人平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实在算不上十分了解。”她明白,秦行知根本不惧她的怀疑,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番话。看似是想把自己与白羊失踪这件事情摘干净,只怕心中所想的却是与之相反。顾九也懒得再和他兜圈子,索性将一切都摊开了说:“我之前怀疑你与白羊和西京这四起命案有关系,便派人去暗中监视你们二人,而今日,负责盯梢神女庙的衙役却被人割了喉。”“白羊也在这时候不见了,”顾九眸色冷了两分,“人是不是他杀的,我暂且不轻易下结论,但是,他是除了你之外最大的嫌疑人。”秦行知神情自然,语气甚至带了些无辜:“既然顾娘子让人监视我,应该明白我昨夜并未从家中离开过。”“倒不是不惊讶,只是早已知道了此事罢了,”秦行知悠闲抿茶,“我这人天生就比旁人的警惕心强了些,顾娘子派来的人又有些可爱,察觉到被人监督,于我而言实在不算什么难事。”他顿了顿,只一笑:“我问心无愧,自然也就不怕顾娘子怀疑。”“行,那我就公事公办,”顾九屈指叩了叩桌案,直接问道,“除你之外,白羊还与谁走得较近些?”“不可能,”顾九道,“若是没人帮他,他一个瞎子,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凤凰山?”“我应该与顾娘子说过两三次了,”秦行知坦然道,“他现在的确看不见。”顾九单手摁响了拇指,短暂且清脆的声音给了她一丝想法。他也站起了身:“白羊不见这事我确实帮不了顾娘子,若是没什么旁的事情,我便不送了。”顾九定定地看着他,半响,淡淡开口:“还有一件事,我想和秦郎中打听一下。”“不知秦郎中认不认识秦理,”她道,“便是二十年前因支援不力获罪的那位将军。”过了会儿,他才慢慢道:“我也仅仅是听说过这个人,毕竟秦将军被斩首时,我还尚未出世,连面都没见过,又怎能谈得上认识呢?”而如今秦行知这番话,是在变相向他们承认自己可能与秦家有关系?闻此,秦行知笑出了声:“我们两人都姓秦,这应该算是一种关系吧。”这话听着像是玩笑话,但若仔细深究起来,其实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算她疑心秦行知这人有问题,但那也只是怀疑。还有他究竟是不是秦理和唐氏的孩子这件事,目前来说,仍是个未解的谜团。顾九冷静了会儿,却是扭头看向那座屏风,直径走了过去:“昨日便没机会和伯母问好,今个倒不能错过了机会。”两侧帷幔系好,床榻上被褥整齐叠好,不见昨日她来此处时看到的背影。这时秦郎中走了过来,叹道:“真是不巧,我母亲今日出了趟远门,顾娘子怕是要另寻机会了。”一句饱含多个问题的话,秦行知也只用了一句话来回答。他将双手伸到顾九面前,语气诚恳:“顾娘子既是怀疑我,不如把我关押至牢狱,再严刑拷打一番,说不准,我便将那些罪名全认下了。”若是换个人说这番话, 顾九只会觉得他在故意挑衅自己,而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神情坦然, 语气恳切,顾九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恶意。楚安越想越气,索性停住脚,指着那扇紧闭的院门恼道:“他那个样子摆明了就和此案脱不了干系!咱们真就这般任他嚣张?”“证据呢?”顾九心底固然也有气,但比起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楚安,还算平静,“还记得黄允吧, 万一秦行知这副模样是故意迷惑我们,咱们真按照他说的那般, 二话不说把人抓到牢狱逼供,待真相大白后,却发现抓错了人, 怎么办?”楚安噎住,缓了缓,又不解道:“如果秦行知真是秦理和唐氏的孩子,二十年前援军来迟这事也另有隐情,那他为什么要杀其他人?”暂且不论弘敏和尚与秦理的死有无关系,至少其他三人应是与此事八竿子打不着。他顿了顿, 拧眉:“总不会还真是为了他自己的审判吧?”“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 ”顾九沉思道, “但这绝不是其如此行为的根本。”而要真是事实如他们现在所怀疑的这般,那么秦行知之所以杀了另外三人,既是为了审判他们的罪过,也是为了更好地掩盖他的罪行。顾九眸色暗了暗,冷冷吐字:“滴水入海,藏木于林。”一滴水若是不想被发现,那融入一望无际的大海将是它最好的选择。同理,人在什么情况下不会特别注意到一根木头,当它置身于整片森林之中的时候。顾九则思忖起了如何顺着眼前这些蹊跷之处往下查的问题。秦行知的确存有混淆视听的可能性,但吴知州应该没有理由如此做。他儿子如今尚在凶手手中,生死不明,他在忧心儿子安危之际却还对二十年前的事情有所隐瞒。由此可见,当年秦理获斩,或者是西征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在其中。顾九思前想后,心中最稳妥的选择还是沈时砚。但偏偏此事又和沈家军战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若是直接问沈时砚本人,只怕会因此勾起他的伤心事。楚安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便问怎么了。顾九犹豫了会儿,将心中顾虑如数说出。楚安略有不满,俯下身盯着她:“顾九,你怎么回事?”“怪我怪我,”顾九连忙道,拍了拍他的臂膀,“那咱们这就回驿馆写信去。”想了想,她看向流衡:“秦行知这人狡猾,倘若再交给衙门那群人,我实在不太放心,这两天你先盯着他吧。”顾九和楚安回到驿馆,先是写信询问楚老将军二十年前援军将领秦理的事情,后又命人奔走西京各个县衙,吩咐其张贴白羊的画像,再增强晚间巡逻和城门进出核查的力度。顾九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再去问问吴知州,尝试能不能从其嘴里再打探出别的事情来。但几个回合下来,但凡问到关键点的地方,这个老家伙要么说不知道,要么便将话题扯到救他儿子这件事去。顾九生了些不耐烦,压着火缓了一会儿,只得先从别的地方入手。顾九让人拿来秦行知与人买卖房屋的契书,她指着老人的名字:“认识他吗?”顾九梗在胸口的气终于顺了些,她继续问道:“高少卿调查后得知,这人触犯军法被处死了,你可清楚原因?”吴知州却道:“他又不是我的部属,我现在还记得他已是不易,又怎么可能清楚他所犯何事?”她折好契书,放入袖中,语气不咸不淡:“有时候,掩埋真相会比犯罪更可怕。”能让一个知州对此三缄其口的事情,其所包含的秘密多半是非同寻常。高方清刚安排好通缉令这件事,见顾九从关押吴知州的房间出来,便走了过去。顾九点头,将那纸契书交给他:“劳烦高少卿......试试能不能找到这个老人吧。”她微微一顿,继续道:“吴知州说这老人的儿子生前乃是秦理的部属,而秦行知又花了一千贯来买那座平平无奇的宅院,这两者之间也许有什么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暮色四合之际,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而与此同时,一封从开封府寄来的信件也快马加鞭地送到了顾九手上。关于秦理,楚老将军与之并不相熟,信中所写的有关于二十年前的旧事,和顾九现在所知道的事情差不多。但是,楚老将军在信中留下一个人名和一个地址。楚老将军说,这是秦理曾经的副将彭山,这人应该会知道些他们如今所调查的事情。楚安视线扫到那个名字,有些怔然,下意识道:“彭公?”楚安点头:“原来任济南府的知府,名声大着呢,治蝗护粮,平反冤案,总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楚老将军所给的地址正是济南府,但彭山具体住在哪儿并未详写。河南府在京西北路,济南府在京东东路,这两地相距算不上近。顾九看了看昏昏沉沉的天色,就算是现在动身,即使一路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回的,至少要耽搁一天。楚安从她手里抽走信件:“这事交给我就行,你安心呆在这等消息即可。”楚安只是长得威风了些,但他心性单纯,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实在太容易被忽悠了。为了保护好两人之间友谊的小船,顾九只道:“放心,当然放心。”她笑了笑:“只不过此事需得慎重,万一遇上什么牛鬼蛇神,你即使对付得过来,应是也会耽搁不少时间。眼下这种情况,咱们就是和凶手在赛跑,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无辜的人遭难?”两人没再磨蹭,交代好一切后,便即可动身,策马赶往目的地。亲亲们,欢迎大家关注星标置顶,这样才能及时收到推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