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七十)

文摘   2024-09-13 23:18   湖南  
天道(七十)
萧骏琪


说说到了汉寿后的搬家吧。


刚到汉寿,租住35元一月还包水电的“拼装屋”被盗后,我离开了南岳路,搬到了花木兰市场附近的地下室。地下室还算宽敞,但里面湿气太重,而且没有厕所。一旦内急时,便冲出门百米冲刺般跑到花木兰市场去解手,那跑的速度比刘翔还快,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去追人或者人在追我。后来我想娘,让娘到了汉寿,那时生活虽然不太如意,但娘在身边,好象有了主心骨。我在那里住了三个月,房东的房子要整体出租了,限我搬走。我找到了孵鸭厂一家民居,老板很老,李姓,但说话时声音很小,似乎在和我耳语,后来有人告诉我,李老倌很奸猾,要我提防他。那人还说,李老倌有一个叫李妹子的绰号呢。我到了以后,李妹子给我一间房子,说好了50元钱一个月。但等我把东西搬过去安顿好以后,我给他第一个月的房租钱:50元,李妹子见了,撇了撇嘴,说,两则五呢,50元一月变成了55元了,一撇嘴一年就多收入60元,厉害吗?


那时,蒋老倌在学校承包食常10余年,因为时常买香港六合彩而负债累累。他在家里呆不下了,只得只身前往广东躲避。以前,老蒋逼娘在桐舅和友媠娘家借了钱,现在没能力还钱了。我要娘到汉寿来捡废品,娘那年才60来岁,不算太老。她到了汉寿后,天天持一把火钳,拖一辆小小的车子,去大街小巷捡废品。捡回废品要晒干,娘把废品晒在李妹子的地坪里,这下李妹子很不高兴了。勉强让我们住到三个月后,他要我们搬开,说房子要装修。一栋木屋要装修什么?我知道他在找借口,但房子是人家的,要我们搬就搬,我只得又去找房子了。好不容易在市场附近找到一栋民居,房东夫妻去广东做事去了,只留下一位70多岁的留守老人。留守老人也姓李,常德黑山嘴人,会说益阳话。她把房子租出去不是为了钱,而是来人能打她些招呼。

就这样,我们搬进了李老太家,李老太家房子宽敞,有菜园也有烧火炒菜的地方,这下可以省一笔钱了。没有卖完的废品,诸如热水器电风扇冰箱空调洗衣机之类,就往她的堂屋里堆。到下大雨不能出门时,就在家里拆这些电器。李家的菜园,也被我们种了时令蔬菜,所以,我们很少买菜。一间小屋码几块砖头,就能烧火了,大街小巷常有丢弃的衣柜木块之类,用板车拖回来,放到废弃的猪栏里,就解决了燃料问题。而我们的到来,对李老太也有好处,老人如果有个三病两痛,我会在第一时间把医生请来。我们和李老太相处得很好,我们有了新鲜菜,会互相请着吃饭。就这样,我们和李老太和谐相处了三年多,直到李老太走了,我们仍然住在那里。到了2010年了,我发现李老太住的这一头的房顶陷了,厨房也跨踏了,这种危房会危及一家三代人的生命安全。就这样,我们离开了李家,租住在市场三楼。因为三楼只能住家,所以板车只能放在市场,但隔市场近,所以花木兰市场的废品几乎被我们垄断。

房东老太很势力,她有一儿一女,都成了家。女儿开着一家销售和维修摩托车的门面,房东老太有时会在女儿的店里偷些摩托车的铝铁之类买给我。她有一个儿子,是弱智人,掌握了我吃晚饭的规律后,时常来我这里蹭饭吃蹭酒喝,一次两次都无所谓,但天天来蹭就有些厌恶了。我不敢收房东老太的废品,害怕她女儿一旦知道了,会下不得地的。但母子二人却依然故我,一个蹭吃一个买贼货,加上市场太吵闹,以至于无法睡一个安稳觉,但我的房租费给到了九月,现在才四月啊。但我仍然决定搬出市场,在市场附近另觅地方租住。

终于,在花木兰巷,租住了一家姓杨的房子,房子有两室一厨,但那时我已病了,头痛得厉害,为了生计,仍然坚持去附近收废品。我有一种名叫“一过性休克”的恶疾,这是事后一位黄姓老中医告诉我的疾病名。记得有一次,我拖着一板车重达400公斤重的纸壳去北门煤建,途经西门中医院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一片黑暗,而这种黑暗愈来愈浓,这时我十分清楚,我知道又患病了,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啊,可两脚走不动了,全身酸软,轰然一声摔在地上。等我醒来时,一位少妇怜悯地看着我,轻声问我,我可以扶你吗?她把我扶到路边坐下,过了一会,自我感觉好了许多,这才重新拖着板车,往北门蹒跚走去。

2012年农历8月15日,正是国人的传统节日:中秋节,立儿却在这天被一辆摩托车撞了,肇事者是汉寿沧港人。当我气喘吁吁赶到出事地点时,立儿己经摔在地下,地下流着好大的一摊血。我和废品回收站谭老板打了120电话,把患者送到汉寿县人民医院,刚刚存进银行的两万元人民币又被迫取出。在汉寿县人民医院住了两天,该院医生以“奈不何”为借口,要立即转院。农历8月17日,我把患者转到了常德市第一人民医院,在该院神外科治疗到10余天后,再到骨二科。因为交不起巨额手术费,肇事者肖氏也不闻不理,只得被迫出院回到了汉寿,到租房静养。用费了20多万元,终于保住了一条命,但立儿的娘家人却一直没有来看过她,肇事者也拒不出钱,这让立儿感到了这个世界的寡薄无情。


我不想呆在老杨这里了,我也没有和他辞什么行,2013年,我搬到了花木兰曾家。这是一栋废弃的房子,很宽阔,因老曾住进了新家,这栋房子就让一直空着。我搬进去了,与世无争地收点废品生存,晚上写点诗歌散文什么的,闲着的时候,就在屋前种点蔬菜。但邻居欺负我,常常找点理由挑衅,他是认为我是外地人,好欺负。开始我还忍着,我的忍让竟换来了邻人升级的指手划脚。我真的发怒了,走到门前,一拳朝人的头部击了过去,那人应身倒地。这时,我从容拔通派出所的电话,到了派出所后,我告诉他们,我这是被迫自卫,而且,这只是一次警告,他们再敢如此,我会“恭喜他们家中有一个白喜事做”,原认为我会因此拘留几天或罚几块钱款什么的,但后来竟不了了之的,在汉寿,也没有人敢来欺负我,我懂了,还是老祖宗说得好啊,这叫打得一场开,免得十场来!

以后,我老老实实收我的废品,也偶尔出去销下书。无事的时候,看看记载下来的销书情况,竟然发现成本己经回来了,这是一个奇迹,奇迹的发生是我从来没有放弃。现在有了微信了,我如果在网上找找销售,还可以赚几块钱的。




作者简介:

萧骏琪,守三尺陋室,做一介布衣,写几篇文字,成半个文人。几本好书、几首好诗、几个好友、几回好梦,舒卷随意中,便足了一生。希望生活和生命尽可能简单干净,有时不妨寂寞……




羞女山下
羞女山下,款款深情。为伊憔悴,为爱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