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趣谈
葛国顺
春联，传说是由古代的桃符演变而来的，我们这儿习惯叫“门对子”。据史书记载，春联最初的形式是“桃符”，又称"春贴”“门对”“对联"。最早的春联是“三阳始布,四序初开”，记载于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敦煌遗书上,由刘丘子于开元十一年(723年)撰写。五代时，后蜀皇帝孟昶在新年时写在桃符上的。“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也是迄今所见记载最早的对联。北宋亚安石脍炙人口的《元日》一诗咏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新桃旧符互为换文，意思就是桃符据说，唐太宗李世民夜里睡不安稳，总怕鬼神扰之。猛将秦琼和尉迟恭便说，“愿为皇上守夜”。门口多了这两位高手，李世民从此便高枕无忧了。于是，神茶和郁垒兄弟二人渐渐被秦琼和尉迟恭代替，门神换了人。到了宋朝，人们觉得在桃符上画门神太麻烦，干脆在上面写上祝福的对联，祈求来年福运。过去研究者普遍认为，五代时期后蜀孟昶的“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是流传下来最早的桃符题词或楹联。
春联一词首现于明初。喜欢热闹的朱元璋登基不久,在一个除夕前便颁旨，要求当时的首都南京家家户户必须用红纸写春联贴于门框，以此隆重迎接新春。他还在大年初一微服私访,并亲自替屠夫和劁户撰写了“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的春联。过年贴春联由此而来,经皇帝推广普及,很快覆盖全国。
春联的历史悠久，承载着厚重的文化。听说古时在桃木板上书写联语，掛在大门上，认为桃木有辟邪的作用，具有驱鬼除邪的神奇力量。其后逐渐将联语写于纸上，称为春联，有把“新桃换旧符”之说。春联就是这样从桃符演变而来，“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陆游的一首诗,把春节的愉快喜悦表现得淋漓尽致,有雪,有风,有酒最重要的是,还有以小草字体写就的迎春桃符,散发着幽幽墨香。
对联是一种文学体裁，也是一种文字游戏。其中很多有意思的种类,依其使用场所分为门心、框对、横批、春条等,比如重字联、回文联和拆字联。于是,写、买和贴春联一般都字斟句酌,家庭成员都沉浸在这种文字游戏的乐趣中,使自家所有的“门”都配上最合话之“联”。春联贴在门上，图是是一个喜庆。美好的文字变成了对新年的祝福与期盼，那红红的灯笼映衬着红红的春联，那一副副红春联在寒冷的风雪里，象盛开的花朵在迎接着新年的到来，营造了春节喜洋洋的气氛，也烘托出了浓浓的节日气氛。
写春联也讲究时代感。每年的春联既要与时俱进，讲究个时新，也要因人而宜，量身定做，打上时代烙印，弘扬时代精神。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春联大多是：“家居财源地，人在幸福中”“忠厚传家时，诗书继世长”“江山千古秀，祖国万年春”“祖国山河好，人民岁月新”“劳动门第春常在，勤俭持家年有余”等内容，在人们心中传递着热爱祖国，在党的领导下发奋图强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到了“文革”时期过革命化春节，春联大都以毛主席诗词为主。大门上写“春风楊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诸如“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紅雨随心翻作浪，青山作意画为桥。”改革开放后，人们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人们赞美改革，讴歌开放，巿场经济带来的繁荣如同春风吹遍神州，春联也越写越有豪情。“ 改革春风吹大地，富民政策荡神州。”“万里山河添异彩，千年历史写新篇。”“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滿门。”2020年庚子鼠年是个极不平凡的一年。当厄运的非冠病毒如阴霾突然降临，人们发出咆哮和呐喊。党中央英明指挥，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同心抗疫，勇斗疫情实“鼠”不易，终于迎来了“牛”转乾坤。今年春联“庚子实鼠不易，辛丑牛转乾坤”“春漫邮城 迎来高铁新时代，民安福地 迈向小康美画图”……现在的春联，随着时代的变迁内容不断更替，多了许多现代元素，春联的样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副副富有时代感的春联飘向千家万户，到处都蓬勃着憧憬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激情。
过去，家乡的春联都是由村里的文化人写的，别看事情不大，那可是很令人尊重的。早在20世纪七十年代，我刚高中毕业，起初安排在社办厂上班，后调到公社当文化站长，时常练习书法，虽然毛笔字写得不那么好，在当时村里文化高的人不多的情况下，我的毛笔字还算小有名气。尤其到了腊月二十四以后，村子里邻居家边熟悉我的人家总请我写春联。左邻右舍总陆续把买好的大张红纸送到家中。那时白天在单位忙了一天，回到家看到大柜上放满了红纸，父母告诉我都是谁家的，明明知道我在外面忙，也不好替我推却，乡里乡亲的。有的红纸已经裁好，有要求的，也有整张的，告诉我写几个方面的。一家总要写上十几副春联，大门、房门、堂前柱子上、厨房、后门，什么“开门见喜”“万象更新”“欢度新年”，甚至“开门大吉”等，还有“六畜兴旺”，猪圈的“猪养牛大”、鸡栏上“鸡生大蛋”、“鸭生满栏”什么的红贴子，都得不厌其烦地写。虽然外面寒风习习，室内却春意盎然，整个屋里充满了墨香味。写春联时桌子旁边总围着一帮人，有看热闹的，有给我帮忙的，就这样为大家服务一写就是一大晚，再苦再累心里也感到非常开心和高兴。
这些年，每逢春节，不少学校、银行、企业等都有宣传自己单位精神、带有广告性质的对联广为散发，大街上也有现成的书法家写的各种烫金的印刷品对联，也有好多文艺团体组织的“三下乡”活动写春联，很少有人自己动手写春联了。
一年一年新春到，浓墨飘香春联红。春联从沧桑岁月中一路走来，如同火焰照亮了人们整个屋子，也照亮了乡亲们的好日子。新春将从爆竹声声中蹁蹁走来，从红红春联里走来。在春联漫漫岁月里品读人间苍桑，那火红的春联就象迎春花开放在冰天雪地里，向人们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幸福生活红红火火。
2025.1写于草页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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