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香港,更划算的方式是落地深圳后,搭个地铁就过去了。
下飞机,第一熨贴就是任何计程车上,没有遇见诡异的歌曲。
经过几十年的洗礼,粤语歌曲的格调被抬到不会出现内地更常见的“工字”格局,比如你绝不会听到另外一头的“假烟假酒假朋友”。无意冒犯我的云南朋友们,只是我们这一代的音乐偏好是被粤语培养起来的。
黄霑的博士论文《粤语流行歌曲的发展与兴衰》是我很久之前看的了,依稀记得联系了香港和内地之间半推半就遇强则强的缠绵游戏。
回看近年我们和这个世界的互动,简直一语成谶。
最近看大象放映室《激荡四十年》讲1996年的台海危机。到现在为止,我只有在马英九时期到过对岸。
我接触过的台湾人腔调到性格都很绵软,当时我一个人在101的诚品翻书,都被加了好几个微信,关心我们在内地的生活。
现在回看起来,马在任的2008-2016貌似是这个分裂世界短暂喘息的八年。
后来,蔡英文和特朗普上台,成为这个世界越来越难以谈拢的证据之一。
但到了深圳,你好像还能看到希望。
我曾经对深圳没什么感觉。
我喜欢的城市,是那种有小小的巷子,穿过去,就会有有意思的小店,花半天时间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有意思的事情,记录下来,就能成为我的缪斯。
而深圳曾经对我来说是出差的地方、转机的地方、去香港的地方。
我在车上走马观花,看不到成都那样的烟火气。
车窗外,成排的参天大树也不是没有,但树下看不到市井的舆论场。
街道宽到只能容纳车辆,人行横道那么长,人只能加快步履涉过。
于是,生活的节奏也就快了起来。
可是这次来发现,快节奏可能只是深圳“年轻”的表征之一。
深圳是各种意义上的年轻,朝气勃勃,充满生命力。
比如,套马的汉子到了深圳,也会打扮入时来遛马。
到了年底,当其他城市的圣诞节还会被限制的时候,这里还可以在写字楼里找到要过感恩节的白领参加市集。
留学生按国别、大洲参加party,还一定要精心穿搭,应对各种dress code。
通过酒店的保洁写的字,我仿佛可以窥见,可能比四十年前还要更早的时候,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奋力搏斗过。
中午被朋友带去一个饭局,坐庄的是一个本地社区兼职做义工、主业作金融的女士。
坐定,聊起来才发现,深圳从来就是我们的大型实验场。
比如她的工作,就是搬用香港、新加坡的社区模式,承担的是从前居委会的服务职能。
而现在的居委会只做行政。
她主要做咨询、情绪疏导,比如她经常接待家庭矛盾无法妥善解决的夫妻、父子等。
中山大学人类学专业的研究生会驻扎在这里调研。
于是,那些服务对象的各种问题,也成为她和他们需要研究、厘清的课题。
产学研深度配套,这种社区模式也会在全国其他地方慢慢铺开。
尽管这里十天前刚发生过那样的惨案。
但我仍然能看到这个城市包容的性格。
比如刚刚毕业来深圳打拼的小年轻、毕业于名校,省吃俭用租下来的房子是当地没读过书的拆迁户的。
拆迁户们靠收租月就能入两百万。
而大厂的高管阔太太爱好烘焙,苦恼于装不下这么多炊具,于是决定花个两千万买套公寓来装器具。
即使有那些谈不拢的,更多人还是能相安无事,求同存异,融洽相处。
因为那种生命力,容易让人有种没来由的希望,总觉得未来一定很快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