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没睡,我还是决定先写公众号。
其实昨晚十一点我就上床了,瞪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想要点开手机看下时间。
触屏的一下,血脉瞬间觉醒,条件反射点开那个红色的软件,看广告招募有没有通过,然后又被主页推送了一波耸人听闻的标题……
大拇指就这样不断上滑。
动作娴熟,行云流水,刻入基因。
直到窗外一阵翕动,鸟群晾翅,天蒙蒙亮了起来,我才惊觉自己已经被奴役了一整宿。
我眼睛红痒,滴了眼药水,躺下。
身体是被掏空的,脑子却在世界中心蹦迪。
换了个姿势,寻思怎么还没睡着,几点了?……
完了,手机又被点亮。
看到“何同学”水墨屏手机的广子,又看了看我床边的Kindle,继而想到功能机、老人机、戒断网络防沉迷手机……
裂开的是,我就这样用手机查找“如何摆脱手机奴役”。
智能手机进化成我们的器官,不过也才十年。
我们不仅用它们来生存和生活,更可怕的是,它们已经成为我们认知世界的方式。
可是在此之前,人类用肉体器官构建的文化绵延了至少 7 万年。
原始部落里,我们的眼睛、耳朵、皮肤会告诉我们什么样的刺激会让我们愉悦,什么会遏制我们的的本能和欲望,以此让我们痛苦。
而现在,不断上滑手机屏的时候,我陷入一种不停翻看短视频的惯性。
我以为我在做选择,不停刷手机,可是我的自由被满足后却有一种被剥夺感。
没有痛苦也没有愉悦。
所以我的裂开,是流淌在基因里至少 7 万年认知世界的本能驱动,和电子器官挟持我们欲望所产生的割裂。
这可能是我产生被手机奴役感觉的来源。
所以,换一个体验不那么好的水墨屏、老年机、功能机并不能帮我摆脱手机的奴役,而真正把我从手机中解放出来的还是遵从我内心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本身。
比如,我昨天还刷到了《乐队的夏天》现场,回春丹乐队的《鲜花》。
刘西蒙前面浅吟低唱着,想要开着他的烂摩托出去转一转,紧接着却声嘶力竭“把车卖了”。
我打心底羡慕他,不管车在不在,他都可以不被器物绑架,把心“整栋出租”,处处都给一个人。
唱到眼角泛泪。
伏尔泰说,人在思考的时候,才是自由的。
所以我忍住睡意,也要先用手机获取的《鲜花》,写下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