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在《茶干》一文中写道：“家家户户离不开酱园。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倒有三件和酱园有关：酱、醋、油。”开门七件事都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品，它们代表了生活的基石和必需品。这些物品不仅关乎生活的温饱，还象征着生活的品质和情趣。既是中国饮食文化中极其重要的食味，也是千家万户平常生活的基本需求。
旧高邮的北门大街商贾云集，店铺一家紧挨着一家，经营内容包罗万象，热闹非凡，是旧高邮人口最稠密最繁华的地段。酱园是北门大街和东大街的一大特色，前店后作，以其品种齐全、工艺精良、口味纯正而名声在外。位于北门大街南端的王万丰酱醋坊（园），坐西朝东，在当时颇具规模。民国二十年（1931年）高邮大水决堤，王万丰的房产受到严重破坏，次年王家在原址新建一条龙五间九架樑大楼，后面有五间作坊相连。楼下五间做营业部，楼上五间办公，门面招牌是：王万丰酱醋坊。南北墙上“酱园醋坊”四个大字至今仍影约可见。历经百年该建筑仍岿然不动地耸立在那里，俨然成为高邮地标式的建筑物，现为高邮市文物保护单位。
原来的王万丰酱醋坊，现存房产占地面积442平方米，店面经多次修缮，门面风貌虽有所破坏，但房屋整体结构保存尚好。后进作坊樑架上的镂空雕花和厚重的樑柱仍然看出百年老店曾经的辉煌。我现场采访时遇到醬醋厂老职工徐登太，他告诉我王万丰楼房用料精良，例如砖头是在东台特制的，原料是从河里罱的泥存放一年后再制作烧窑，砖质细腻坚韧，每一块都可以做磨刀砖。王万丰的作坊很大，除街面，其他三面都以巷道为界。王万丰酱醋坊街对面是杨万顺香店和瑞兰茶庄。汪曾祺的《水蛇腰》，写朱家少爷和崔兰坐在王万丰楼上靠栏杆一张小方桌前的藤椅(这是特为给上宾留的特座)上看会，喝茶，嗑瓜子。楼下的往来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他们看风景也成了别人的风景。
据史料记载，王万丰创始人为王友竹，河南平顶山舞阳人氏，开始时以运销花布和酒类为主，后传至其子王祥甫时兴办酱园，继又扩展醋坊、槽坊。经过多年积累，经营规模日益扩大，所产酱醋滋味芳香，口感纯正。酱醋坊因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独特的制作技艺，名闻遐迩。王万丰酱醋坊制作的香醋远销海内外，民国三年（1914年）王万丰酱醋坊生产的高邮香酸滴醋和佛手露酒，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双双获得二等奖（载于《高邮县志》。
在我的记忆里，北门大街的利农社，东大街的连万顺和吉升，都是很有影响的酱园，但就其规模和影响力都不如王万丰。利农社也是专营酱醋产品的老字号，但创建历史远不及王万丰。石库门，拾阶而上，柜台高，进深也长。创始人孙石君是汪曾祺的三姑父，是位儒商，他毕业于两江优级师范（即东南大学），曾任上海复旦公学和暨南大学教员，个人出资创办高邮师范，曾任五小校长等职，涉猎科技界、教育界、企业界、工商界。利农社的对外业务相对较大，辐射四乡八镇和周边县域。东大街的连万顺就坐落在保全堂药店对面。汪曾祺在《茶干》里写到：“连万顺是东街一家酱园。他家的门面很好认，是个石库门。麻石门框，两扇大门包着铁皮，用铁钉钉出如意云头......这样的店面是很神气的。尤其显眼的是两边白粉墙的两个大字。黑漆漆出来的。字高一丈，顶天立地，笔画很粗。一边是‘酱’，一边是‘醋’。连万顺茶干很出名。”吉升酱园斜对面就是科甲巷，老板姓张，是从车逻张家庄迁上来的，人称张二房，产一种陈瓜酒，近似于黄酒。连万顺的街面房屋仍在，吉升易了主，现在成了食品铺。
时过境迁，我上幼儿园的时候，高邮城上的酱园店都成为县酱醋厂的门市部，王万丰自然也不例外。过去打酱油，买酱瓣和酱菜，似乎都是我们做伢子的跑腿活，我打酱油去的最多的还是家附近的小酱园店，偶尔才会跑到王万丰酱园店，因櫃台高，我总要垫起脚尖。那时酱园卖出的酱瓣都是用晒干了的荷叶包，酱瓣被包的严丝合缝，决不会滴落一点出来，大头菜、萝卜干子、醬菜等也是用干荷叶包，干荷叶的清香沁人心脾。王万丰酱园店面宽阔，一排深褐色的柜台贯穿南北，店门完全敞开，铺面多大门就多大，挺有气派。县酱醋厂作为酱园的大后方，每天不断地将新鲜货源用三轮车送达。酱醋厂在复兴西路坛坡子（天地坛）北面。
酱园，既是中国饮食文化中极其重要的事象，也是平民百姓食事生活的物质基础，承担着人们对酱、醋、腐乳和酱菜等各种酱制品的需求。它以城市、集镇中生活的人群为基本消费对象，在家庭手工传统的模式中维系了数百年之久。酱园，最早出现在明代中叶以后，作为出售酱品调味料的作坊和商店，开设在城市或者集镇里。上规模的酱园人员分工明确：“先生”类的经理、账房、批账、发货；“司务”类的酱油司务（酿造酱油），敲坛司务（检修缸坛），竹器司务（修理竹器）等等。他们各司其职，维系着酱园的正常运转。这与保全堂药店的四等人：“管事”、“刀上”、“同事”、“相公”，基本上相类似。只是叫法不同。我爱人的外公一直是王万丰门市上的帐房先生。
前店后坊，是酱园最为普遍的布局。店堂基本上按照右湿左干陈设，湿柜出售酒、盐、酱、醋、酱菜、腐乳、豆腐干，以缸罐陈列、散打为主；干柜兼售卖米、面，罐装食品为主。后坊分酱作、酒作、醋作、腐乳作、豆腐干作等五作，作场上排满了上酱缸，缸里放着酱油、酱菜，每只酱缸还配有一个尖顶箬叶盖。天晴的时候，制作酱油的酱缸会敞开着在阳光下暴晒，雨天的时候，就遮上箬叶盖防雨。遵循“循环利用”的原则，酱可制成酱油，又可做成酱菜；用米酿酒、酿醋，用酒可制腐乳。
方砚先生著文说，建国前高邮的酱园大大小小就有几十家，各具特色。如“王万丰”的香醋，“张二房”的陈瓜酒，“连万顺”的茶干；“震兴”的烧酒，“老大生”的酱货等。后来兴起的“利农社”，善于经营，生意越做越大，资本越来越雄厚。一些规模小一点的酱园也能做到自产自销，零售批发，例如东大街上的“四美”酱园。开设于乾隆年间的“曹宝善酱园”，以其所酿的香醋，几乎垄断了高邮城的香醋市场。宣统二年，曹宝善所产的香醋被送往南洋劝业会参加会展，可谓荣耀加身。临泽镇上的仇恒顺经营酱醋生产多年，尤以制醋闻名。其醋香味纯正，酸甜爽口，深受一方百姓喜爱。后来，仇恒顺举家迁往镇江，于是就有了如今天下皆知的恒顺香醋。镇江是个水陆码头，王万丰香醋都在这里中转，这些都成就了镇江醋美名的外溢。前几年我到镇江参观恒顺酱醋厂区，厂史馆里就有临泽恒顺的影子。
到了民国，高邮酱园的新生力量崛起。继“曹宝善酱园”之后，“王万丰酱园”扛起了高邮酱醋业的领军旗帜。除了酱园、醋坊和槽坊，贩运高粱大曲和大麦酒外，还自制佛手露酒等花色酒类，并生产小磨麻油。由于王家重视质量，管理严密，经过多年积累，生产规模日益扩大，资金实力也逐步雄厚，逐渐成为行业的老大。产品除销售本地外，远销上海、镇江、蚌埠、天长、五河、泰州、姜堰、海安、兴化、东台、大丰等地，并出口南洋群岛各地。
王友竹开创王万丰，再由王祥甫传其子王雍白、王焕之、王轶群兄弟掌管，另一子王天民又在南门大街开设了“益美酱园”。建国后不久，王雍白、王焕之、王轶群先后逝世，店务由长房的孙子王麟章掌管，直至1956年全行业公私合营成立高邮酱醋厂，王麟章成了酱醋厂的经理。高邮酱醋厂集各家之长，用王万丰的管理模式，使高邮香醋及酱类产品得到更大发展，高邮香醋以“香、酸、鲜、甜、浓”为独特风味。高邮香醋以香为主要特色，酸而不腻，绵甜爽口，配上姜汁是品尝高邮湖虾和大闸蟹时的上好佐料。上世纪80年代初，一位高邮籍台湾同胞回到阔别的家乡，他从小就喜欢王万丰的香醋，香醋也成了他的乡愁，为了这个故乡情结，他特出资5万元帮助酱醋厂发展香醋事业，中外合资扬州万丰香醋食品有限公司应运而生。这也是高邮商业系统第一家、全县第二家中外合资企业。到了90年代，国家经济市场化，企业适应不了市场，亏损资不抵债，随着酱醋厂的轰然倒下，酱园店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王万丰家族的老宅位于高邮市福慧庵巷，现为高邮市文物保护单位。正门原先开在东台巷，老宅建造于清代。该房屋坐北朝南，规模较大。后经公改，部分房产划为个人私产，部分房屋为公产，于是在福慧庵就开了三个小门，分别为1、3、5号。第一进曾经做过五一糖果厂。现存有东西两排房屋，分别为三进和四进，东排长32米，宽12米，西排长36米，宽12米。内尚存古井一口。房屋整体结构较好。王麟章家住西排的最后一进，西侧与工人俱乐部隔一条封闭的小巷道，房屋高大亮堂，堂屋铺琉璃砖，房间上下顶地板，东边是个套房，与之相连的是几间附属用房，这里有个进进出出的小门，因进深太深，在门外装有门铃，随着“叮咚，叮咚！”的声音，屋内就会有人给你开门。这小门距离福慧庵巷5号的门有一段近20米长的幽幽小道。我初中同学王玉章、王玫和王亚都住在这所王家大院里。王麟章长得堂堂正正，慈眉善目，师母朱凤纹是当家过日子的一把好手，烧得一手好莱，把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王麟章儿子王钧邀请我写王万丰的创业史，并提供了部分王万丰的文字资料。
根据王钧父亲王麟章回忆，王万丰创建于清代同治年间，其鼎盛时期，流动资金近10万银元，年产值约22万元，年产醋类近7000坛，250吨左右，黄豆酱和油坛酱约200吨，厂房面积和营业用房近400间，大小缸约5000口，大小坛子约2万只，职工近40人。王祥甫原配生三子，即秀卿、雍白、焕之。继配生四子，即轶群、天民、蕴华、建中。长子秀卿早逝，万丰由雍白、焕之、轶群司帐。三人曾先后任高邮县商会常务委员。建国后不久雍白、焕之、轶群相继去世，店务由王麟章(秀卿次子）负责，费星五、张汇川等人协助，直至全行业公私合营。
王万丰老字号经营管理的特点是：信实通商，持之以恒。王万丰业务发端于营销高梁酒和土花布。为获取市场的信任，非常重视商业信誉。在销售业务上，坚持货真价实。过去高邮有个民谣南头的豆腐，北头的酒，东头的烧饼大一口。”这里的酒主要指王万丰的好酒好醋。万丰销售酱类、醋类，坚持质量标准，并以小于同行的价格出售，深得县内外贩运商、零售商的好评和信任，他们来高邮买货，那怕价格略高，也愿买万丰货。良好的声誉促进了万丰生产的不断扩大和发展。重视质量，精益求精也是万丰的成功之道。
王万丰作坊就在店后面，进入北门大街，就可闻到万丰的醋香和酒香，令人垂涎欲滴。其原因是：第一，选料优良。对原料要求严格，不合规格的原料，虽价廉亦决不购进。第二，制作掌握季节，什么时候做什么，什么时候产什么均有严格的规定，从不乱套。第三，有一套合理精细的操作规程，决不粗制滥造。第四，保持再制品合理的库存，醋的产品越陈越香。万丰至少是头年做，次年卖，甚至有10年以上的老陈醋配合制作，因此色香味俱佳。第五，管理严密，工作细致。万丰酱园醋坊开业后，就建立了一整套管理制度。负责人亲自掌握财务，技术上礼聘名师能匠，业务上聘请有经营能力的高级职员。负责人经常亲自到作坊检查操作，防止违反生产规程，并注意降低生产成本，建立销售网点，扩大业务范围。第六，团结职工，上下一心。万丰的高级职员和名师能匠待遇一般较同行业为高，福利也较优厚。职工中有劳绩者，每年年终另给酬劳。想方设法帮助单身职工成家，有困难者还给予补助。职工家庭中有特殊事故需要接济者，也慷慨帮助，因此全店40名职工齐心协力，紧密团结，使店里业务蒸蒸日上，居全县商号之首，历久不衰。
说到王万丰的发家史，里面酸甜苦辣的故事多的去了。王麟章曾经向儿女们讲过一件事。他说同行有竞争本来是常事，但应付不当会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甚至倒闭。有一天街上突然出现谣传，说王万丰醋池里有人掉进去淹死了。董事会当即作出决定：对外不作任何解释，只做一件事，就是把作坊及店里的所有的醋全部倒在门店前的大街上。那几天北门大街上积醋成河，醋酸味在方圆数里的范围内弥漫了很长一段时间。有趣的是谣言不攻自破，王万丰的生意越发兴隆。信誉更高。王万丰老板与伙计的关系比较融恰，这也为王万丰的兴旺发达奠定了基础。有一位老职工去世，因家里人手单，老板专门派人帮助买木材、打棺材、送葬，将整个殇葬过程给全包了。
王麟章的祖父王祥甫，生于清代同治五年(1866)，一生经商,经历了不少艰险。王麟章幼时曾听父亲讲过，一次祖父到泗阳县酒行结帐，有几千银元要带回高邮。当时运河堤上常有歹徒出没，为防止意外事故，祖父找到两个忠实轿夫，自己化装成生病的老教书先生，面前放着装书的提盒(内装数千银元)，途中果然遇到两名歹徒盘问，轿夫说是老教书先生，久病未愈，年终回家。歹徒掀开布挡一看，果是一个久病无力的老头，于是放行。祖父终于逢凶化吉，平安返抵家中。一次在南通茶馆楼上吃茶，楼下不慎失火,将楼梯烧断，火势蔓延到楼上，形势十分危急。祖父只好从窗口纵身跳下，从此右手颤抖成为终身疾患。祖父不仅善于经营，而且心地慈善，他从商精明能干，考虑周到，有胆有识；做善举又慷慨解囊，扶危济困，乐善好施；历年施材、施粥、施药、施茶、所费不赀，毫不吝啬。
施粥：旧社会荒年多，穷人多,每到冬腊月，祖父就发起施粥，他亲自送米数十石至粥厂煮粥施善。地点设在以前承天寺东边粥厂。他还制米条子分发给那些尚能从事体力劳动的穷人，到米店付米。
施材：凡贫苦人只要有求于祖父者，祖父均写条子到陈家木行拿货(在今复兴西路多宝楼)。年终到万丰店结算。
施药：为了照顾无钱看病的穷人，祖父免费赠送普济丸和雷公散等药物。药物放在店堂柜台抽屉里，随要随给,受到群众称赞。上述两种药是祖父根据古医书上记载，从中药店购买中药材自制而成。
施茶：过去有卖茶的，常用生水加点糖和红颜色冒充荷兰水，吃了肚痛，夏季天热，劳苦大众又舍不得花一两个铜板买水喝。祖父特地在万丰柜台外边放一小水缸，内放茶叶和开水，还放置两只搪瓷杯让过路行人舀茶喝，人人称道。
王祥甫对修桥补路也不落人后。北门大街上的承志桥原先是座木质亭桥，年久失修，河道淤积水流不畅，桥身部分倒塌，行人过桥，有落水危险。进士杨芾在外做官荣归故里后，秉承父志牵头募资疏凌浚河道，建造一石质的亭桥。王祥甫积极响应倡议，为修建承志桥，王万丰率先捐献一笔巨款，其他各商号也纷纷捐献，终于将承志桥修好。民国20年，高邮运堤决口，祖父奔走呼吁，募钱募物，与本地士绅和商界知名人士一起，为救灾善后做了不少工作。是年祖父去世。
王麟章侄子王镜说：王万丰酱醋坊的辉煌，归功于王氏家族几代人的辛苦打拼。然而，我们这一房遭遇的辛酸苦辣外人可能有所不知。因我祖父（秀卿）是老大，在1919年因病去世，当时我父亲王宪章才九岁，他出生于1910年4月15日。祖父去世后，祖母带着4个子女，老大王宪章，老二王麟章，大女儿王素贞和二女儿王素娥。四个子女年幼，在没有生活来源的情况下，祖母向族长恳求将王万丰酱园店股分划分一部分给祖母及其子女作为生活来源，在众多亲朋好友帮助下，族长终于同意此方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父亲王宪章和二叔王麟章渐渐长大，祖母提出将二个儿子进入王万丰，遭到大老板王焕之反对，后来经过协商同意二儿子王麟章进王万丰酱园店。由于二叔王麟章聪明，有生意头脑，很受大老板王焕之器重，很多事都让他去干，也练就了他的才干。我父亲王宪章从14岁开始先后到扬州、上海、昆明等地当学徒、实习生等工作。1946年经老板推荐调到汉口茂生棉业公司会计部任主任。从此我父亲就在汉口安家就业。在高邮即将解放时，王万丰酱园店老板王焕之主管王雍白委托我二叔王麟章主管王万丰酱园店。王万丰酱园店处于困难时期，是我二叔王麟章与工人同心同德，打成一片；他平易近人，对工人特别关心，有的工人家在农村，生活比较贫困，他心胸宽广，尽力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他的举动很受酱园店工人拥护和爱戴。在他带领下，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很快使王万丰酱园店走出了困境，生意又兴隆起来，这时也迎来了高邮解放。我二叔王麟章有经济头脑，又勤奋好学，也是一位开明的民族工商业者，他始终拥护共产党，遵纪守法，在1956年高邮县政府召开公私合营庆祝大会上，他在大会上讲话，拥护共产党实行公私合营政策，第一位报名申请加入公私合营。受到政府和参会者的热烈欢迎。
王万丰酱醋坊是高邮县百年名牌老店，也是成功的民族企业。历代当家人都是开明绅士。他们的立世之本是忠义礼智信。王万丰的良好口碑流传至今，这都是王家几代人辛苦经营的结晶。王万丰的创业史也是中国民族企业成长史的一个缩影，虽说王万丰酱醋坊早已不存在，时至今日，它仍然印刻在人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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