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初冬,不见太多的冷漠,也不见太多的萧条,可偶尔间,抬眼看,会发现河的两旁边还有垂柳依依,还有风轻轻佛过,更有一艘小船在划过。
船上不是游人,而是打捞烂树叶的人,他们,似乎有点出挑,但又是那是的合理,就像这贫瘠、干裂、嗖人的土地上,有男人、有女人、有老头、有小孩、有守村人、有野虫、更有不被看见的女性。
我们总是习惯称呼村里那些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女人,不,是妇女,为“某某的媳妇”“某某的妈”“谁谁家的闺女”,对,就这样叫的,她们,没啥不一样,就是那么天天的干活,她们的宿命好似也是一样,结婚、生娃、带娃,变型、脱发、弓着腰,带着娃干、送上学干、熬夜的干,干这活,干这怎么也做不完的活。
以前,她们干得都是人人都要干的活,什么种菜打麦,什么喂猪割草,又或者什么洗衣做饭,千篇一律,没啥新意,没有特色,只是干大家都干的事,说不出什么特别,也压根没什么特别。她们,只是做着大家都在做的事,仅此而已。
今天,她们都被太阳晒老了,也被风吹老了,更是被小孩催老了,脸垮了,背也驼了,手指关节也粗了,手指盖里总是有灰,是土的黑,也是岁月的泪,藏在指甲缝里,不等你看到,就被水一点点稀释掉,稀释掉。
夜里,她们会失眠,会难过,会睡不着,眼巴巴看着从黑到亮,从昏暗到晨明,不睡能干嘛?起来了又做啥?躺着又不是事,假寐吧,就像是一场幻想,幻想自己还没变成谁的妈,幻想自己还是编着两个大大的麻花辫在旷野里奔跑,幻想小孩还没长大,还没长大就能围着电视里叽叽喳喳,幻想日子里总是吵吵闹闹的“磨牙”。
天亮,迎着太阳做劳作,薅一薅地里的草,让露水打湿自己的黄胶鞋,让白霜淋着自己短短的发梢,让汗水浸着自己的白色“的确良”衬衫,不管了,随它去吧,爱咋咋的,没人在乎,我不在乎,谁又在乎呢?
被菜刀剁碎的日子,吵也有,闹也有,每次都嘴巴攒劲不要过这破破烂烂的生活,可枕边总有一个酣睡的小孩,她漂亮的长睫毛,她塌塌的鼻子,都是自己的模样啊,将就着吧,凑合着过吧,赌一把小孩会好,赌一把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女人总是善于给自己挖坑,噢,不,是给自己洗脑。她们是自己人生的设计师,也是自己人生的总导演,可能结局好,但也可能演的坏,或许这场戏没有观众,更或者这场戏永不落幕,会怎样,哪有怎样,不过是一场戏,是戏,总有好与坏,总有好评总有差评,不要试图给自己加戏,演好现在就行,你这个角色,无人可替代,无人。
老的像树枝的那批人,她们风尘仆仆的来,从一个人一样的树,从稀稀落落衍生出庞大的家族,从门厅欢笑到一人独倚,从翩翩少女到牙齿脱落,也不过四五十年,也不过眨眨眼的功夫,就像是电影落幕,灯光一打一照,就是从忙慌乱的一生。
她们,在村里不值得被歌颂,也没太多人的记得,大家只是习惯性地,享受她们在家庭结构里所带来的一切便利,是,需要时才被记起的,才被记起的人。
我时常回想过去,人们常说现在过得不好才会怀念过去,对也不对,不对也对,物质的贫瘠常常会让幼时的自己盼望长大,可精神的荒芜才会让人更留恋丰富多彩的过去,就像,老的像棵树的外婆,就像,鬓角发白的父亲,就像,早已沧桑的母亲,就像,儿时欢快的自己。
不被记得的人有很多,不是她们不值得书写,只是我们容易忽略,只是我们更容易内敛,只是我们爱在心口难开,可,时光不会重来,就像等待,从你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满心期待了。
从今天起,挂念她,挂念她们。
因为,她们,值得被看见,值得被记得。
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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