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人喝哈尔滨啤酒,最正常不过的事了。那时还不懂精酿啤酒,只是在众多红红绿绿的啤酒瓶子里,看到了那金黄色的酒标,喝起来确实比那些各种“爽”更加醇厚,毕竟麦汁浓度在那摆着。
就这样,小麦王成了我许多年的心头好,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简简单单的爱下去。
直到我第一次喝到了IPA,仿佛西西里的雷纳多第一次见到玛莲娜时的惊艳。那奇特浓厚的酒花香气,让人过口难忘。
此刻,啤酒世界的大门向我打开,我开始探寻各种精酿啤酒。
偶然间,一个炎热的午后,我打开冰箱,发现在饭局中仅剩的啤酒,金色的酒标仿佛忽然闪亮起来。开瓶,倒酒,入口,下肚,一气呵成。那清凉冰爽的口感,沙沙的气泡在口中瞬起瞬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一的回味就只有在酒嗝中带出的淡淡麦香。才发现简简单单的,也挺好。
其实我们接触到国内的大多数啤酒,在分类上都算作拉格(Lager),与上发酵艾尔(Ale,比如IPA)不一样,它是下层发酵。
据说早期只有德国北部的一些偏冷地区,人们把啤酒放进冰冷的山洞里窖藏,才做出了拉格啤酒(Lager在德语里是窖藏的意思)。
到了近代,人类工业水平的提升,制冷设备成本下降,这才使拉格啤酒的大规模酿造成为了可能。
技术上来说,拉格能够大规模酿造的原因还有许多。
比如下发酵的特点使拉格主发酵过程在罐子底部,相比顶部发酵的艾尔更加缓慢,热量和压力产生更平滑。
所有拉格的发酵罐子更大,百吨级的发酵罐在大酒厂很常见,但艾尔发酵的罐子十吨已经接近上限。
还有拉格的出品相对稳定,同样的小麦王,在哈尔滨和广州喝到的味道是一样的。出品稳定,这也意味着可靠、不翻车。
喝惯了精酿的的人,可能会觉得它口味清淡,没味道,但这其实只对于艾尔来说。还记得童年时偷喝大人们的第一口啤酒吗?大多都应该都觉得这玩意也太骚气了,好似马尿。
但啤酒也不是味道越重越好,我有个朋友喝了不少精酿,但他一直不喜欢,觉得要么苦、要么酸,他就是觉得拉格的味道才叫啤酒,而且吃一碗面也能来上两瓶、不心疼——没错,价格也是让人们爱上拉格的一部分原因。
但在我国早期,啤酒却是特权阶级的产物。青岛啤酒的黑白广告中看得出啤酒当时还是上流社会的美味。
建国后,随着经济发展,让工薪阶层都能享受到啤酒成为一项号召,各地政府也开始扶持地方啤酒企业。一时间中国各地方的啤酒品牌百花齐放,一部分企业经营到今天,最终成为了大家看到的各种品牌。
如果你想尝尝其它国家的拉格,可以试试皮尔森(Pilsen),相比我们喝到的美式淡拉格,麦香更加浓郁。
其实,在人类历史中,浓郁的艾尔相比拉格出现的更早,曾经拉格被人们所喜爱,就是因为它的淡爽、沙沙的口感,加上较低的酒精含量,也许是当时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只不过现在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完全颠倒过来了。
就像电影《人猿星球》一样:几名科学家来到一个外星球,诧异的发现上面人猿发展出了智慧与文明,人类反而处于远古时期,只会吱吱呀呀像动物一样。星球上的人猿科学家看到几个举止文明的人类科学家同样的诧异。
艾尔与拉格,谁是人,谁是猿,也说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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