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5.4上午
最难的是超越个人的视角去看待善恶与世上的道德事件,超越那个“我想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掌控欲,像老子一样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广漠直观面对人世悲喜。
人们对特定对象的爱,都不啻于爱自己的幻想。像耶稣那样的博爱,就接近真实了。但我看他还是个年轻的幻想家,他只爱人类,尽管是所有的人类。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就是在努力摆脱耶稣这种幻想的博爱中挣扎,这种幻想的博爱就是同情。像老子那样的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是耶稣和查拉图斯特拉这些圣人活到极晚年可盼达到的境界,那就是尼采最后说出的:去爱,去让众人承担各自的命运,允许他们体验,给他们甚至受苦的自由。
积极的爱是天然的、容易达到的,而消极的爱更难达到,在于人工。因为要从爱之中抽离出“我要让一切变得更好”这种掌控欲,这种生物基因里的强迫症,要经历许多无力、许多晕眩与痛彻的领悟。只是单纯地爱,像天地一样去爱,那就会超越“仁”。仁是积极的爱,而天地的不仁就是消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