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乡村记忆·红糖年糕

文摘   2024-11-19 11:55   上海  
     

今早送娃上学,回来路上看到路边有一个摊子,是卖红糖年糕的,这么早就有卖的,我还是头一次在城里遇到,停下车,买一份吃吃。

卖红糖年糕的摊主是一位跟我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大娘,她把车停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这里人流量大,都是送娃上学的车辆,七八点的清晨,她的头来来回回的张望,像是要在找什么?后来我知道了,她不是在找什么,而是怕城管来赶人,这清凉的早上,生活的苦滋味又涌上了心头。

“阿姨,给我割一份,三块钱的。”我把车停在了摊子前说道。

“好的,大姐,我给你割。”大娘看我停车,也很开心,“笑脸迎客”是最基本的礼仪了。

大娘衣着朴素,头上包裹着浅绿色的围巾,嘴上戴着口罩,手上戴着蓝色的卫生手套,左手拿着一把长长的刀,右手掀开盖在红糖年糕上的小棉被、还有一层保鲜膜,露出了喜人的红糖年糕,上面一层是红糖色,中间是糯米,最上面夹杂着一瓣瓣去核的红枣、葡萄干、照葵米,红里有白、白里有红,星星点点,看着这一车冒着热气的红糖年糕,心里瞬间得到满足,回忆也涌上心头。


小时候母亲经常会去赶集,用平车或者小三轮车装上几口袋的大白菜、萝卜甚至是腌制的酸菜到集市上去卖,卖菜要早早地去,这样才能找到好摊位。

到集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地上铺上个大叉口,也就是老百姓种地用的尿素口袋,每次撒完肥,母亲都要把尿素口袋放在大桶里洗一洗,洗干净后留着家里用,可以用来装粮食、可以用来装菜、还可以装换季的棉被,这尿素口袋是我在农村里见到的比较常用的单品。

尿素口袋铺好了后,母亲就会把大白菜去菜帮,再把头上不好的部分用刀削一削,让白菜卖相好看点,还能买个好价钱,但农村的大白菜不是很好卖,因为家家都种菜,每次都很难卖,总要到一两点才能将将就就把大白菜以毛把钱的价格卖出去。

每次看到母亲装钱的塑料袋里都是零零碎碎的毛票、零钞时,就会想起那句“谷贱伤农”,但那会,农村的很多农产品走不出去,只能在小城镇里流通。

人坐在寒风里一坐就是一上午,冬天的风吹的人脊背发凉,可这老式的秤却称不起一家的生活,这秤砣也很重,就像这生活的担子一样,这杆秤它总是不平衡,总是一头轻、总是一头高。
尽管母亲卖菜的钱不多,但她还是每次都会给我五毛钱去街西头的年糕摊上割年糕吃,我印象里华冲街上卖年糕的是一位大爷,他个头不太高,总是笑眯眯的,每次也不用称,全凭他自己的手感,割好的年糕用两根木枝的小棍戳着,一咬一口糯,一咬一口甜,甜到了心里,甜到了生命里。


都说小时候的记忆是深刻的,是永恒的,在我这里,这句话得到了印证。

每次带小孩回老家赶集时,看儿时的华冲街已经扩大了很多,大路边的商超也越来越多,熟悉的街道里已经找不到熟悉的人了,但小时候的那口味道还一直在,所以,我都要买几根糖球、买点红糖年糕给小朋友尝尝,说是给小朋友尝一尝,其实更多的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味蕾,去找一找小时候的感觉。

我拿起手机准备拍照,卖年糕的大娘说:“能,发给朋友圈给人家看看,我们家全部都是真材实料,没有甜蜜素的。”

我说:“行,我来拍拍。”

“这样拍,跟我这红糖年糕拍上去,拍个全的。”大娘一边笑一边挪着车,她心里肯定想,这小大姐还就有翘了,发个朋友圈打个广告,也许能招徕点生意的。

我没告诉她,我会发朋友圈,还会来写个小文章。


小小红糖年糕,我不知道它的制作工艺,我只知道为了生活,大娘肯定起早带夜的做,就为了赶上早上这一波上学的早高峰。

小小红糖年糕,我不知道它的成本几何,我只知道为了口碑,大娘肯定用心制作,就为了对得起她所说的真材实料。

小小红糖年糕,我不知道它所承载的家庭意义,我只知道,大娘靠着这一车车的年糕挺过了生活。

小小红糖年糕,我不知道它对别人的影响如何,我只知道,它曾甜过我的童年,糯过幼时的我。

红糖飘香,年糕增味,糯糯叽叽的红糖年糕又是多少在外苏北儿女的童年回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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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仲敏
仲敏,笔名小四,苏北沭阳91年女孩、导游领队、基层工作者、自由写作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悟人生道,分享读过的书、走过的地方及个人心历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