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林不顾自在一旁感慨的包大海,也跟着走进了“想当年”。“想当年,单讲知青闹过的笑话就可以编一大堆书。说到喝酒,我还是那时学会的。第一次是在一个回乡知青家,记得当时我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主人家的看门狗吃了我吐的酒饭后,居然也醉了。”牛同舒喝着鱼汤道:“酒喝醉了吐的狗能吃,烟抽醉了吐的连狗不吃。我第一次学抽烟抽醉了,实际就是‘尼古丁’中毒,邻家大花狗见我吐的不闻不吃还躲着走。”杨宝财灌了通啤酒后,也跟着讲起了为一只老狗闯的祸。下乡第三年,秋日的一个傍晚,杨宝财提着父母好容易为他备下的礼物,为招工一事前去大队书记家走后门。眼看就到书记家了,哪想书记家的把门狗竟朝杨宝财恶狠狠扑了上来,情急之下,杨宝财随手抓起路边一根老玉米杆儿迎头打去,结果没想到,玉米杆儿居然打死了把门狗。后来队上一位好打猎的老农说,狗在奔跑时不能打前胸,要引发心脏出问题,轻则受伤重则丢命。杨宝财抽着烟继续道:“狗是书记家的,我是去书记家走后门儿,真他妈个抽的走后门儿还走出麻烦来了。虽说书记老婆收了我的礼,但他那花脸儿子却非要我赔三十块钱。”“真的同舒,”杨宝财激动道:“骗你我是钻猪P眼儿的!唉,真他妈该挨抽,脱裤子放屁,穿裤子拉稀,多事儿又惹事儿。”四人原本在怀旧路上走得好好的,哪想杨宝财却跑了题。“下午我跟同舒去买鱼,在市场上看见‘XO’了,后来我们又一起去剪头理发砍脑壳。”杨宝财所说“XO”名叫刘有辉,年五十,红山厂木材库管理员,只因其特爱滥酒,多年前,厂里组织职工去医院做例行体检时,醉意朦胧的刘有辉,硬是僵着舌头将“CT”看成了“OT”,于是大家便叫其“O酒鬼”,哪想后来到了杨宝财嘴里,“O酒鬼”又变成了“XO”,“XO”本是洋酒名,从此后,“XO”便成了刘有辉的代名词。刘有辉曾因醉酒误进女厕所,还闹过一次有趣的“醉酒事件”。记得当时面对起哄叫骂的女人们,醉意朦胧的刘有辉,居然说他刚才还看见尿槽,不什么人把尿槽搬走了,杨宝财后来将刘有辉此举戏称为“经典一醉”。四人好一阵笑谈后,牛同舒继续道:“世林,我听晓玲说,刘有辉跟前妻又和好了。”“难怪得了,‘XO’又买鸡又买蛋的。真是一对儿要命的红中白板,碰起就发财。酒疯子办喜事——乱摸,乱啃,乱捅。”牛同舒接过杨宝财的话道:“你们还别说,刘有辉真不出老,不怕大我们十来岁,单看外表比我们还年轻。”“未必不是性情中人,真能合是好事。”包大海不同意道:“前妻疯跑这么多年又回来,刘有辉天生苦累命。”“那倒是,”杨宝财“哼哼”笑道:“几十斤重的绿帽子,一带好多年,哪有不苦不累的。”牛同舒:“说来也是苦累命。宝财,你以后别再咒他了,情何以堪啊,其心不忍嘛。”张世林:“凭点儿姿色就四处乱晃,最终还是没晃出名堂。当然了,没准儿人家是在修炼做散仙。”“只有你才说她做散仙。金禅长老十世修行还修和尚命,妈个抽的,有毬用。”杨宝财说完,手把酒瓶好一通大灌……牛同舒看着酒嗝不断,只顾抹嘴的杨宝财道:“就不能文雅点儿,除了卵毬就是妈抽,太俗了。”“我太俗,俗得吃了能屙;你太雅,雅得喝了不撒。同舒,你说,这两口子的感情到底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既有笑着吵出来的,也有哭着闹出来的,还有欢喜打出来的。”牛同舒以一付老道的口吻道。“行啦,”杨宝财将桌子一拍,“日子过得够乱了还讲这些烦人的,说破大天,女人流泪为男人,男人受累为女人,男人累女人泪。”“要说这人嘛,”包大海自有几分感慨道:“有时了解起来还真是怪难的。有些人,两口子同床共枕十多年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有些人,见面就明白各自的想法。”“这有啥好奇怪的,”杨宝财“哼”着鼻子不屑道:“B子嫖客见面就明白各自的想法,‘XO’老婆就、算了,妈个抽的,一会儿你们又说我没文化,就说她是卖坑的吧。天生自带一个坑,只要给钱让你蹲。”张世林接过话道:“那些随便搞女人的贪官呢,你又咋说?”杨宝财清喉咙正身子,边用筷子敲着碗边道:“爹妈赏他一条枪,有钱有权冒金光;惹得女神挺身上,做梦都在搞红装。”“哈哈……转眼长文化了,懂得含蓄了,还懂得吐点儿文词儿了,可以得很嘛。”牛同舒笑道。“晓得你‘牛精’是从七十二个啥子幺出来的秀才,才华横溢满地流哦。”“不叫‘七十二个啥子幺’,是七二一工大。”牛同舒说着用筷子碰了碰杨宝财的筷子道:“我比不过别人比得过你,我的文化在脑袋里,你的文化在嘴巴上。”“谁说的,”杨宝财晃着手中的啤酒瓶,得意道:“酒瓶里装的全是文化。妈个抽的坐好啦,听我卖弄几句真正的酒文化——张世林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的酒不是从酒瓶到来的,难怪有一股尿骚味儿。”杨宝财放下筷子又道:“一句话,变夜壶没用,变毬才有用。”终换心情的包大海,止不住与张牛两人好一通开心大笑。杨宝财见三人缓过气来后又道:“前些年卖坑的把刘有辉整得够呛,要换过去,哼,妈个抽的,老子早拿大怪话把她呛死了。”“够了,说小怪话就行了,再大只怕她下辈连胎的机会都没得了。”牛同舒说着向杨宝财递过烟去。张世林:“各有各的生活态度,谁都不怨谁,别作J人了。”杨宝财捡起掉落的筷子,一本正经的开始了开始了新话题。杨宝财所说“欣欣”,就是曾被钟素芳撞上当众开杨宝财裤裆拉链的“疯寡妇”陈欣欣。
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家,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