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念的经:金刚经、众生与《天龙八部》

文化   文化   2024-03-27 17:56   日本  


图  现存世界上有纪年完整最早印刷品《金刚经》卷轴,唐咸通九年(868年),敦煌劫掠至英国国家图书馆

《金刚经》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若卵生、若胎生至非无想,即涵盖三界众生的欲界色界无色界各种生命形态的划分。佛经说这些生命形态会堕入六道轮回,或由佛性进入涅槃。这表示,执着于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凡夫,心识有可能因时因事,堕入其中任何一道。日常生活里,我们可能因为贪婪无厌足,心可能就在饿鬼道;嗔恨嫉妒暴力时,就在阿修罗道;处在高光时刻渴求圣洁纯净时,就在天人道;体验极端苦难或作恶时,就在地狱道;日常辗转苦乐善恶纠结中,就在人道。所以,不必非要什么物理的地狱或天堂存在,我们的心识,随时可以让我们上天堂或落地狱。

所以,佛陀会在这里对三界众生无差别度化,就是把我们从每一个人都有的状态中度化,而实无一人得度化者,因为佛性藏于本身。我们做不到应无所住,在六道的心识中颠沛流离。而其中有特别Drama/抓马的命运,就会被写进小说、戏剧和影视作品,让人感慨有所悟,比如《天龙八部》。

天龙八部,源于佛经,在许多大乘佛经的叙述佛陀向诸位菩萨、比丘说法时,常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在《法华经》中记载,“天龙八部”都是“非人”,是形貌似人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是八种神道怪物,以天、龙为首。天、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各有特色。

萧峰是帝释天,如天神般神武,英年早逝,天人五衰,令人扼腕。

段誉是龙神,出生帝王家,避位为僧,与佛教尊重高僧称为“龙象”相符。

夜叉是四大恶人,金庸提到“现在我们说到‘夜叉’都是指恶鬼。但在佛经中,有很多夜叉是好的,夜叉八大将的任务是‘维护众生界’”,善恶交织,警示我们善恶无绝对。

乾达婆是阿朱,“乾达婆”在梵语中是“变幻莫测”的意思,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释萧峰的乐神之一,香气迷人,空留遗憾,塞上牛羊空许约 - ”如是我闻,爱是恨的来处“。

阿修罗是慕容复,佛经中的阿修罗道,具有神通,处境介于人和畜生之间,恶性较人为重,较畜生为轻,经常率部和帝释战斗,善妒且执拗,疑心病重。

迦楼罗是鸠摩智,“迦楼罗”是一种大鸟,宝象庄严,以龙为食。书中都在跟“龙神”段誉过不去;最终走火入魔,其痛苦如同自焚。

紧那罗是阿紫,紧那罗善于歌舞,也是帝释的乐神之一,人非人之名,既狠毒又单纯。

摩呼罗迦是虚竹,由痴恚而感此身,修慈修慧,挽回前因(本是玄慈与叶二娘之子),脱胎换骨,成为身兼灵鹫宫主与西夏驸马的蟒神——亦即与“天龙”段誉相对应的“地龙”。在徐克导演的《青蛇》里,有一首歌叫“摩呼罗迦”,就是指降妖僧人法海,他一手持钵高喊的“大威天龙”,也是指摩呼罗迦。

九八版天龙八部主题歌《难念的经》,看了知乎某大V的分析,才知道,每一句,都对应着相应人物,有心可以N刷片头看: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慕容复父子)

爱竞逐镜花那美丽,(马夫人康敏)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游坦之)

为贪嗔喜恶怒着迷,(所有人物,众生皆苦)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鸠摩智,段延庆)

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段正淳)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刀白凤,王夫人,秦红棉,甘宝宝,段正淳的众多情人)

为悲欢哀怨妒着迷,(所有人物,众生皆苦)

啊哈,舍不得 璀璨俗世,(虚竹)

啊哈,躲不开痴恋的欣慰,(段誉)

啊哈,找不到色相代替,(萧峰/乔峰:“千秋万代,四海列国,只有一个阿朱”

啊哈,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所有人物,众生皆苦)

所以陈世骧给金庸写信总结《天龙八部》的意旨: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那么,AGI硅基生命会不会涌现出“心识”,经过微调的模型,会不会呈现出六道众生的特性呢?或者它只是发源于不同人群共业的种子,发展出不同心性的基础模型,演化出另一个Cyberpunk的世界?

图 无我相人相众生相Robot

* 本文为整理《金刚经》所学,借《天龙八部》梳理,参考了一些网络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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