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曼谷理了发。
想起刚毕业那会儿,我还会被人叫“小哥哥”。
我顶着学生头走向合作方,合作方却总是略过我径直去找我的领导勾兑事情。
我一气之下,斥巨资在马栏山的一个理发店里,和大婶大姨们排队把头发染了烫了,想要通过造型提升达成一些年龄感,以为可以提升话事权。
那时的Tony老师夸我头发浓密,经得起染烫。
后来,台里一位专门给艺人、主持人做造型的Tony老师给我理发。
在他那里,我经常喝比命还苦的咖啡,然后在理发时沉沉睡去。
除了夸我头发浓密,他还揶揄我,像我这么不爱洗头,不用打发胶发蜡,头发也能靠头油常年竖起来😅。
于是,中间头发留长、支棱起来,其他地方剪短,成为我常年不变的发型。
再后来我离职,开始环游世界,旅行期间理发、主要图快图省事。
Tony老师常常手起刀落,拼起手速。
有年回家,我跟我爸去楼下超市的“快剪”,不洗发不吹发,一刀就把我整“超雄”。
那次,我没带够衣服裤子,只能穿上我爸的衣服裤子去游泳,脸上、额头上都是泳镜泳帽的勒痕。
回家的公交车上,一个看上去20岁出头的小伙子可能把我脸上的勒痕当皱纹,看到的谢顶其实是板寸,礼貌给我让座。
自此认领叔感。
到了泰国,得知我还在读书,本地的Tony老师在我的头发上扒拉了大概三分钟,目光如炬,神色凝重:
“You look young!(你看上去挺年轻的)。”
有一种生命不可承受之轻、恰恰是一些“此地无银”。
衰老对于我来说,最可怕的是选择一点点在变少,曾经的习以为常已经被悄悄剥夺。比如,我发现最近自己在做器械、做突破组时特别容易受伤。也就是说,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再大幅冲肌肉维度已经成为妄想。
如果哪天,我衰老到头发也会掉到自己见了都尴尬,那么,我会全部剃光,以此切断一切关于发型的念想。
就像我自知在马栏山的诸多事情,忙到头油可以替代发蜡、掉到没有头发都无法解决,那我就离开。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不可被改变,那就聚焦在可以改变的事情上。
比起健身,我现在更爱游泳。
泳池里,信号被切断,思维可以自由发散,一些想法自行链接发酵。而我可以顺由一个个切口深入下去。
也因此在泳池里,我常常想清楚诸多事情:
比如今天,我知道了,当生命中的选择越来越有限的时候,聚焦在生命的深度上,可能成为更好的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