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色香 | 王勤耕

文摘   2024-10-23 10:00   江苏  


本期作者介绍




王勤耕 泰州作协会员,主编5部志书,刊出3本散文集,先后在报刊发表散文随笔近200篇。



大豆在豆类中属佼佼者,与民生息息相关。大豆原来的名字叫“菽”,现在世界各国大豆的名字,都是“菽”的音译。

我国种大豆已有5000多年的历史,被世界公认为是大豆的故乡。外国种大豆,是近代200多年的事。大约100年前,美国才开始种大豆,从中国引进大豆品种,现在美国大豆后来居上,产量为世界各国之首。

大豆稍有名气就与豆腐坊、老油坊结下不解之缘,演绎出许多动人的文化美食故事,使人久久难以忘怀。

大豆变为豆腐极富有戏剧性。据《本草纲目》记载:“豆腐之法,始于淮南王刘安”。刘安是汉高祖刘邦之孙,他为求长生不老之药,在安徽八公山下召集术士门客,燃气炉火,试图用黄豆硑浆和盐卤同炼“仙丹”。结果歪打正着,“仙丹”未炼成,却炼出了鲜嫩可口的豆腐。

这种偶然的发现,使豆腐成了宫廷、民间喜爱的食品,距今已流传2000余年。民间相传,西汉刘安做豆腐,东汉的关公卖豆腐。连带歇后语,关老爷卖豆腐人硬货不硬。

豆腐的制作亦逐渐成熟。北宋时就有文字详细记载。元代又为豆腐的制作增添了新的内容。全国豆腐坊遍及城乡。

做豆腐是精细活,非常讲究,每道工序环环相扣。

首先拣豆,挑选最好的黄豆,金黄饱满,没有一粒霉烂的豆子。再用清水浸泡豆子,等黄豆吸水膨胀后粒粒像金黄的胖娃娃。

接下来就是磨豆子。上世纪50年代,靖江文工团演出的锡剧《双推磨》把磨浆演得活灵活现,唱词准确、动听。“推呀拉呀转又转,磨儿转得圆又圆,上爿好像龙吞珠,下爿好像白浪卷”。旋转的石磨不停地转动,洁白的豆浆从磨缝中涌出,漂流而下。

磨好的黄豆浆倒进“荡薄”中过滤,滤出豆渣和生豆浆。缸中烧开的豆浆热气腾腾。“点浆”的师傅在白雾中时隐时现,像魔术师变法,多了几分神奇。将卤水倒进缸内,长勺不停地进行搅拌。刚才上下翻滚的豆浆,一会儿风平浪静,白花花的豆浆突然团聚在一起,似水中的雪山。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是师傅们乐见的。正如《双推磨》台词说的:“方方木板光又光,摊好包布豆腐浇。满满一方框,不多也不少。盘一盘压成白玉糕”。千岛湖每逢腊月,家家户户做豆腐,把豆腐比喻白玉糕,与细润莹白玉石齐名,寓意“锦衣玉食奔小康”。

几千年来,经过走南闯北、背井离乡的能工巧匠不断传承与创新,传播家乡一口豆腐美食,使一块豆腐千变万化能做出108道豆腐宴。蓬安河舒豆腐宴、“豆腐王国”长汀豆腐宴、淮南豆腐宴等,名闻遐迩。一场素食美味盛宴让你的味蕾也能大饱口福。

大豆与老油坊的结缘,相传源于唐代。其工艺有晾晒、去杂、熟炒、碾籽、熏蒸、箍饼、码饼、打搾、出油等十几道工序。熏蒸环节至关重要,它喊醒沉睡的大豆,以饱满的姿态经受打搾的考验。

儿时,我到老油坊买过一次油,目睹老法榨油的过程。作坊里地面油渍已混合成沾性泥土。老式榨油机上油光发亮。

古老偌大的木框榨油机像头笨重的大象趴在地上。漏油的关门过节全在木框上。木框底层全部封闭。一端下面开一漏糟。一只只箍饼整整齐齐排列在木框正中央,像蜈蚣风筝的鳞片井然有序。木框另一端末尾紧挨着箍饼加上砧木。每只箍饼已绷紧蔑圈,在砧木的作用下,形成垂油欲滴,蓄势待发。

一位姓陈的师傅在榨油行当深耕几十年,眼睛一瞟,手指一摸,就知道箍饼里的出油率。两名打油工手持18磅榔头,分别站在榨油机两侧。赤裸上身、露腚,两条裤管系在腰上,裤腰遮住前档。打油工全身古铜色的皮肤,胸肌、臂肌、腱子发达,凸出的部分在灯光下铮铮发亮。

陈师傅一声“开锤”,两名打油工喊起了“唉唷哦!”的号子,轮流挥起大锤砸向砧木,被挤压出来金黄色的豆油汩汩流入地缸里。这个过程需要多次进行,砧木越加越多,越插越大,直到榨出足够的油为止。有种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精神。

老油坊虽然工时成本高,劳动强度大,但老法榨油地道、味正、醇香,深受百姓青睐。

如今绝大多数人工榨油坊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只能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符号,留在历史长河的记忆里。


编辑 |  仲一晴
排版 |  苏天行
编审 |  孔   楠
终审 |  朱   正



微信号:

JingJiang_RW

投稿邮箱:

jingjiangyingji@126.com




靖江人文
靖江印记,魁星阁影,悦读流转,共赴心灵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