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昨天午夜，丁梦妮怀着苦恼心情给包大海去电话，先是想在回郊城前将包蓉蓉暂托包大海，随后的一瞬间，丁梦妮忽然心涌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希望能见见数月来不曾相见的包大海，但她的愿望却因杨宝财夫妻斗架所误，最终只是与包大海在杨宝财家楼下寥寥数语作别。其实，丁梦妮在离开包大海的那一刻，她真盼着包大海能叫住自己，或者追上前来，但遗憾的是包大海没这样做。就当时而言，丁梦妮与包大海怀着同样的复杂心情，只是两人不知道对方罢了，这便是“万事只因肚隔心，所以彼此难知情”。回到家后，丁梦妮哭了，她甚至想大吼一气，或者大骂一通，但却又不知该骂谁。从眼下来看，丁梦妮首先庆幸的是并没听信早先李思凡所劝，用手里仅有的五万元钱重新装修房屋，否则在突然面临的下岗之时，她很可能会因此昏死过去。多年以来，丁梦妮也曾借工作之便，常为别人推销一些产品，但面对长期矛盾不断，恩怨频频的夫妻状况，她不得已隐瞒了家中经济实情，即不将所得外块加平时节省的五万元钱对包大海提起；其次，袁海龙曾言及的那只所谓“黑虎”，如果这只“黑虎”不是包大海又会是谁？然而，终因无神开悟，所以丁梦妮只能在苦想中作罢。再就是，丁梦妮因受袁海龙早先所说“转大运”所惑，而这些话，至今仍将她那颗难为人知的，既激动又渴望还悲伤的心压抑着，甚至扭曲着。又如果说，假如丁梦妮能除去近段时间内心的太多烦躁，想起前不久孟婷婷所说“我有种预感梦妮姐，你早迟会是李总的人”的话，想必也许能为其带来一丝慰藉。但很可惜的是，此刻全被丁梦妮忘到了九霄云外。中午时分，当丁梦妮怀着奇怪心理赶到李忠华家楼下时，一幕事前怎么也没想到的凄惨景象，将她惊得呆若木鸡。丁梦妮透过泪眼，看着巨大灵棚里端，挂着扎白花包黑边权当遗像的，死者两人当年的结婚照，另及灵棚中央停放着的两架冰棺神情恍惚，前来哀悼的人们正在吃午饭，但大多数人她都不认识。“回来啦，吃饭吧，爸妈和二舅在楼上忠华家。”丁道然愁着一张老脸道。就在这时，一声“梦妮姐”呼唤将丁梦妮唤醒，随即孟婷婷来到丁梦妮身边，拉着她来到灵棚外。丁梦妮看着孟婷婷哭得通红的双眼，噙着泪水哽咽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多年来，周晓妍除了忙工作，工余还要长时间照顾李忠华，原本就少见苦命的周晓妍，几年下来，漂亮小女人变成了昏黄老菜花。周晓妍下岗后，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又要护理李忠华，实出无奈干起了屈辱之事，只没想到大前天出事了，本就破烂的老式沙发不堪重负，断头弹簧斜挖进周晓妍后腰并卡在脊椎上，因为无法自救，嫖客不得已拨打了120，都怪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第二天夜里，周晓妍在医院割腕自杀，医生知情时已经晚了。在孟婷婷讲述中，丁梦妮仿佛听见周晓妍的凄厉惨叫……陷入心境的孟婷婷说不下去了，止不住又是一阵悲情呜咽，看着周晓妍夫妻遗像，丁梦妮回想着曾与其有过的太多嬉戏，于是，她跟着孟婷婷再次悲泣起来。孟婷婷接过丁道然递给的纸巾，擦着泪眼再次讲了起来。“也不知道忠华咋晓得了妍子的事情，就在妍子出事的第二天早上，估计忠华明白从此再无牵挂了，于是就、唉，到底一对生死恩爱人，连结束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在一阵身泛鸡皮的惊骇中，丁梦妮终于知道了继周晓妍之后李忠华的死因。“道然大哥，好人为啥都这样难活啊！”孟婷婷悲声道。丁道然仍旧一脸木然，答非所问道：“二舅同意晓妍和忠华仍以夫妻身份合办丧事，他们死得太惨了！前来参加葬礼的大多非亲非故，知道真相的人，没一个不为这对苦命夫妻流泪的。”“我是妍子出事当天深夜，接到妍子妈打来手机后，立马打出租回来的，”孟婷婷仍旧带着哭腔道：“回来后就一直陪着妍子。其实我过去也接济妍子的，现在、现在我就是想再接济也接济不了了，我对不起妍子，我以前对妍子的接济不够啊！”“大哥，那个男的、我说那个屠夫就不该受罚了吗？凭啥啊！”丁梦妮恨声道。丁梦妮原计划周晓妍一事结束后的第四天上返回，因为她实在不愿在这个伤心日子里再作逗留。然而，只因李思凡打来的手机之故，于是丁梦妮只得推迟返程日期。晚八点，丁梦妮在父母家楼下接住了李思凡，丁梦妮将周晓妍之死、自己的下岗对李思凡讲了。李思凡理解道：“我是说嘛。不信相你回来不跟我联系。晓妍真是个又傻又可爱还可怜的小女人。”丁梦妮再次歉义道：“我还没回过神哩，对不起了思凡。”“你那破厂早迟全下岗。到我那里去，看看我的新家。”“他短时间不回来，”李思凡说着挽起丁梦妮的手，“儿子回来也是回他婆婆家。”来到李思凡新家，就在进门的瞬间，丁梦妮被眼前一切惊呆了，她万没想到李思凡新家竟会是这般模样，就算局长夫人刘玉兰的所谓“大房子”，又未必能与之相比，随即口打“啧啧”，既吃惊又羡慕的慢步着四下欣赏起来……李思凡将大玻璃茶几上的听装饮料、大果盘推向丁梦妮。“跟你说实话思凡，我还从没吃过这些水果。”丁梦妮看着果盘里水果道。“思凡，你太能干了。”丁梦妮环视房间，再次羡慕起来，“像这种大三室两厅我下辈子都赶不上，你真行啊！”“去年买的，装修后放了半年，今年春节后才搬来的。”李思凡完全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说着，“买房装修加一屋行头共花了八十多万，后来好像百万都出头了。”丁梦妮又吃惊了，“百万！我的个、思凡，你真是太能……”“这不算啥，我还有更大的打算，我……”李思凡话没说完，捂着嘴起身向卫生间跑去。![]()
![]()
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家，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