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荽的生长温度范围宽广,适应环境的能力顽强,对土壤的要求简单,随地播散,茁壮成长。父亲生前一年四季在菜地里都种植芫荽,就是到了冬天,也是绿叶婆娑,摇曳生姿。父亲称其为芫荽,但在太原是听不懂芫荽为何物,称其为香菜。我一直没有明白,究竟哪个是学名,哪个是俗称?
家里的厨房“药笼之需”必不可少的是芫荽。芫荽其状似芹,叶小茎细。每逛超市或农贸菜场,总不忘捎上一小把或是几根芫荽。超市里的芫荽放在冷藏柜子里保鲜,喷洒了一层水珠,总是感觉那芫荽缺少了灵气,少了生命力。在农贸市场摆地摊大妈卖的芫荽,是从自家地里采摘的,紫色的根茎还沾着点泥土,散发着生机勃勃的田园气息,碧绿萋萋。我挑剔,寻味而动,尽量找大妈的地摊购买芫荽。
芫荽是食物中的灵魂。有人说:芫荽子、叶皆可用;生、熟皆可食。那与生俱来的小家碧玉气质,最宜做配角当陪衬,是居家巧妇和宴席大厨最常用的一种搭配和点缀的蔬菜。餐桌上芫荽无所不在,芬芳的气味随处可闻。一道佳肴出锅盛盘,装饰两叶馥郁的芫荽,绿意撩人;一道清汤上漂浮细碎的芫荽,春光明媚。菜品里有了芫荽,青枝绿叶提亮了色泽,锦上添花,生动入画,颇感雅致。
我上军校第一个寒假回到家乡。第二天晨起,父亲忙乎着给我煮阳春面。面未下锅,父亲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出门而去。那天,寒风呼啸,呵气成霜。父亲回来后,手指僵硬,握着一把从菜地里薅回来的芫荽,但洋溢的一脸上笑容却比春天的阳光灿烂。
芫荽的味道对于有的人来说是喜欢的,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却很嫌弃。父亲对芫荽情有独钟,且喜欢原汁原味的凉拌。但我小的时候对芫荽很排斥,那独特的气味,闻之皱眉,避之不及。而那天,我是津津有味的吃了早饭,竟然将从来不吃的芫荽,也一扫而光。那一把芫荽里融入了亲情的暖心味道,也是从那以后,我对芫荽不再讨嫌,慢慢的欣然接受,后来,喜欢得上瘾,菜品调配,无芫荽而不欢。
妻子是北方人,喜吃面食。无论是做有浇头的手擀面,还是做小揪片的汤面,必有芫荽佐料,终日为食。吃法也简单。做面条前,先把芫荽洗净切碎,加少许的盐、醋腌制,用筷子搅拌均匀,放在餐桌上,自由取食。吃面条就着腌制过的芫荽,盈盈绿意,撩人食指,甭提有多惬意!
经久传唱的歌曲《斯卡布罗集市》的诗经体有一句:“蕙兰芫荽,郁郁香芷,伊人曾在,与我相知”。优美的句子,写出了芫荽的慧中和尔雅,让远征的士兵把家乡的妻子比作她般香草美人,芫荽之美好,可窥见一斑。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惊艳了时光,怎一个思念了得!
清风吹散,芫荽芳菲,在平淡的流年里,散发着从容坦荡的一抹馨香。
敲击键盘,码字于此,眼前又浮现出父亲在菜地里劳作的忙碌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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