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去附近的寺院跟和尚寒喧,因为他喜欢中国,大年初一老来拜年,十分热情。不过,这些年大都躲到大学的研究室赶写书稿,早出晚归,人不常在家,所以事先跟他打个招呼也是礼尚往来的一种。
和尚还是老样子,很热情,早上敲完了钟,做完一整套法事,似乎跟门徒喝了点儿酒,睡意浓厚,一边跟我说话,一边眼眶变小,身子横躺在榻榻米上,双腿伸进了半腰子的暖桌,开始打起了呼噜。
日式房间里没别人,只有睡着了的和尚和清醒无比的我,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可不知为啥,和尚的呼噜反倒随之变高了。
无奈,我接起电话问对方是谁。电话的另一头说是墓地销售公司的营业员,我让对方稍等,出门去找和尚的夫人,因为寺院的杂事大都是由夫人一手操办的。夫人正在殿堂做扫除,听我叫她接电话,急忙跑回房间拿起电话一听就马上说: “哎呀,怎么又是你呀?墓地的事情不用费心了,我家的主人早死了。”
说完,当即放下电话,又急急忙忙跑回了殿堂。和尚继续在睡觉,呼噜显然处于小康状态。日本的佛家也许就是如此,生与死之间的往返自由自在,说“死”意味着“活”,反过来有时说“活”也意味着“死”!
顺便说下,昨天一大早,我收到了送报员的礼物,礼物是投放在信箱里的。包装盒上写着“祝毛先生春节好,提前拜年了,也祝你情人节快乐,往后烦请继续订阅我们的报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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