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女子趁丈夫出差和情人私奔,没钱花开门卖笑,被丈夫的朋友撞见

文化   2024-08-18 07:00   河南  


大明万历年间,浙江永嘉县衙里有个班头名叫王文,三十多岁,很会奉承巴结,一直跟随在知县左右。


他手下有个衙役名叫周全,比他大两岁,机灵狡黠八面玲珑,又听话又会来事,要是有了肥差,总是带着一起去。


这些衙役官差们,被老百姓称作“神仙老虎狗”。


他们到百姓家里办差,人家把他们当神佛一样供着,就像神仙一样快活;向百姓勒索钱财时,他们像老虎一样凶狠贪婪;要是出了案子,到了期限抓不到案犯,或者办得让上头不满意,那就要挨板子,到时连狗都不如。


有一天,两人接了一桩人命案的差事,凶手是个大财主,为了不戴枷锁少挨打,前前后后送给他们一百多两纹银,才得以在监牢里有吃有喝,不被狱卒欺负勒索。


两人买了三牲感谢神明保佑,忙完后坐下来开怀畅饮。


喝了大半天,周全说道:“头儿,你都三十大几的人了,回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小弟我看着都觉得心酸。


我对门住着一个小寡妇,名叫马玉贞,今年才二十三岁,前年死了丈夫,又没有公婆,只有一个女儿,上个月也死了。


她丈夫没给她留下多少钱,她守了两年寡,现在想嫁人,爹娘也没了,不用出财礼,要不我找人帮你做媒?”


王文说道:“就是那个小寡妇呀,我也知道,模样确实不错。”


周全说道:“我有个亲戚是媒婆,人称刘姨娘,让她帮你说和说和。”


王文呵呵一笑,说道:“那这事就仰仗老哥了。”


两天后,周全带着刘姨娘来到王文家,拿出马玉贞的生辰八字,说道:“把你的八字给我,我找人算算,看你跟她和不和。”


王文说道:“夫妻都是前世注定的,用不着合八字。你直接说,她想要多少财礼,不管多少,我给她就是了。”


刘姨娘说道:“王相公真是爽快人,她一听说是王相公,立刻就答应了,一文财礼都不要,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家,想要几件衣服和首饰。


上花轿的时候,身上要是没几件像样的首饰,王相公你脸上也无光不是?要是你手头没有,给我拿些银子,我去帮你置办,不过媒人钱可不能少。”


王文拿出十两银子交给刘姨娘,刘姨娘接过银子,高高兴兴离开了。


一个月后,王文摆下几桌酒,请来亲友和邻居们。到了晚上,大红花轿进了门,王文和马玉贞拜了天地,宾客们一直喝到三更天才散。


王文揭开红盖头,只见马玉贞肌肤如雪鬓若裁云,眉如春柳眼似秋波,鼻端面正齿白唇红,看得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


两人一个守寡三年,一个打了多年的光棍,干柴烈火,急不可耐地共赴巫山。



小两口如鱼得水,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王文经常出差,每次出去都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就是在家的时候,也不像刚成亲时对马玉贞那么体贴。


王文脾气暴躁,喝了酒就撒酒疯,张口就骂玉贞,要是玉贞分辨两句,他抬手就打,再也没了以前的温柔,因此玉贞经常想起前夫的好,对他无比怨恨。


有一天,王文又和周全出差去了,家里的水很快用完,因为水井在后门外,是五家合用一口,玉贞只好出去打水。


玉贞纤纤玉手,提不动吊桶,一不小心,吊桶连同绳子一起掉进了井里,站在井边左看右看,束手无策。


和王文家隔了两家住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名叫宋仁,是个到处寻花问柳勾搭大姑娘小媳妇的浪子,和玉贞年龄相仿,还没有娶妻。


他偶然间经过,看到马玉贞在井边转来转去,靠过来问道:“王家娘子,你在井边看什么呢?”


马玉贞认识他,成亲的时候来帮过忙,于是说道:“原来是宋家叔叔,我来打水,一时失手,吊桶和绳子都掉进了井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仁说道:“原来如此,你等着,我帮你钩起来。”


他赶忙跑回家,把一个弯钩绑在长竿上,把吊桶从井中捞出来,又帮马玉贞打满水,然后拿着长竿离开。


马玉贞千恩万谢,去提那桶水时,发现根本提不动。


宋仁走出去没多远,回头一看,见马玉贞还站在井边,问道:“看你长得这么娇弱,根本提不动,还是让我帮你提回家去吧。”


马玉贞赶忙笑着说道:“哪敢再麻烦你。”


宋仁说道:“都是邻居,本来就该守望相助才是。”


宋仁不仅把那桶水帮她倒进缸里,还帮她打了满满一缸水。


马玉贞连连感谢,说道:“叔叔辛苦了,请坐,让我烧一杯茶给你喝。”


宋仁摆摆手说不用,头也没回地走了。


马玉贞心想:“他真是个好人,长得好看还热心,哪像我家那个酒鬼,喝多了就打人,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宋仁第一次见到如花似玉的马玉贞,就再也忘不了她,每天悄悄观察她家,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帮她打水时,他一直悄悄注视着她,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因为担心仓促下手会吓着她,才装得像个正人君子。


三天后,宋仁用自家的桶打了一桶水,走到马玉贞家后门,敲了敲门,问道:“王家嫂子,开门,我给你送水来了。”


马玉贞在屋里听到后慌忙打开门,满脸堆笑说道:“叔叔真是个热心肠,让我怎么报答。”


宋仁把水倒进缸里,马玉贞又问道:“府上还有什么人吗?”


宋仁答道:“父母早已去世,还没有娶妻,家里只有我一个。”


马玉贞问道:“以叔叔的样貌,怎么还没娶妻?”


宋仁说道:“我想慢慢找个中意的,不想将就过一辈子。”


玉贞说道:“也是,要是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好老婆,一辈子都过不安生。”


宋仁说道:“嫂子说得是,像王大哥这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娶了嫂子这样天仙般的老婆。不过说句不该说的话,王哥有点配不上嫂子,真是骏马每驮村汉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马玉贞听后心里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赶忙去烧水沏茶。


宋仁又帮她打了满满一缸水,马王贞捧着茶递到他面前,说道:“叔叔请。”


宋仁说道:“多谢嫂子。我王哥走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玉贞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这些在衙门里当差的,身不由己,没个准信儿,或许明天就回来,或许半个月也回不来。”


宋仁说道:“秋风起了,晚上凉,嫂子一个人有点冷清吧?”


这话正好戳到了玉贞的痛处,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他在家的时候也没怎么亲热,倒是他不在的时候还能清静些。”


两人正在说话,前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宋仁赶忙放下茶杯从后门离开。


玉贞把茶杯收起来才去开门,原来是衙门里的一个官差,来问王文回来了没有。玉贞说没有,他就离开了。


玉贞关上门回到屋里,回想起宋仁刚才说的那些话,心想:“听他刚才的话,是不是对我有心?”


宋仁回到家后心想:“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丈夫好像对她不太好,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这天傍晚时分,宋仁看到马玉贞家炊烟升起,走过去敲了敲后门,门很快开了。


宋仁问道:“嫂子,还要水吗?”


玉贞说道:“多谢叔叔,我下午用吊桶取了一些。”


宋仁说道:“我这几天去了乡下,刚刚回来,想起了嫂子,特意过来问问,王哥回来了吗?”


玉贞答道:“前两天才回来,下午又被派到仙居乡提人去了。”


宋仁听后有些失望,又有些窃喜,说了几句话后正要离开,突然一阵雨袭来,下得又大又急。


玉贞赶忙说道:“哪来这么大的雨,赶紧把门关上,到里边坐坐。你王哥买了酒,我已经暖好了,将就喝一杯吧。”


宋仁大喜过望,连忙答道:“多谢嫂子盛情。”


玉贞把后门插好,宋仁进屋坐下,玉贞拿来几样小菜和一壶酒,把一个酒杯放在桌上,说道:“叔叔自己喝吧。”


宋仁说道:“哪能我一个人喝,嫂子也坐下喝一杯吧。”


玉贞低着头说道:“让人家看见了不像话。”


宋仁说道:“嫂子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吗,右边是陈家,他家墙高,左边是防汛营,哪会有人看到?”


玉贞说道:“我还真不知道。”


宋仁从厨房拿来一个酒杯,帮马玉贞斟满了酒。马玉贞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外面的雨越下雨大,玉贞说道:“刮这么大的风,下这么大雨,到了夜里多吓人。”


宋仁笑着说道:“嫂子要是害怕,让我留下来陪嫂子好不好?”


玉贞脸上一阵燥热,说道:“你咋能说这种话。”


宋仁说道:“雨下得这么大,说不定会一直下到明天,嫂子难道忍心把我赶出去,还是要坐到天明?难得王哥不在家,这是老天爷在留我,嫂子不要违了天意。”


马玉贞笑着说道:“老天爷哪会管这种事?”


宋仁听她这话,没有要赶他的意思,假装把灯碰倒。


趁着屋里黑了,宋仁扑上去一把抱住玉贞,玉贞连忙说道:“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马玉贞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用力推宋仁,两人一个饿虎扑食,一个半推半就,很快滚到了一起。


从此以后,只要王文不在家,宋仁就溜进来,马玉贞把他当成了丈夫,王文倒像是个外人。



王文经常出差,一回家又喝得醉醺醺的,喝多了就对马玉贞又打又骂,玉贞心里越来越恨他。


玉贞心想:“我真是命苦,想我马玉贞也算是花容月貌,悔不该当初听信了刘姨娘的话,嫁给了这个酒鬼。


难道我要陪着这个酒鬼过一辈子不成,还不如跟着宋仁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过下半辈子。”


过了一个多月,宋仁见王文出差去了,又来找玉贞。


玉贞说道:“王文是个酒鬼,经常对我又打又骂,我早就不想跟他过了,要不你带我走吧?”


宋仁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私奔,想了想说道:“我正想去杭州找点生意做,因为舍不得你才迟迟没有去,你要是真的愿意跟我走,我立刻回家收拾行装,我们做个长久夫妻。”


玉贞说道:“我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况且我无儿无女,也没有父母牵绊,要走就要趁早。”


宋仁见她铁了心要跟自己,立刻把所有家当都变卖了,先把马玉贞带到一座尼姑庵住下,自己假装跟邻居说,王家好像已经两天没有开门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邻居们这才注意到王家没人,翻墙进去一看,发现家里的东西还都在,却不见马玉贞,都说肯定是玉贞和丈夫不和,背着丈夫逃跑了。


之后宋仁来到庵里,带着马玉贞离开,十多天后来到杭州。他们没有进城,雇人挑着行李来到万松岭,上了船赶往昭庆。


船靠岸后,两人找了家客店住下,宋仁带着马玉贞到岸上闲逛。


当走到大佛寺附近时,两人看到旁边有一栋小院,门前贴着“招租”两个字。


宋仁对玉贞说道:“这里有栋房子出租,外面看着挺精雅,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就在这时,从隔壁走出来一名中年妇女,说道:“你们是要租房子吗,想租的话,我打开给你们看看。”


两人走进去一看,院子虽然不大,但很精巧,还有一栋二层小楼,正对着西湖,里面桌椅板凳床铺被褥都有。


宋仁问道:“大姐,房子的主人是什么人?”


中年妇女答道:“这是城里张财主家的房子,每年要四两租金,你们要是看中了,我就能做主,拿出银子就能入住。”


宋仁问玉贞:“你看这栋房子行吗?”


玉贞说道:“我觉得挺好,我们就住这里吧。”


宋仁说道:“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今天就租下,我先给二两银子,剩下的二两,等住够了一年再给,你看行不行?”


中年妇女没有犹豫,立刻答应,宋仁拿出银子,先秤了二两,写了一张租契,中年妇女说道:“这就行了,你们现在就能搬进去。”


宋仁让马玉贞先到楼上坐下,自己回去取行李,然后又向左邻右舍借了锅灶,买了一些日常用品,请几家邻居喝了顿酒,就在这里安了家。


等王文回到家,发现门关得严严实实,怎么叫都不见开门,大吃一惊,赶紧找邻居们询问。


邻居们说道:“几天前,我们发现你家娘子两天没出门,进去一看,她根本没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这些日子都是我们替你看着门。”


王文赶紧进去看,发现院子里的东西都没少,又上楼查看,只有马玉贞平时穿的衣服和首饰不见了,箱子里的银两一丝一毫都没动。


王文心想:“她没有父母亲戚可以投靠,要是跟哪个男人跑了,为什么银子一分没动?”


他大惑不解,思来想去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到底跑哪去了,要是让我找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出去找了两天,没人知道马玉贞去了哪里,路上遇到周全在找他,说是知县有事找他,只好先去衙门。


城里有个无赖名叫杨禄,专门敲诈勒索陷害无辜,人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杨棘刺”。


他听说王文的老婆丢了,家里的银子却没少,想敲诈他一些银子,打听到他已经出差回来,立刻赶到王家。


王文正因为没找到马玉贞在家里生闷气,听到有人敲门,赶紧出来开门。


王文见不认识来人,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找我有什么事?”


杨禄说道:“我叫杨禄,刚从京城回来,听说我的表侄女马王贞嫁到了你家,每天被你打骂凌辱,我特意来看看她,你告诉她表叔来了,让她快出来见我。”


王文从来没听说过马玉贞有什么表叔,知道来者不善,说道:“原来你就是她表叔,我正找你呢,她从家里跑出去,至今没有回来,既然你来了,那就赶紧把她交出来吧。”


杨禄没想到被他倒打一耙,大声说道:“胡说,明明是你把我表侄女打死了,反倒找我要人。”


两人争执不下,左邻右舍听到以后都过来劝说,杨禄见他不肯就范,说道:“你今天不把我侄女交出来,我明天就到县衙去告你。”


王文立刻大叫道:“讹人竟然讹到我头上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就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你随便去告。”


杨禄见吓不住他,叫嚣着离开了,邻居们也都散了。


第二天早上,王文刚起床,正在梳洗,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来人还是不认识,问道:”请问你尊姓,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说道:“小人名叫孔怀,听你表叔说起你老婆的事,他一直在京城住,所以你老婆嫁过来的时候,他没来送亲。


听说你老婆现在不知去向,他说要到衙门去告你,我觉得你们是亲戚,要是打起官司,你老婆回来还好,要是回不来,免不了被知县老爷怀疑。


这事本来和我无关,我只是觉得亲戚之间不该打官司,依我看,王兄不如送他一些小礼,这事就算了了。”


王文是衙门里的班头,哪会看不出这点小伎俩,说道:“承蒙孔先生关照,送礼的事好说,只要把我老婆还回来,我立刻给他送去。”


孔怀见他根本不上当,只好离开。


孔怀回来把事情经过告诉杨禄,杨禄心想:“没想到这个王文还挺难对付,要是这次拿不住他,以后我这脸还往哪搁,我这就去告他一状,让他瞧瞧我老杨的手段。”


他当即提笔写下一纸诉状,说王文嗜酒如命,对马玉贞百般毒打,如今侄女尸骨无存,恳求知县将王文明正典刑,告慰马玉贞在天之灵。


知县接到诉状,见竟然是手下王文杀死妻子,担心有人说他包庇下属,把王文拘来,先打了三十板,然后关进监牢,等候再审。


周全来到牢里看望王文,回家取了银子给他送来,幸好都在衙门里当差,狱卒没有为难他。


王文见到了这个地步,周全还能来看他,非常感激,恳求他在外面留心查访马玉贞的下落,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知县派周全去都察院送公文,他连忙到牢里和王文告别,托同事好好关照他,然后才赶往杭州。


宋仁带着马玉贞跑出来时,因为太高兴,忘了让玉贞偷王文的银子出来,他变卖家当的换来的那点银子,很快就花光了。


宋仁除了拈花惹草之外什么都不会,两人坐吃山空无计可施,天天长吁短叹。


这天,宋仁心里烦,跑到城里闲逛,马玉贞一个人站在门口张望,恰好有一个头戴方巾的年轻人,喝得醉醺醺的,从她家门前经过。


年轻人看到如花似玉的马玉贞,吃了一惊,心想:“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年轻人径直走到马玉贞身边,她见他像是个秀才,连忙躲进门里。年轻人却认定她是青楼女子,立刻跟了进来,吓得她连忙上楼。


年轻人也跟着上了楼,向玉贞作了个揖,玉贞只好还礼。


年轻人笑着说道:“好一位姐姐。”


马玉贞连忙说道:“我是良家女子,公子看错人了。”


年轻人听她是外地口音,以为她是嫌自己喝了酒假意推脱,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说道:“我不是来闯寡妇门的,你要是肯答应,这就是你的。”


马玉贞见这锭银子足有五两,立刻动了心,朝年轻人笑了笑。


年轻人见她笑了,认为她答应了,上前一把抱住,她一下子慌了神,刚想要喊,又想要那锭银子,想要顺从,又怕宋仁回来撞见,犹犹豫豫半推半就间让年轻人得了手。


完事后马玉贞说道:“我确实不是青楼女子,看你是个秀才,不想坏了你的名声,所以才勉强答应,你可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


年轻人听她这么说,大喜过望,说道:“今天能遇到娘子,小生三生有幸,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子的恩情。”


马玉贞说道:“你快走吧,要是被我丈夫撞见可就不好了。”


年轻人急忙整衣下楼,到了门口仍然恋恋不舍地对马玉贞说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玉贞笑着冲他点点头,他朝门外看了看,赶紧离开了。


马玉贞关上大门回到楼上,心想:“杭州竟然还有这样的书呆子,要是一年遇上几个,就不愁没饭吃了。”


接着她又想:“这事要不要告诉宋郎呢?反正我是被他拐来的,况且他没本事挣钱养家,不怕他吃醋,老实告诉他,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没过多久宋仁回来,上楼见了玉贞,玉贞看他满面愁容,知道他肯定又空手而归,问道:“你去哪里了,找到什么好生意了吗?”


宋仁说道:“我在城里看了看,做生意都是要本钱的,我到哪去找本钱?我刚才路过石塔边,看到许多漂亮姐姐,个个穿红戴绿,跟那些年轻公子调笑自如,我看这倒是一桩好买卖。”


马玉贞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想做这种生意,就不怕做乌龟吗?”


宋仁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马玉贞试着说道:“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就顺了你的意,怎么样?”


宋仁听后连忙跪倒在她面前,恳求道:“娘子,你要是能答应,就是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恩情。”


马玉贞觉得实在好笑,扶起宋仁笑着说道:“招牌还没挂出去,已经有人提前上门了。”


宋仁大惑不解,玉贞拿出那锭银子递过去,他看到银子大吃一惊,问道:“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马玉贞不紧不慢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宋仁听完大笑起来,说道:“这下咱俩就不怕饿死了。”


宋仁连忙去买了酒菜,和马玉贞大吃一顿,第二天,让玉贞打扮得妩媚妖娆,穿着一件大袖衫,在门前晃来晃去卖弄风情,只要有人经过,她就笑脸相迎。


这事迅速传开,都说大佛寺前有一个私窠子,姑娘长得十分标致,丝毫没有青楼女子的色相,一时间门庭若市车马不绝。



周全把公文送到都察院,还没有领到回文,闲来无事四处逛,走到清波门前,看到天下无双的西湖胜景,连他这种不懂文墨的粗人也来了兴致。


他搭上一条小船出了港口,一路上看到青山绿水,赞叹不已,不知不觉间,船已经到了岳王坟。


他上了岸,看完岳王坟,在苏堤上溜达,望见湖中不远处有只小船,几个读书人在船上喝酒谈诗,还带了一个姑娘陪侍。


周全不经意间发现,船上的姑娘看上去十分眼熟,仔细一看,竟然和马玉贞十分相像。


他怕认错了,跟着船走了好久,一直盯着船上看。


没过多久,船靠到岸边,书生们带着姑娘上了岸,周全看到他们走过来,赶紧躲到一边。


看到酷似马玉贞的姑娘走近了,他跟在后面仔细上下打量,见她真的是马玉贞。


他听她说话是温州口音,更加确认,心想:“这个娼·妇,你在这里风流快活,却害得丈夫在牢里受苦。”


周全一直跟在后面,想看看她到底住在哪里。


书生们在岸边玩了一会儿,又上了船,周全赶紧跳上一条小船,在后面跟着。


周全看到他们的船又靠了岸,有个人走过来帮忙系缆绳。仔细一瞧,这人他认识,是王文的邻居宋仁。


周全心里骂着这对男女,看到宋仁笑呵呵地领着他们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院,认定这就是两人的住处。


周全来到大佛寺前,看到有一位长老走出来,连忙向他打听。长老把宋仁和马玉贞什么时候搬来的,什么时候做起了这个勾当,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第二天,周全领了回文,立刻赶回永嘉县,把事情告诉了王文。


王文大吃一惊,骂道:“原来是被宋仁这个无赖拐骗走了,害得我在这里受苦。”


周全立刻将事情禀报知县,保出了王文,知县立即签牌捉拿宋仁和马玉贞,又发文到钱塘县帮忙捉拿。


周全和一个官差来到钱塘县,知县立刻派出两个官差一起捉拿。


周全带着人来到大佛寺,看到马玉贞打扮得花枝招展正要上轿,立刻带人把她围住。


宋仁认识周全,知道事情败露了,吓得面如土色双腿打颤。


官差拿出牌票交给宋仁,说道:“事已至此,别的什么也不用说了,赶快准备酒菜吧。”


众人坐下后,马玉贞知道到头了,上楼收拾银两,竟然有二百多两银子。


她把一些零碎银两交给宋仁应付官差,其余的都放在自己身边,收拾好细软,其它自己买的东西,都送给房主做房钱。


宋仁和马玉贞被带到钱塘县,知县把两人交给周全带回。



永嘉知县将王文、杨禄、宋仁和马玉贞一起提到堂上,先把马玉贞叫上来问道:“你个妇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能跟着宋仁逃到杭州,做起了这种买卖,害得你丈夫被你表叔杨绿告到我这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玉贞答道:“老爷,不是小妇人不愿意安分守己,只是因为我丈夫性子急脾气暴躁,我实在害怕他,恰好宋仁要到杭州做生意,我鬼使神差就跟着他去了。我要是真的想背着丈夫跟他私奔,肯定会把家里的银钱都带走,可我一分没带,求老爷明察。”


知县问王文:“当时你家丢失了什么吗?”


王文答道:“确实什么都没丢。”


知县又对马玉贞说道:“宋仁这个奴才,拐带良家妇女,还让你为娼,流放是免不了的,你按律也应该官卖,不然不足以警示。”


马玉贞哭着说道:“求大老爷做主,我确实该卖,只是恳请老爷让我自赎自身,我立刻削发为尼,求老爷开恩。”


知县问杨禄:“不如你把表侄女带回去,另外给她找个女婿,让她终身有靠,怎么样?”


杨禄上前答道:“既然老爷吩咐,小人不敢有违。”


玉贞仔细看了看杨禄,立刻大喊道:“青天大老爷,他不是我表叔,我根本不认识他,他诬告我丈夫。”


杨禄连忙说道:“侄女,你不认识我,这不能怪你,你五岁的时候我就到京城做生意了,今年才回来。”


玉贞说道:“那我问你,我爹爹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我母亲长什么样,娘家是哪的?”


杨禄哪知道这些,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知县明白被他蒙骗了,勃然大怒,呵斥道:“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的无赖,肯定是你听说王文的妻子不见了,假冒表叔想讹诈银子,王文不给,你就诬告他杀妻。”


王文连忙说道:“老爷真是青天,他先上门来找表侄女,我说不认识他,他又找人来说和,要我给他银子了事,我不愿意,他就诬陷我。”


知县把杨禄重打四十,收入监牢以后严惩,又打了宋仁三十大板,判他流放富春五年,满期释放。


马玉贞情愿出家,知县见她长得如花似玉,不忍心用刑。


王文禀报道:“我妻子虽然犯了罪,可她毕竟是想着我的,走的时候一文钱没拿,刚才又指证杨禄,求老爷开恩。”


知县说道:“本官也知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不过依照律法,她应当官卖,要是让她遁入空门,法度就没了。如今也只有让她先到尼庵里去,等以后你再来求告,到那时候再从轻发落,免得被人议论。”   


知县判完退堂,宋仁讨保回家,打点行装准备去富春。


马玉贞跟着王文回到家,拿出那二百两银子,称了五十两交给宋仁,嘱咐道:“你把我带到杭州,也算辛苦一场,拿上这些银子,到富春娶个老婆吧,不要再回来了。”


剩下的一百五十两银子,玉贞交给王文,说道:“我不该撇下你逃走,这些银子给你,你再讨个老婆吧,不过以后脾气可要改改,不要再喝酒了,要不是你喝了酒打我,我哪舍得离开你。”


马玉贞把手上的金银戒指拿下来,和另外几件首饰一起交给王文,身边还有几两碎银,对周全说道:“这几两银子,烦劳你帮我找个清静的尼姑庵。”


王文见马玉贞心里还想着他,实在舍不得,竟然哭了起来,玉贞也哭了起来。


周全看着不忍心,说道:“既然你们俩谁也舍不得谁,我看不如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到别的州县去,我帮你们把这栋房子卖了,应该能凑够三百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到哪不能活?”


王文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就请老哥多费心了。”


周全说道:“你我是兄弟,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王文连忙买了酒菜请周全喝酒,夫妻俩重归于好,都不再提以前的事了。


以前被杨禄讹诈的人,听说他被关进监牢,纷纷到衙门告他,知县见他是个惯犯,命衙役重打他五十大板,还没打完他就没了气。


后来周全帮王文卖了房子,王文带着马玉贞来到隔壁县,开了一家木器铺子。


王文离开衙门后,喝酒少了,也不发酒疯了,夫妻俩安安心心做买卖,一连生了三个儿子。


故事出自《欢喜冤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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