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前的江滩公园,应是看日出的绝佳景点。五点半,我一个人走到江滩公园。此刻,霞光裂开了东边天地交接处的云层,金色的光洒在江岸两边的高楼上,两岸间是静静的长江水面。我在武汉防汛纪念碑前驻足,上面镌刻着毛主席为武汉战胜1954年特大洪水的题词。再往前边走去,就是横渡长江博物馆。1954年的大水,是新中国第一次遇到长江全流域的大洪水,我的老家在武汉下游两百多公里,也受到遭受到了长江决堤的灭顶之灾。长江水患,一直是中华民族的心腹大患。即使在修建了葛洲坝、三峡大坝后,依然会遭受洪涝灾害。
从江边走回来,我们去附近找早点店。昨晚,我们在蔡锷路上散步的时候,一个饭店老板告诉我们,附近就有一家品类齐全的武汉早点店。果然,在一元路上,看到了“老汉口民生美食广场”。这里有汉口最具特色的早点:热干面,豆皮,酒酿,还有这个店最有名的“重油烧梅”。这也是本次旅行的另一项约定:订酒店时,不选有早餐的。早餐必定要到街上去找本地特色吃,哪怕不合自己的口味、饿肚子。说实话,这家的早点有些差强人意,除热干面和豆皮外,其他几样都没得到我们的认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某些人的美味,可能是另一些人的毒药。
七点半,从酒店出发。今天计划的行程是路过三峡大坝,简短参观后,赶到鄂西恩施州,七百公里、八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巧的是,出城的路上有几条路在修,上了高架后又遇到了堵车。这个时候,正是上班高峰期,不堵也就不是大武汉了!不过,我们所经过的道路,坑坑洼洼的多,路面上乱糟糟的样子,倒是应了某位大领导二十多年前对武汉的评价:武汉就是中国最大的一个县城!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晨,我们不过在武汉二十小时,我感觉武汉这座很有底蕴的城市,没有真正焕发出它应有的生机来。
沿着沪渝高速向西,车过潜江时开始下雨且越下越大。路过宜昌时,雨小了一些。匆匆路过这座江边小城,一座随地形起伏的城市,一座绿化很有特色的城市。办好进入大坝保护区的登记后,沿着三峡大坝专用公路行驶,直到游客换乘中心。雨下得很大,时间也已到午餐饭点。我们就近在一家鱼馆吃饭,粟姓老板见我们来自合肥,就过来跟我们搭讪。原来,十多年前他被传销人员骗到了合肥,被骗了十几万元。以前被骗做传销,而今倒是很能说服人。我们就是在他的极力鼓动下,决定不去185观景平台,转而体验一回“船坐电梯过大坝”。
粟老板带着我们开车到了“太平溪码头”。在游船上落座后,望到窗外碧绿碧绿的水面,我尚不知道这已经是在三峡库区中!同行的@巢湖蓝天,打开手机地图指给我看:西陵峡,秭归新城,屈原故居,当然还有三峡大坝!不久,游船启航,驶向三峡大坝。我站在船舷边,放眼望去,好一个高峡出平湖的壮美景象!此时雨已渐止,两岸青山,白雾缠绕,几多朦胧,几多妖娆。白色楼房,随岸线蜿蜒,跟山势起舞。再远处,黛色的山峰,粉白的建筑,缥缈的白雾,一层又一层,颜色自不同。而我们船底百米之处,就是三峡之西陵峡。当年文人骚客所吟咏的三峡景象,再也不会回来!
游船靠近大坝,游人纷纷跑到前甲板上,一睹“船坐电梯”壮观画面。在长江三峡,有两种方式,让上下游的船只跨过百米高的大坝:一种是普通的船闸,通过五个梯级船闸,历时两个小时,实现百米落差的跨越。另一种就是通过升船机,形象地说就是让千吨级的船只“坐着电梯”。游船开进升船机的船厢,就像进了一座巨型垂直电梯的轿厢里,依靠巨大的提升力,将游船和水箱在二十分钟内从三峡库区落入到大坝脚下的长江航道。梯级船闸适用于大型船只,升船机只适用于三千吨位以下的船只,也就有了“大船爬楼梯,小船坐电梯”说法。三峡工程,无疑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工程之一,尽管它的前世今生,各有各的说法。
游船再次航行在长江航道上后不久,就靠在右岸的三斗坪码头。接站人是本地的一个青年,路上他跟我说起目前的生活,还有那些移民他乡的人。我为他能留在故乡而庆幸,他则不以为然。“其实无所谓移民不移民,反正农民的出路都是外出打工”,他淡淡地对我说,“只不过中国人的家乡观念浓,出去了还要回到故乡来。”我们回太平溪码头停车场。设定了今天要到的目的地,两车跟随着,过西陵峡长江大桥,过了秭归县城,在雨中向恩施奔去。突然间,后车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消息:他们在一个近乎180度的爬坡弯道上,与一辆大货车发生剐蹭!如此,我们只能返回,夜宿宜昌。上午还在念宜昌的好,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晚上,在老字号饭店“自己人”,吃了“煮熟的鸭子”。酒足饭饱后,好好修整,明天早上替换的车辆就能赶到,我们还将按计划一路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