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中国有两个著名的“科长”,能够理解和跳出来看他们,大抵上就能明白21世纪前四分之一的中国。一位是一年前去世的那位,他的自由主义经济操作,引发了诸多严重后果,斯人去矣暂且不论。一位是电影导演贾樟柯,中国电影第六代的代表,是不是扛鼎,坊间也许争议不大。贾樟柯不追求宏大叙事,镜头对准的基本上是山西、赵涛、时间和其他。在海外和国内有不少的拥趸,经常遭到善意的过度阐释。众所周知,贾科长的做阐述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风流一代》的美学,是贾导演的纪录片《公共场所》风格,没有主题只有生活碎片,主题有待于电影主创和观众的“撮合情绪”。
即将公映的《风流一代》,回头看的调性很明确,金曲串烧的故事(如果说有故事的话)内容是过去多部电影的边角料,赵涛(饰演的巧巧,不过也存疑,当年拍摄那些镜头时,未必就是巧巧)是沉默的行走者,作为贾樟柯电影最大最执念的“景观”,一如既往的占有着镜头和舞台的中央。《风流一代》从2001年大同,到即将蓄水的三峡,再到疫情期间的外地,鸡零狗碎的拼贴在一起。最后段落,是补拍完成,或者说是为了本片拍摄而成,反而比前面那些花絮更为冗余。从《站台》到《公共场所》的粗粝的大同,破败的城市面貌,跃跃欲试的商品经济,时代曲躁郁的在默片中跳动,无因的躁动青年骑着摩托调戏女生却摔倒在穷街陋巷,冷面孔的赵涛默默无语。《三峡好人》的老楼房还没有拆完、那就继续拆,搬家水线下的长江滔滔流动的是新闻,江湖上都是南来北往的人,不知道方向在哪里,更是不清楚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划过《天注定》和《山河故人》的岁月,《风流一代》落在疫情中的茫茫然,依然有舞厅,那些中老年舞者有的成对,有的独舞。
从创作力上,第六代导演老的比第五代快多了,无论是在同样的年龄段,还是如今横向对比的题材。第六代导演自觉将镜头对准中国的现实,却难说是真正发生的中国还是他们构想中的中国哪个侧面更多一些。卡夫卡说是笼子创造了鸟,在艺术发挥上,我想也是如此吧。《风流一代》的赵涛是沉默的,却没有让看到感受到塞壬沉默的力量。多种介质的素材,归拢到一起,注定呈现出异质冲突,关键还是要看编剧、导演准备说什么,与几个朋友聊过,大家也不想去猜谜语人的谜底。也许,本片不如叫做《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 ,最后借用卢梭的名言“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来结尾吧,小学和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就是这么教的:如果不知道作文如何收尾,就引用名人名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