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首诗于我都是同一天写的,之所以“于我”,乃因跨越了半球与时差。在奔波中(现代所谓“奔波”,大抵就是在交通工具里坐着)写了许多东西,包括回信和诗。说来奇怪,信往者信来,回了几封信后,便有更多的信发来,我又有事可做了。
Citywalk
有时我在帕多瓦四处漫步
感受着这些街巷追随我许久
想象中的灭点,将我导向未知
的地方,而它们一直知道
我从儿时就喜欢街道,喜欢砖石
将我变成棋盘上性命攸关的棋子
喜欢街道无可回忆,无可追求的力量
总是我们在回忆、在追求,在光线中
停车场下有成吨的种子
会在我们灭绝之后萌发
长成填满所有广场的森林
将我们的化石推向高处
——2024.11.6夜深毕
首次穿越子午线
国王的铁笼仍在耳蜗作响
旅行在睡梦中继续,地球
被剃成阴阳头,我终于不成东西
没人来得及扭转钟表
黑夜降临,飞机尚在
云雾中呼啸,雷达闹鬼
我一生所学的知识
消失在百慕大三角
——2024.11.6夜深毕
写在一封信的结尾
今早我吃了紫菜和果酱
等待沉思的时刻来拜访
墙壁像海水在晦暗中闪烁
某些真理不愿被体会,词网
只打捞出咸腥的寂静
当我读你的信时
二十六年的光阴
化作一缕克罗玛林彗星
我十岁时路过的
楼道里的灯已经熄灭
取而代之的
是看不见的、恒久的光明
我时常被孤独环绕
但并不感到寂寞
真正的宝藏在我的心里
就在这里,我已发现了它
——2024.11.7晚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