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水河的早晨。 摄于2023年12月22日，娄底）
下班后，视频连线小熊——自从来娄底工作后，主打一个视频陪伴。
“小熊，老爸跟你说个有趣的事情。”看到小伙子感冒中招，精神不振，我挑起话头，说说昨天的一件事。
“好啊，什么？”小伙子的精神稍微提振了些。
“昨天晚上，我睡觉时候，感觉脚趾丫子绊了根线，掀开被子一看，床单竟然有个洞。”
小伙子慵懒的脸掠过一丝笑容：“床单怎么会有洞啊？”
是啊，床单怎么会有洞呢？我仔细观察了洞的部位，在平躺时脚跟活动区域的中心部位，“可能是平时不怎么洗脚，又基本长期睡同一个位置造成的吧！”
两米宽的大床单，两寸见宽的洞，其他部位都完好无损。把垂在床边上的床单挪到床上，那个洞就到了边缘一些，顺手拍了个照片发到“三只熊”微信群。熊妈见了马上说“换新的”。我不置可否：“这种感觉很难得。蛮好的，不用换。”那么大的床单，那么小的洞，扔了怪可惜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小时候，如果地上掉了一粒饭，父亲看见了，都会捡起来，吹一吹，扔嘴里吃掉，当时我们丝毫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有啥不卫生。母亲在长沙跟我们住一起时，洗碗沥出的剩饭，都会拣出来，撒到窗台上，或者小区的树下，她说有鸟啊猫啊会来吃，哪怕是老鼠吃了也比扔垃圾桶腐烂掉要好。父母那一辈，太知道一粒饭蕴含的艰辛劳动了：播种、插秧、作田、除草、治虫、收割、晒谷、打米、煮饭……每一个工序，都伴随着烈日、高温、蚊虫叮咬、汗水、腰酸背痛……
床单破了一个洞，对于小熊他们00后来说，是个没见过的奇怪的现象，突破了他们日常的认知。就是对于我们70后来说，打补丁的衣服，打补丁的书包，打补丁的蚊帐，打补丁的被套床单，打补丁的袜子……都是记忆中的意象。如今，补丁，成为了软件工程里的一个名词；补丁，好像从生活中消失了。
记得前两年，我穿着一双球鞋在松雅湖边走，突然掉了底，心里好高兴：终于穿烂一双鞋。跟着我走过井冈山、长城、华山、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鞋子，没有破到不能穿，怎么要扔掉呢？
看着这床单的破洞：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当年在《三湘》供职时发的年终物资。至于有多少年了，保密，我心里有数就行！
穿烂一双袜，穿烂一双鞋，穿烂一件衣，睡破一块床单，这样的经历，真是越来越少。
如此抠抠索索，与需要拉动内需的时代，是格格不入的吧？或许我真的是落后于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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