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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海玫边吃边道：“上次你不是说养小狗狗了吗，咋不见？”“上次在梦妮家，你说老罗也走你也走，家里摊摊狗狗守。”丁梦妮跟着笑道：“海玫呀海玫，说你傻来你就傻，明明肥猪说瘦马。思凡说的是老话，没想到你还当真了。”李思凡：“罗兴国倒喜欢养狗，去年我们是养过一只小不点儿，但总也教不会屙屎尿，它老拿我这三室两厅当大厕所，四处乱屙，就因为我吵了它，居然在我靴子里，和挎包里面屙屎屙尿，烦死了，后来我就不准养了。”正吃着的李思凡，忽然放下碗筷捂着嘴起身向卫生间跑，欧阳海玫见状放下碗筷跟了过去。欧阳海玫轻轻拍着李思凡的背，关心道：“你咋啦思凡？”“没事儿，可能肾上出了点儿毛病，这段时间一直在休假。一会儿你替我收拾，我得去躺会儿才行。”欧阳海玫收拾好碗筷后，与丁梦妮坐在沙发上小声摆了起来。欧阳海玫无不担心道：“思凡的事情是真的吗？听说女人肾上毛病有些可能跟性生活没节制有关。我说思凡也真是的，就算感受浪漫也不至于这样嘛，爱情并不只是性爱，性爱只是对情爱的补偿，真要这样思凡以后咋办啊！”两人沉默了会儿，欧阳海玫一转话题，幽幽道：“说真的梦妮，我好想有个妈啊！”欧阳海玫自小无兄弟姐妹，六岁时父母先后病逝，以后便随大表哥长大，结婚时周家没老公爹，婚后第二年周家婆母也过世了。“屁话！不拿姐妹当姐妹啊！”欧阳海玫说着戳了丁梦妮一指头。丁梦妮自知话有出格，于是赶紧换着话题，“那你回来干啥？”“我回来看老表嫂，她生病了。梦妮，我跟你说，你跟大海的事情肖老师找过成河，我是听成河说的，成河不会说话把肖老师气怄了，我说你还是跟大海合了吧。”欧阳海玫对此却不这样理解，丁梦妮不管怎么都是晚辈，她斗她的你听你的；晚辈说晚辈话做晚辈事，起码尊敬还得要，一朝生怨辈子恨，总这样下去道义上都讲不过去。但丁梦妮却不是这样想的，只要想起当初包大海父母那么反对自己与包大海的婚事，特别是再一再二写信羞辱自己，且后来又仍旧斗个不停，即使再过多少年，她心里也有说不完的怨恨。丁梦妮忽然对欧阳海玫生产一种说不出的厌烦，但碍于情面又不能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不是自己的父母，没血缘，连感觉都没有说不上感情，她只想自己生儿子不容易，就没想过我生女儿同样不容易。算啦，我注定不是包家的媳妇。”“她们的婆媳矛盾跟我天地之别，她可以不怨，我不能不恨。”欧阳海玫埋怨丁梦妮总翻情感旧账，什么账都好翻，惟有情感账难翻，一翻就痛。按说包蓉蓉就是桥，丁梦妮只管顺桥上就是，结果弄得老人欠一次，丁梦妮非还百次。“梦妮，我说句由来以久的话。在家庭问题上，往轻里说，你跟包妈都不厚道；往重里说，你们都不地道。”欧阳海玫说完换了个话题继续道，“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只要老人认蓉蓉，能让你们夫妻团聚就不再怨恨，没想后来老人不仅认了，而且还托关系把你调来，老人做到了面子，但你连面子都不给。”“不是给我，是给蓉蓉。他们只认孙女儿不认媳妇，平时惯蓉蓉惯得我都看不下去了。过分娇惯就是溺爱，过分溺爱就是害她，难道不是吗？！”丁梦妮仍旧固执道。“你先是担心老人不认蓉蓉，后来认了你又说只认蓉蓉不认你。爱也有错，爱在你嘴里都变成了害。我看蓉蓉够懂事了，莫非也是爱‘害’出来的？！”欧阳海玫推了丁梦妮一下道：“听我说梦妮，不要老说‘只认孙女儿不认媳妇’的话，我看是你心理在作怪。”“连大海都说‘做人总得有点儿啥心’，那他们用的啥心？”“就算真有怨也不叫恨，但你总是嘴心里都恨。你实在不该家里家外，人前人后攻击老人，更不该蓉蓉爷爷都生病倒床了，还跟外人说他装病。梦妮，我说有些事情你不能嘴不过心更不过。”满肚子怨气的丁梦妮，毫不客气地回说，就算跟包大海还有缘，但跟包母没缘，包大海婆婆爷爷死得早，包母从没伺候过公婆，包母虽是贤妻良母但却是恶婆子，只愿来世也遇恶婆子，把她虐待死。“你只想别人对你不公，没想你对别人更过分。十多年了，我看你是人进家门心不静……”“进了！”丁梦妮抢道：“还跟包家生了蓉蓉，自愿的。”“我说的是冷静的静。”欧阳海玫再次推了推丁梦妮道：“照你这种做法，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大海过到底。唉，也许因为我父母死得早的原故吧，所以我有特重的母父情结，不太理解别人的家庭矛盾，尤其不理解婆媳矛盾。”“人进了心也进了，是他们撵的。你不是我海玫，你不可能理解我那些刻骨铭心的感受，有些裂痕永远难平。”“梦妮，媳妇再长也不是公婆的爹妈，喜欢蓉蓉就是承认你，好多家庭都有过这样的事情，太僵了总归麻烦啊！”“我不怕麻烦。怪就怪我当初没嫁好老公，单位也跳错了。”其实并不是丁梦妮进错单位嫁错郎，而是她从一开始便将工作和婚姻理想化，总以为可以从中得到好多，殊不知，婚姻只是一段特殊人生里程的开始。“你们都好斗，不要忘了，再斗也是跟自己人斗，就算得了天大的赢，最终还是老少都伤心，别人叫你‘拐子媳妇’好听啊？！”丁梦妮有些恼火了,“要说还是好姐妹，凭啥帮他不帮我？！兴师问罪呀，哼，心都凉了。”欧阳海玫以为不仅帮了，且还是大帮。以欧阳海玫的解释，爱能消恨，但没想到丁梦妮却爱不顾一切，恨也不顾一切，爱恨纠缠十多年，斗来斗去情何以堪。说到这里，欧阳海玫忽然话题一转，“告诉我，跟那人交往你了解他吗？”终出无奈，欧阳海玫将某月某日某时，与周成河、肖为民夫妇，在渝城宾馆对面亲眼目睹丁袁拥别的事情讲了出来……欧阳海玫紧接着又道：“你放心，我们永远不会跟大海说。梦妮，你真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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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家，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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