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家公李鸿文的母亲倪云卿,有个干儿子叫李宗仁,上学后,老师说:“你这个名字与台儿庄战役总指挥、副总统名字同样不行,就改为李宗义吧。” 从上世纪30年代到60年代,李宗义的父母在高邮庙巷口开了一家骡马店,其时,庙巷口一带店铺林立,繁华热闹。李家骡马店是一家可以喂养寄放牲口的旅店,一时生意兴隆。
据李宗义回忆,当时骡马店统铺住宿。三十位北方侉子从山东到此,车上有玉米、小米、高粱、大豆、老生姜红枣、雪花梨,也有驴肉、黄牛肉或羊皮等。店里有两个大食槽,供旅客喂养牲口。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侉子常常自己喂夜料。当时用煤油灯、马灯,住宿费每天五角钱,借锅做饭烧菜不加钱,包吃包住要1.5元。晚上,侉子自带北京二锅头、曲阜头曲,下酒菜有猪头肉、卤煮豆腐干、油爆花生米,高邮咸鸭蛋,吃过洗把澡,一路的辛劳得到了缓解。这批北方侉子返程的时候,还会落脚此店。带回的是苏南的工业品,和生活用品,有供大人坐的籐椅、躺椅,有供小儿坐的竹椅,还有三轮实心自行车,实心无内胎的婴儿车,彩色热水瓶、长方形的镜面、汽油灯照明、电筒、闹钟、马头牌座钟,乃至平跟皮鞋、高级化妆品、儿童玩具,几乎应有尽有。在高邮的骡马店修整两三天后,或向宝应或向兴化。
大马戏也常常光顾李家骡马店。马戏团有三辆有篷的车。由于带的行头多,住宿费每天八角,骡马不收钱。冬天,这些旅客常常身着羊袄,下身黑棉裤。夏天,无袖对襟衫,下身蓝色或黑色过膝大裤,头上扎毛巾,赶路时有汗,可以擦汗。遇到骡马中暑,骡马店介绍兽医来看病。
马戏团选择地势开阔的闲地,如荷花塘附近,或天王寺西边,打好2米以上的木或竹篙为柱,围起桐油抹的布,大约一个篮球球大小的场地。观众看一次,二角钱。有真刀骑马表演,边骑边杀向“稻草人”。有两人持剑对决,胸部有护服,以击中胸部为胜。有两人摔跤比赛,以把对方压倒在地上为赢。骑马射箭,真的弓箭,十环中的,掌声四起。男女混合叠罗汉,一壮年男子,作俯卧撑状,又一壮年汉加在其上,一共五层,需11人,最上是女青年站在他们之上,作金鸡独立状,等待喝彩。还有一个惊险的节目叫“三上吊”,有两壮汉,胸肌、腿肌皆发达,即车轴身腰,琵琶腿脚,两人合抱5米高的竹篙,十几岁的小姑娘,两条乌黑发辫交叉固定在竹篙上,她盘旋而上,无保险带,至顶头倒立,两腿向上,两手分开,类以男子体操吊环状,旁边有人准备接应。只见小姑娘盘旋而下,向四方敬礼。此时小丑捧一铜质圆盘,向观众收钱,铜板十文、纸币5角或一元都行。万一发辫散开,下边的人未接住,就有生命危险,后来政府明令禁止。马戏团的压轴戏常常是“咬花”,一年轻女子穿红色衣裳,站在一张方桌,缓缓下腰后用嘴向前咬住纸花,身体像无骨一样的柔软。马戏团人员住宿由团长安排,三四间皆是木板统铺,夏天凉席,冬天盖被不可少,夫妇带孩子可住一间,其它男女分开住。
李宗义的父母共同经营骡马店,父亲招待来客,母亲负责记账,何人何时进,何时出,超过中午12点,不加价。借锅自烧,与店无关。还帮助来往客人保管物品、道具等。诚信、低价是该店生意兴旺的底色。有次大马戏团在西边大教场连演十天,每天有几百人,男女老幼,收入有七八千元。马戏团演出爆满,骡马店也跟着受益。高邮是块宝地,马戏团下次换了花样又来。李家骡马店直到汽车、货车多了,才自动歇业。李宗义进入汽车站工作。李宗义家距老中医许长生(汪曾祺小学同坐)家大约只有一百米,家人有头痛发热者,就近就医。许中医三剂中药,便药到病除。后来,李家因大运河拓宽改造,重新再蝶园新村附近安家,与我家成了邻居。老李也成了我的跑友、浴友,有时,我们早上在蝶园广场见面,下午在浴室又不期而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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