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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板戏《杜鹃山》剧照,贾所兰饰柯湘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是革命红歌、语录歌诗、电影插曲、现代革命样板戏流行的年代。从中央到地方,广播电台覆盖至农村,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祖国处处是戏的天地,歌的海洋。
我是1971年从学校哼着小曲,坐着马车到县剧团报到,加入到文艺领域的。那时的剧团,在学生的心中比较神秘,是年青人向往的地方,中老年人更是爱戴有加。
比较明显的就是,团里几个台柱子,如:王敏、田素萍、聂存贵、郝灵巧等众位老师,以及樊双怀等乐队主要成员,他们简直是现代戏英雄人物的化身,走到哪里都被孩子们欢喜簇拥,大人们竖起拇指羡慕赞扬。
剧团是在县委宣传部、文化局的直接领导指挥下送戏下乡,活跃农村、城镇文化生活工作的团体。每到一个地方,剧团领导和公社、大队负责人开座谈会,了解民情。把先进事迹编成唱段、小曲、快板等节目,作为开大戏前的小插曲热场,也是当时的客观要求和政治任务。
剧团地址在县政府大门对面的大院里,西面两排平房是剧团,东面两排是1572部队招待所,前面是部队家属院。我们的伙房在平房后面紧挨马路的几间很简陋的平房里,部队招待所伙房也在那里,每当开饭的时候,战士的伙食总比我们好。
我们吃钢丝面、蒸窝头、高粱面、炒白菜土豆。郑师傅蒸的窝头好吃有名气,我们年轻人,二两面的窝头,一顿能吃四五个,钢丝面得吃一斤多。尤其是学武生的小伙子,特别能吃。剧团里早上练功,上下午排戏,晚上和乐队吊嗓子,敬业而运动强度大。
春暖花开,下乡演出,每年基本要把全县东西两山、南北平原的大小公社转个遍。在剧团人心中,全县哪个村庄的大小庙会,几月初几,都了然于胸。下乡演出的日子里,三五天一倒台,铺盖卷一打包,告别房东依依不舍,几天相处情谊浓浓,而后一路奔波,说着唱着就到了下一个演出点。文化馆和电影队有时也和我们一起下乡宣传演出,戏曲和电影演完后还有摔跤活动,有时能到次日黎明才能摔完。
无论在哪里唱戏,总是台上彩旗红旗飘舞,台下人山人海欢笑不断,用老百姓的话说,戏在哪里,哪里就红火下天了!
县剧团演出古装戏剧照
每年到七一建党、八一建军,是重要的演出节点,一是庆祝党的生日,二是慰问驻军部队。由县常委代队,分别到南村山沟503部队,崞阳503部队总部,长梁沟938部队,崖底雷达部队,大牛店743部队,1572师部礼堂,原平286部队,子干1572生产营部队。
一次,在上阳武744部队演出慰问时,已是秋天,白天秋高气爽,山区的夜晚气温降得快有些冷。部队首长看到演员们衣服单薄,说可以给剧团每人赠送一件军大衣,我们听说后全团人心花怒放。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军大衣是人们可望不可求的特殊物品,但由于各种原因最终没有发下来,大家伙儿的心愿昙花一现。
团长裴绘为了安慰同志们心情,慰问演出后向上级申请了一点福利经费,每人发了一块18块钱的花毛线毯,成为当时剧团演职人员最豪华的奢侈品。在那个火红的年代,剧团在革命老干部裴绘团长的带领下,全团72个人,团结得像沙家浜里的新四军,挺拔向上,是真正的72棵文艺青松!
我们南下太原、榆次、寿阳、太谷、西山矿务局、大众机械厂、杜儿坪煤矿、二七机器厂等地,送戏上门巡回演出。北上轩岗、宁武、阳方口、山阴、大同、集宁、包头等城市演出。
电影《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家乡日光大队,是我们慰问演出和参观的地方,小姐妹和周总理的合影像,高高挂在英雄家的蒙古包上,面向明媚的阳光,更让草原无限风光,成群的羊儿和赛马表演,彰显了蒙汉民族团结的祥和场景。
而在包头演出《三上桃峰》现代戏后,发生了该戏被文化部定为山西省的一株文化毒草事件。导致包头日报刊登头条新闻,说原平县剧团给他们送去的是文化毒草。我记得团领导经县文化局同意,给包头日报拍电报说,我们是照搬山西省晋剧院剧本排的戏,根本不知它是毒草,谨致以真诚的道歉和悔过。这样,此事才算过去!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唱戏也能惹是非,这就叫酸甜苦辣品味人生!
我们一批学员,男女二十多人,最小年龄十三,大的十六七岁。年纪虽然不大,却知刻苦学戏。懂得尊老爱幼,勤俭孝敬父母,学徒三年不苦,每月工资十八。白面百分之五,供应月月到位。一月两顿面条,我只规定二两。面条配俩窝头,就是吃了白面。喝上一碗面汤,生活已进天堂,省下二斤白面,孝敬父母过年。
总而言之,剧团有好多难忘的故事、感人的故事。每年全忻州地区的文艺团体汇演大赛,原平剧团总能拿奖,尤其是舞美灯光年年一等奖。地区领导总结评价:演员阵容整齐,主演名角荟萃,武戏云海翻腾,锣鼓笛号齐鸣,灯光布景赛电影,县级剧团省挂名!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舞台虽小,天地宽阔。来于生活,唱于生活,戏曲文化,发扬光大。有党领导,服务百姓。传承国粹,古为今用。
有诗赞曰:
振兴戏曲文化,剧团领唱百姓和声;
华夏大地舞台,鼓乐喧天和谐共鸣。
文中老照片由温峰著收藏
作者
简介
吴伟柱,艺名:瓜子生。1971年到1976年在县剧团工作,2007年到2021年在中国戏曲学院公寓管理办公室工作,现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