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昆明的文林街看银杏,套用一个物料上的“杏致勃勃”,在小红书上发了本文类似标题的内容。
而有人看到了“兴”致,有人却看到了“性”致。
消费主义勃兴后的一个现象,就是利用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个词,篡改部分要素,以此获得流量。
于是,有人看到“杏致”,会首先想到“性致”,而不是“兴致”。
不同人,看到同一个字,想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反之亦然。
我在英国喝咖啡,想的是美式(Americano),说的是黑咖啡(Black Coffee)。
等送上咖啡才知道,亚洲区对两个咖啡品种一直混用。
其实,特别是在欧美,大家默认你已经清楚美式咖啡属于意式咖啡。
而黑咖啡就是黑咖啡,是美国社区快餐店服务员拿着咖啡壶走来走去的那种。
语言的变体是社会语言学者感兴趣的话题之一。
有个研究,作者选择纽约三家定位不同的百货商店,将客群的消费能力分类,分别代表当地高中低三个档位。
这个学者用语言学里一个发音现象——卷舌r和省去卷舌r,来试探销售会不会根据消费者的语言习惯改变自己的发音习惯。
结论是,为了卖出产品,销售们的发音习惯因为客群的不同而不同。
我体验过中国的航空和酒店服务,也体验过美国的航空和酒店服务。他们之间也有这样的差别。
比如,都是商务舱,国航的空乘可能也会有跟你闲话家常的架势,但不会涉及工作内容。
但我会惊讶美国空乘会告知我很多不必详陈的细节,比如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顺便问几点飞机到,她会说等你们上完厕所,我会请机长用洗手间,那个时候我再问他降落的具体时间。
这不只是个例,商务舱和工作区之间那个门帘,中国乘务组会高频使用以保护乘务机密,但美国是开着的。
不同规定,可能反映的是价值观的差异。
作为一个长期旅行的人,想要获得更加纯正的“在地”体验,语言可能充当最好的掩饰。
曾经看过一个视频,一个北韩女孩逃到吉林,被举报,最后以流利的东北话蒙混过关。
吉野贤治在《掩饰》里提过,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奥巴马的英语口音来自白人精英阶层。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研究过他的口音和其成功当选之间的关系。
想起有个学者问我“外语习得”的标准是什么。
我说能用外语沟通就算成功习得了这门外语。
她却认为,能用目标语言的标准来判断其他人的语言使用情况,这种判断的意识可能更是习得的标准。后来我在语言学大佬乔姆斯基的文献里找到了出处。
想起有次在柬埔寨找厕所,被厕所的字符搞到社死。
我余光瞟见旁边有一个类似“裙摆”的标志,默认了这是女厕所,而另一边更远的是男厕,进去才发现没有小便槽,赶紧仓皇逃走。
进入一场文化,才能判断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场域。
而我一直在找帮我判断的小便槽。
下图是那个我在柬埔寨认为是“女厕”、实则男厕的裙摆标志。
以及,文中的配乐《L-O-V-E》,你听到了几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