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飘香：怀念亚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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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桂文会工作室挂有一幅署名“亚男”的画，墨笔勾勒的葡萄叶与葡萄藤如行草错杂，垂挂的数串粉红葡萄鲜艳晶莹，似有甜香袭来，右下两只小鸡崽正仰头凝视，活灵活现。画面动静结合，生动有趣。
落款中的“丁酉”是二O一七年，那是初夏时节，黄亚洲书友会省内组成员相聚濮院，在我们工作室开展文化联谊活动。我与亚男老师始相识，才知道她是黄亚洲老师的大妹妹。她干练利落，开朗热情。当得知我夫人陈滢是吉林人后，亚男老师立即握手笑道：“我们是半个老乡。”原来，她十七岁那年从杭州支边到黑龙江，在三江平原的香兰农场耕种劳作。六年后的一九七五年，担任二连指导员的黄亚男被推荐到牡丹江师范学院政治系学习，后留校担任老师，直到一九八一年初调回杭州工作。她的爽朗性格，想必是黑土地栉风沐雨十二载陶冶所致。
七年前的那场书友会活动，可谓是难得的一场雅集。十余位来自全省各地的书友齐聚一堂，各展所长，或互赠书籍，或吹奏乐器，或引吭高歌，或挥洒笔墨，众人不亦乐乎。亚男老师疾书《长征》一诗，“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引来热烈掌声。她连连谦说没有写好，以后有机会再补写。她从背包里取出一幅已画好还没有落款的“葡萄”画，看到桌上有我的一部小说，名《我的江南我的爱》，觉得甚是合意，便题了上去，赠送给我们工作室，顿时芬芳弥漫。
此后数年，或杭州，或桐乡，时常举行相关文化活动，与亚男老师见面的机会多了。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发型与服饰总是得体而时尚，每一次都春风满面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她总有伴手礼相赠于友，或一把团扇，或一幅帕子，她都精心地绘上了题材各异的画儿。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看得出来她始终沉浸在艺术的海洋中，甚至兴致勃勃地参加了钢笔画课，无论是人物、风景还是动物，她都能信手拈来，跃然纸上，展现出扎实的构图与描绘功底。这一切，都是她艺术才华的体现，也是她充满情趣的外化。
岂料，这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聚！
六个月之后的九月十九日，罹患恶疾的亚男老师溘然长逝。九月二十一日，我已约好住院疗伤，未能赴杭参加告别仪式，只好委托杭州的朋友送了花圈以表哀思。那天午后，我看到了亚洲老师悼念他大妹的一段话：“一个始终把生活看成葡萄与画成葡萄的亲人，就在今天上午，见了最后一面。相信，西方极乐世界，今天下午起，开始葡萄飘香了。”有一天夜里，我在病床上惊醒过来。万籁俱静中，一帧帧往事涌现而来；百感交集下，恍觉双颊一片清凉。
亚男老师是浙江知青诗友会副会长，出版过以知青生活为题材的诗集《好想回去看看你》。她有一首诗《如果》，其中有这样的句子：
在她如诗的梦中，一定有飘香的葡萄。
谨以这千字文，化为一炷香，遥寄对蕙心兰质、飘香葡萄般的亚男老师的深深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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