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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包大海刚从卫生间出来，便接到牛同舒打来电话，说是杨宝财两口子又打架了，叫他快去。还在楼口前，包大海便听见杨宝财夫妻爆发出的高声叫骂——“杨宝财，你是个烂人！你是个臭嘴！你就是个老宝气！你借酒发疯！你有能耐去找别的女人！”杨宝财家门外有不少人围着，张牛两人正在屋里劝架，都说吵架吵得热火时最不好劝，越劝越来劲，尤其是夫妻。包大海边喊着“宝财算了”边往屋里挤，进屋后看着地上有不少的玻璃渣和碎瓷片，尤其当他看见张世林手中那把显然是从钟素芳手里夺下的水果刀时，头都大了。见包大海也来了，本就气头上的杨宝财，更见双脚乱跳，泼妇似的冲着钟素芳再次大声嗥叫起来。“老子东东没白长，不要以为你长的才是东东，老子长的……”“我妈死啦！你妈老啦！”钟素芳毫不相让道：“送你两个字：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杨宝财吼道：“老子送你百个字：我抽你爹！我还……”“老子帮你找一个！”杨宝财推着包大海，朝钟素芳继续吼道：“原本就是老子的凭啥不准碰？！你让老子难过，老子让你倒霉！”“你妈个抽的，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名字写到墓碑中间？”“我是瘟猪你是骚猪！啥叫‘味儿重’？香味儿？臭味儿？男人味儿还是女人味儿？妈那个抽，现在是唯我时代，有味儿就行。”牛同舒推着杨宝财笑道：“我说，你们是在讲弯弯绕相声啊。”包大海听杨宝财夫妻闹架就想起自己与丁梦妮的斗嘴，于是赶紧上前关门，但没想到杨宝财却吼住了他。“你敢关门老子跟你没完！不准关！关门吵架不过瘾，老子就要让大家听！”面对蛮不讲理的杨宝财，无奈之下包大海只得将门打开。“小钟，”张世林挡在钟素芳前面，“我说你们不要把两张嘴弄得像两把枪，都别相互羞辱了行不行啊！”“是进糊了，浆糊！”张世林一边劝着钟素芳，一边扭头对杨宝财喊道：“长点儿小心眼儿不行不啊！真是脑壳不开窍，转不开！”“老子没进浆糊，进油了！”杨宝财仍旧泼妇似的跳着吼着，“脑壳里头装有电风扇，转得脑浆子乱飞！老子没长小心眼儿，只有他妈的大屁眼儿！”正在这时，丁梦妮、曾成兰、郑晓玲也走了进来，这还是包丁两人分手数月后的第一次面对。“你来啦。”包大海心中虽然五味齐涌，但却假装镇定。丁梦妮：“我刚才跟你打电话，你妈说你到杨宝财家来了。”“杨宝财！”钟素芳不顾丁梦妮三人相劝，侧着身子喊道：“你把钱都拿给别的骚女人了，要碰别人别碰我，碰我就拿钱来！”杨宝财被钟素芳一句“拿钱来”气得毛发倒立，实在挂不住面子的杨宝财，顿时泼妇般跳着叫骂起来。包大海三人终于将骂得厉害跳得凶的杨宝财强拖出了房门……“休不了心。”牛同舒劝道：“算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恩个毬！一夜口子一夜情，百夜口子不认人，她不欺我不欺，她不让我不让！”“还在娘肚子里就懂了！心情好时，无理当有理；心情坏时，万理不抵一歪理！”杨宝财犟着脖子道。正说着，丁梦妮下楼来了，包大海舍下三人向丁梦妮走去。“下岗的事情暂时别跟蓉蓉讲。我有急事要回趟郊城，估计五天，蓉蓉暂托给你。还有，周老师说蓉蓉最近成绩下滑厉害，我跟她说过，你也好好说说她，就这些。”丁梦妮说完塞给包大海两百元钱，然后转身而去。包大海没想到丁梦妮就这样走了，他拿着钱傻傻的不知所措。终于回过神来的包大海，本想叫住丁梦妮或者赶上前去，因为在分手的日子里，尽管包大海对丁梦妮有怨有恨，但无数次梦回“相见”的情景如同亲历，真实地证明包大海前不久对肖为民夫妇说过的那些话，仍对丁梦妮心存“提不起又放不下的旧情”，所以此刻他不管是潜意识还是下意识，都渴望能与丁梦妮多呆一会儿，哪怕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然而，本已溜到嘴边的话，却让心堵了回去，原因是丁梦妮与“绅士男人”的事情。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路道，尽管包大海从痛定思痛中醒过来后，也曾再次告诫自己，应该了断对丁梦妮的念想，从此划上一个彻底的句号，但他以后依旧还是时常与丁梦妮在梦回中“相见”。“大海，你维修房的钥匙交没有？没有，那没交好，宝财肯定还要过不去，”牛同舒边走边推着包大海，“我们得先把他劝到避风港去消消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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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家，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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