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二:寸口脉浮而紧,紧则为寒,浮则为虚,寒虚相抟,邪在皮肤。浮者血虚,络脉空虚,贼邪不泄,或左或右,邪气反缓,正气即急,正气引邪,㖞僻不遂。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即吐涎。
寸口脉浮而紧,紧则为寒,浮则为虚,寒虚相抟,则邪在皮肤,而病中风。盖紧者营血之寒,浮者营血之虚。肝木藏血而胎君火,火者,血中温气之所化也。温气不足,故营血虚寒,而脉见浮紧。血虚寒盛,则木郁风动,是以脉浮。
络脉空虚,一被外风感袭,则内风郁发,而为贼邪。贼邪不得外泄,或入于左,或入于右,随其正气之偏虚而中之,无一定也。邪气之所在,气留而血归之,气血去而正归邪,则邪气反缓,而正气即急。正气紧急,而引其邪气,则邪处之筋长,正处之筋短,鼻口僻而不遂,《素问•缪刺论》:邪中于经,左盛则右病,右盛则左病是也。
邪气浅在于络,即肌肤痹着而不仁。邪气次在于经,即身体迟重而不胜。邪气内入于腑,则胃土上逆,浊气熏蒸,化生痰涎,堵塞心窍,即昏愦不能识人。邪气内入于脏,则脾土下陷,筋脉紧急,牵引舌本,即蹇涩不能言语(太阴脾脉,上连舌本),脾败不以摄涎,即口角涎流。腑邪必归于胃,脏邪必归于脾,以胃败而后邪侵于腑,脾败而后邪侵于脏也。中风之病,由于土湿,土湿则木郁而风动。以风木而贼湿土,胃逆则神迷,脾陷则言拙,是皆中气之败也。
1 本篇为中风偏枯之病,浮而紧之脉者,就从中风偏枯病的角度去解。浮紧之脉,与太阳伤寒之浮紧相同,但中风之病的浮紧,必有内虚内寒的虚浮或沉紧。所以比较绕。就说这个浮而紧,从中风偏枯的病去解,浮为血寒风虚,不仅仅是表闭,而紧则为寒。有外感之寒,也有内虚之寒。
寸口脉浮而紧,此是太阳外感之脉,但病为中风偏枯,则浮为本气之虚,又感外寒之紧。紧则为内外之寒,浮为贼风之外泄,所以为虚。络脉空虚,营卫断泄,风气不行,所以脉浮,虚邪贼风也。
邪在皮肤者,此是外寒也。而病中风者,此是内虚风动,又感外寒,皮毛窍闭,则风寒相抟,不能外泄,则成内中,而为中风之病也。
紧则为寒,浮则为虚。紧之外寒,闭其里虚之风,所以邪在皮肤。紧之内寒,郁其里虚之风也。因感外寒,风虚不能外泄表寒,则风寒相抟,而病中风也。
紧则为寒,内寒在少阴,外寒在太阳。内寒为里虚,外寒为邪气。在太阳者,是外感天寒,故邪在皮肤。在少阴者,人气本虚,水寒木陷,木郁生风,故浮为风虚。外闭内虚,所以风寒相抟,而病中风。中风偏枯,是为本虚之病,感外邪而发病也。所以浮而紧者,浮有内风与外风(太阳病中风),紧有内寒与外寒(太阳病伤寒)。还是本虚外伤,风寒相抟之义。本虚为根,外感为因,二者相合,必病中风偏枯。
引申理解:
外感太阳病,外寒闭束,是风寒互搏,分出太阳伤寒与太阳中风。
内伤中风病,本气之虚,外寒闭束,是风寒相抟,而贼风内中也。
2 外感表寒,是为邪在皮肤。浮者血虚,络脉空虚,此是本气之虚,一伤表寒外闭,则虚
邪贼风,不能外泄,必中于内,或中于左,或中于右,随营卫之偏而中之,无一定也。
邪气之所在,邪气留而血归之,气血去而正归邪,则邪气反缓,而正气即急。正气紧急,与邪气相引,则邪处之筋缓而长,正处之筋急而短,则㖞僻而不遂也。此就是中风面瘫病理,正邪相引,邪中于左,左缓而正急引于右,邪中于右,右缓而正急引于左。正邪相引而筋有长短缓急,则有口眼斜之证。
3 邪气浅在于络,而气内郁阻滞不运,则肌肤麻痹不仁如乱针微刺(上条麻木之理,营血寒涩,营卫断泄,贼风邪气,冲于汗孔也),邪气次在于经,即身体迟重不胜者,风与寒湿抟,经脉凝滞则身体迟重,行动迟缓之义。邪气在皮毛经络,终是病缓,而邪陷脏腑者,则病为急。邪气内陷入腑,则胃土上逆,浊气熏冲,化生痰涎,堵塞心窍,即昏溃不能识人(痰厥昏仆)。邪气内陷入脏,则脾土下陷,筋脉紧急,牵引舌本,即蹇涩不能言语,脾败不能摄涎,即口角涎流。腑邪必归于胃,脏邪必归于脾,以胃败而后邪侵于腑,脾败而后邪侵于脏也。邪入脏腑者,风湿寒盛也。中风之病,由于土湿,土湿则木郁风动,以风木而贼湿土,胃逆则神迷,脾陷则言拙,是皆中气之败。
论:现代“中风”病越来越年轻化,西医治中风,不及中医,中医治这个病为最善长,中风久拖失治,或成偏瘫,则更难治,初得初发而易治愈,一旦拖延,其命可保,而筋难舒。
本条痰迷心窍,昏不识人,舌紧难言,口角流涎,俱是中风病人典型的证状,见此证则知入脏入腑,中气大虚。此无须多说,必先扶阳,温燥水土,以培木气之根。若用附子温里,此药方中必加桂枝,通经解肌,不加桂枝通经疏木,则阳回木冲,又见恶心呕吐眩冒,或象如奔豚,不知阳回疏木冲之理,反误以为药不对证,或误以为附子药毒,会被吓到,临证治病,更是畏手畏脚;木气为风,厥阴风木,阴盛发厥,病来之急,用药之后,阳气来复,木气郁冲,必加桂枝以疏之。
本条内伤杂病之中风,在结合太阳外感之中风,在结合虚劳之中风,则知《内经》中言,百病生于风之义,学会风就自然明白,为何先师书名《伤寒论》而不名《伤风论》,学完《伤寒》,则知扁鹊《难经》伤寒有五,其五何义。医学源头,四圣心得,皆是正统一脉,这也就是余为何如此迷信黄元御之处,这也就是为何余言,中医一脉,唯有黄氏。学医不读黄师,永不入中医之门,不学黄师,中医永远都不能走上正道。今天的中医,越走越偏,拯救中医,唯有黄师。
论:中风偏瘫,脉浮而紧,表里俱寒。阳复之风,能泄表寒也。内寒与外寒,寒从其类,阳回之后,也能和解,不用解表也行。桂枝通经解肌,也能解表。不一定就非得用麻黄。
附:《李老经验集》35页,中风七则,可参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