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学科都有很多研究领域,各个领域都有很多前沿,认清一个研究领域的一个前沿,在这个前沿取得一点突破,就在这个领域做出了创新研究,也就建立了自己的学者身份。
导师像老渔民,凭经验指点学生:哪个渔场已经没有大鱼,哪个渔场有大鱼但太难打,哪个渔场有大鱼也能打到。
每个渔场都有很多打鱼人,在一个渔场打到一条足够大的鱼,意味着认清了渔场,认清了已经打到大鱼的其他打鱼人,也让这些打鱼人认识了自己。这样,学生就变成了学者,建立了自己的学术身份。
天赋够高,功夫下到,运气够好,打到的第一条鱼够吃一辈子,可以功成身退,摆脱学术生涯的焦虑。榜样是希格斯(Peter Higgs),提出“上帝粒子”理论后就淡出学界,安心等诺贝尔奖。
不过,希格斯是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学者打到的第一条鱼没那么大,价值只够敲开学术界的大门,得到正式打鱼执照。要保住打鱼执照,就得不断打到鱼。打鱼绝非易事,保持打鱼节奏更难,保持打鱼的上升势头难上加难。在这个意义上,学术生涯的焦虑无法根除。
不过,学术生涯焦虑可以管理,办法就是不断寻找新渔场,保持先到者优势,持之以恒下真功,时不时有所斩获,不断重建自己的学者身份。学者身份稳固了,再把目标设高,打一条对得起学术生涯的大鱼。
学术生涯首先是谋生手段,其次才是人生使命。学问做好了,自己与家人衣食无忧,心里踏实,问心无愧。突破自己的极限,做出有长远意义的成果,学术生涯就获得了超越个人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