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很重的词
刘艳萍
在人走物空的父亲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初冬下午三点后,阳光就稀薄得很了,恰似一个人的暮年,只是转眼工夫,就又江河日下的样子,柔弱得不堪一击。哪怕是在刘庄毫无遮挡的院子里,太阳也有柔弱的时候。顺带着,连灰尘都很稀薄,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里。父亲的房间,还有一扇直接通着院子的木门,木门外的纱门是经冬也不卸下的,阳光和浮尘被纱再一筛,就更柔弱了。
提前告诉母亲,我要住在父亲的空屋里,被子提前晒了。床单上的褶皱,又新又旧。床垫子是暑假的时候我给父亲新换的,他说之前的睡着感觉有点硌得慌,他不是一个轻易提要求的人,下午我就让人送货来,他还埋怨我买得太急。他那一代人,用吾乡的话来说“太会弄”,他们信奉的是“弄一弄就过去了”的乡村哲学。(这个“弄”字一定得读第三声,是糊弄敷衍自己的意思)
可不是么,“弄一弄”有什么不会过去呢。这张床垫父亲并没有睡多久,他的一辈子就过去了。床单盖着的床垫,就是那个叫“隐忍”的词,忍一忍风平浪静,“弄一弄”天人永隔。父亲的五七也过去了,我一次也没有梦见过他。可能他此一去,真如我愿,路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思念父亲是必然的。此外,更重要的是,其实每个父亲都是样本。通过父亲,我们攀爬摸索,稍懂人生。我们知道困难可以克服,人生值得继续。父亲不仅永远维系着我和故乡和童年的关系,也通过文字,让我有了做个刻舟求剑人的可能。他在的时候,我的文字里从来都是“我爸”,我的口语里也永远都是“俺爸”。他不在了,我下笔就是“父亲”,脱口也是“父亲”。父亲,是个很重的词。
我想,我个性中来自于父亲的执拗,一定会让我找到父亲永存的价值和意义。就像有个作家说的,“感谢生活和大地予我父亲般的恩情,这是我所爱的现实,也应该成为我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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