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影展2024 | 现场文字版⑲ | 《寻求之路客西马尼园》映后交流
时间:2024年3月29日
正文:两万余字
编辑:李新月
作者:娄文菊
生于1967年,2012年受洗归入耶稣基督成为基督徒,职业:传道士。2023年和儿子郑鹤松共同创作纪录片《寻求之路:客西马尼园》。
作者:郑鹤松
生于1990年,现居北京,独立舞者、编舞、写作、剧场、装置、纪录片、多媒体、文化研究多领域创作,并创办异象文化工作室。2023年加入草场地,并尝试长篇写作与影像创作。作品曾在英国伦敦、荷兰阿姆斯特丹、德国文化中心·歌德学院、民族剧院、国家大剧院、UCCA尤伦斯艺术中心、深圳OCAT当代艺术中心、北京木木美术馆、77文创园、崔永元口述历史中心、凹凸空间、33kn美术馆、ING美术馆、宋庄PINK美术馆、码字人书店、AC艺术社区空间中演出、展览或放映。作品也曾参与中国青年舞蹈扶持计划、德国莱比锡国际纪录片与动画节、中国银川国际青年戏剧节、上海思南艺术节、南锣鼓巷戏剧节、华北五省舞蹈大赛、第九届中国口述历史国际周、母亲影展等。
主持:庄炜
生于1999,广东潮汕人,生活与创作的初学者。创作短片《小孩》(2021)。2021年起在草场地学习,2023年完成《庄炜的嘴》、作品《小孩》入选「母亲影展2022」。
抄录志愿者 陈波
90后基督徒,非虚构写作及影像自由创作者,2021年接触草场地成为“伴行者” ,2024年加入草场地“写作/影像工作坊创作同行”。
《寻求之路客西马尼园》映后交流
庄炜(主持人): Hello,娄阿姨。娄阿姨和鹤松两位都是这个片子的导演,要不首先就是娄阿姨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娄文菊(作者): 好。大家好,我是鹤松的妈妈。
庄炜(主持人): 鹤松,你也打个招呼吧。
娄文菊(作者): 大家好,我是文菊的儿子。
庄炜(主持人):那我先开个场吧。今天晚上是“二次分娩”这个单元的放映,然后这是作为我们影展的一个单元,咱们今年的主题是“拍摄即哺育”嘛,然后在我自己的理解里,“二次分娩”其实基本上是“拍摄即哺育”我们想要提倡的一种创作的方式的另一种说法。
我觉得“二次分娩”它有点像是创作者在用拍摄的方式进行自我的哺育,向内的一种寻求或者寻找。在今天的片子里,我觉得在我看来是一个可能说是有典范意义的一种“二次分娩”的一个展现吧。我感觉可以看到两个非常独特的妈妈,独特的儿子,或者说两个独特的人,两个有着自己的生活的重心积淀,有着情绪消化能力沟通能力的两个成年人,在一起借由创作这个事情再度地重新互相认识,再去一起去讨论和面对过去的创伤,然后并且尝试借由创作这个方式来展开生活的追问,在阿姨的生活里面展开的,看看这里面有爱吗?有孩子吗?并且过去就是种种的问题,在阿姨的生活里感觉到很多。然后鹤松也是草场地的伙伴,去年他的片子《寻求之路》也是在母亲影展上面放映,并且之后他就加入了我们。
我虽然今天主持很忐忑,但是其实非常高兴,因为跟鹤松感觉认识一年来跟随他的写作和平时的相处,我感觉非常能够体会到这个片子可能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今天在看的时候也有很多的感受,对。然后现在就是,我们已经开启了投票的东西,大家如果喜欢这个片子的话,可以在底下栏的应用里面找到投票的东西,然后可以给这个片子投票。对。然后详细的指示忞姐发在了聊天框里,然后也欢迎大家通过小卖部买东西或者打赏的方式来支持母亲影展。那我们要不就开始今天的映后谈吧。相信大家都有很多的问题要问,有一些已经在聊天框里面了,我想就自己先抛一些问题,然后抛砖引玉一下。我其实是想先简单地问一下,就是阿姨和鹤松今天在看这个片子时有什么简单的感受吗?要不要先分享一下?要不娄阿姨先来吧。
娄文菊(作者): 好。今天在看的时候,我觉得里面触动很大,我觉得我俩在一起沟通的时候,我觉得我说我的事情,我儿子跟旧爱是一样,我觉得假如就是一个朋友聆听着我说我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会有反应,但是我觉得我的儿子可冷漠了,没反应,所以一直到后来我俩在聊天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伤心,可心酸。到后来我也是在反省我自己,一直到后来他让我参加妈妈那个拍摄,其实我是很忙的,没有空,但是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儿子一个机会,也是为了让他更多地了解我,因为我没有时间去和他在一起住,就通过看这个片子更多地拉近关系吧,以后更多地在一起更多交流,我就说这么多。
庄炜(主持人):谢谢。鹤松呢?
郑鹤松(作者):我还是先谢谢这些留下来的观众,一波三折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怎么说呢,这种太不容易的感觉,这种困难的感觉就跟我接近我妈的感觉是一样的,永远都不会很简单,永远都非常地复杂或者非常地困难。这种困难,对,它是一种这个片子里面大家看到的非常地漫长,非常地折磨人,所以我自己看的时候也是......我想这是我们几年来持续的状况,都是这样。今年好一些,今年就是我们拍了这部片子,也是觉得在草场地里面看到各位小伙伴跟妈妈也在做这样的方式,我觉得有一定的启发,我觉得我也想和她尝试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去通过一种创作的方式来改变我们的位置吧,我觉得这个还比较重要,因为在片子里面我也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可建立的,然后好像持续了几年的这种对话,她说她的我说我的,就是两个冷漠的人都是这样,这种冷漠的原因它有很多,它里面有原生家庭的问题,也有信仰的问题,还有我们一种血浓于水的问题,我想这些问题都被抛在这个影片里面,以这样的一个妈妈拍给我的这些段落的方式的时候,我觉得还是挺难过的,你最开始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她给我发来一堆她在一个花园里面种种花,养养草,我觉得也可能是这一年在阅读素材上面、工作坊里面长进了非常多,让我用了一种新的方法来看待妈妈的素材,看到她拍摄给我的生活,在我的反应下是什么样的一个方向。然后小伙伴们也给了我一个建议,让妈妈来阅读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它有很明显的两部分的一个组成,她和我的组成,中间的过渡非常地生硬,或者是非常地硌,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她是她,我是我。可能是到了最后的某些时刻,好像才走向了一种打开吧,以她的梦,以她的睡,以她的睡梦作为一种打开吧。
庄炜(主持人):好。我觉得今天其实这个片子真的牵出了很多的话题,我想我们可以先从回到拍摄的过程来聊一下,想先问一下,让娄阿姨来拍,然后她发给你素材,然后就相当于你再去阅读和处理她的素材。首先这种方式本身是在什么样的一个背景下面想到的?
郑鹤松(作者): 我觉得是我不太了解她,这是我的最根本的一个出发点,就是我对她的生活基本上不了解,我们很少在一起生活,所以每一次的生活都是一个特别时刻,要不然建立在某一种宗教的聚会上,要不然就是家里面过年,好像没有我们单独的母子的时刻,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可以从她的日常开始,我就鼓励她,你可以拍给我,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是你在这个镜头里的,只要你把你放在这个镜头里的都可以,然后给她写了很多我觉得可能的东西,但她好像都没做,她给我发的视频好像是都在我的规定之外的。对,但是这个也是蛮惊喜的,所以背景是这样的。
庄炜(主持人):那娄阿姨觉得就是这一系列的拍摄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或者说你觉得这些拍摄给你带来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有自己的想法?
娄文菊(作者):他让我拍,有时候我们聚会的时候,我只是拍简单一点,因为我们聚会都很长,都两三个小时,我每天我基本上也没有多少空,做饭也是很简单,快速做快速地吃,每天基本上时间都是给神,但是他说让我拍,有的时候我还老忘,想起来的时候赶快......他说你记录你日常生活,有的时候我想起来我就赶快拍一段发给他。有很多时候我们出去聚会,都想不起来拍,想起来就拍一点。我也想通过拍这个视频让他知道我每天都干什么,其实我只是让他了解我,我也没有其他想法。
庄炜(主持人):我感觉就是娄阿姨的拍摄,像这个片子的题目,它好像打开了一个客西马尼园,这个东西像打开了一个门一样,然后这个地方一方面是看到了阿姨生活的家,那个环境是什么样的,然后同时也延展到一些你的朋友,你的信仰的圈子,你的社区这些东西,就是感觉娄阿姨生活在一个系统里面,然后这个东西好像......我很个人的感觉,对你的生活对于你是有一种像是滋养或者说疗愈的东西。对,感觉娄阿姨生活在一个很自洽的环境里面。我想问阿姨在拍的过程中,你有像鹤松一样的这种寻求的感觉吗?或者是说你和儿子的关系,你感觉在这过程中有什么新的感悟吗?
娄文菊(作者):我觉得从这一年多的拍摄,拍我自己,我俩通过拍吧,我们两个比以前的时候交通的时间比较频繁了,因为以前就是,有事情了,就我们两个通电话,没有事情了,各自忙各自的。但通过这一年拍摄,有时候我俩需要看片子,需要讨论,需要在一起说,交流也多了。更多地通过这个拍片子,让我们两个关系没有这么僵硬了,也缓解不少,通过拍片子让我自己也能够去更多地降服下来吧。
郑鹤松(作者): 我问你个问题行吗?你刚才说了解,我觉得我了解你很多年了,我拍你很多年了,我知道你都在干嘛,包括你所有的每一次走祷或者是每一次的聚会,我都知道内容是干嘛的。那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你了解我吗?
娄文菊(作者): 还不大了解,了解只有一部分。
郑鹤松(作者): 我觉得可以想一想为什么。
庄炜(主持人):对,刚刚还有一个问题给阿姨的。就是你在这过程中你有寻求的感觉吗?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娄文菊(作者):有寻求的感觉。第一个就是我感觉我每天的生活更多的是寻求神,有时候他给我的话题,我需要带到老师面前去处理这些问题,他给我处理每一个问题,我都要好长时间地来处理,我才能够去下一次面对的。因为有很多问题不是我能处理的,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但是他不是多太明白,有一天他会明白,原来我俩更多的是在一起,你看就是交谈的时候就是碰,但是现在我更多的是不说了,就是说了,他更生气,说明白不了的时候也给他带来更多的烦恼。我不说的时候,他说说,过去就过去了,有一天上帝会解开这一切的秘密,就像客西马尼园一样,客西马尼园就是我们基督教的就是一个“榨油”吧,然后结出果子来,这是有一个寓意的,就是我们每天我们把我们的痛苦带到上帝面前,然后上帝释放我们,我们才能够走出来,这是客西马尼园的意义。就像我通过拍这个片子以后,我俩激烈争吵的时候,去争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其实我看了以后,我里面都在问我自己为什么要去争论。其实争论也没有什么意义,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带来的更多的他更生气,如果我不说话,事情不会这样糟糕。其实有很多事情,当你走过来走过去的时候,回头看看的时候,都是老师,都是很深刻的一个教导,就说那么多。
庄炜(主持人): 谢谢娄阿姨。我再说一点,我其实在看这个片子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对话的部分和日常的部分它就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然后会觉得说,鹤松和娄阿姨在讲话的时候,在聊的时候,感觉就是你们关系之间好像一切都是问题,经常给我听得觉得好困顿了,但是看阿姨的日常的时候,包括到结尾的时候,你们同框然后一起做一些互动的时候,就感觉只要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一切又都不是问题了。我会有这种非常个人的感觉,所以我就会在想,你们这种之间......母子的对话,它感觉是一个很特别的状态。如果延伸这个的话,我会有点想问鹤松,你在这个创作过程中,你觉得和妈妈对话感最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娄文菊(作者):我觉得我在某些层面上发出一种咆哮或者某一种狰狞的时候,我觉得我存在了,那一刻。就是好像我必须要用力地撕破我们俩存在的某一种夹角,就把我夹在中间的那个夹角,夹在一种我和她和上帝之间的某一种夹角,这种夹角对我来说很痛苦,但同时除了创作者之外,作为她的儿子来说,我很理解她。对,我这种理解是出于某一种生活上或者是作为母子上的一种理解,就是我理解为什么大家会现在去选择这种信仰,但是我同时作为我不能理解的就是,我们在这个之外,我们为什么不能再去建立一种更好的关系?就像她刚才说的她不说话,那不说话就能结束吗?不说话我们就能开始吗?这不能完结,你要明白我咆哮的原因是什么,我在向你指责的是什么?或者说我们在一个片子建立起来的某一种空间,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更珍贵的,是我看到的。
并不是说我觉得你没有看到,而是说我希望通过我自己的某一种尝试,让你看到我也在向你靠近,这种向你靠近是很艰难的。但这种艰难我把它放在一个创作者的片子里面,我想大家看到的可能只是这一个片子,但实际上我在我的生活里面是有很多不屈的,或者是有很多这种来自于自己的不屈,但同时又遭受到委屈。就是我为什么要遭受到这样一个生活?就是你们离异了,我只是希望重新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希望有一个母爱而已。这是一个人类终极的问题,就是需要爱,一个孩子需要爱的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它如此地复杂,在这个家庭里面,它有死亡,它有宗教,它有我们之间的这种隔阂,我觉得放在片子里可能就是我希望我妈看到我们有某一种空间被打开了,我不希望这个空间就像你说的你的沉默,可能我们又把这个空间给关闭掉了,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最可惜的。
庄炜(主持人):谢谢鹤松,我刚刚问题就是先问这么多,我看到有一个Maggie举手。
Maggie:我刚刚举手是因为你刚刚的那个问题,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受,然后我也想本来是想接着问鹤松会不会觉得语言很无力,特别是在你已经拍完这样一个片子以后,其实是有了很多影像的东西,这个时候你再去处理跟母亲的关系,再去尝试理解她,尝试理解你们的时候,语言还有那么重要吗?它是唯一的方式吗?对,但是你不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可能也很难回答,我想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片子,这是我第三周看母亲的影展,然后非常喜欢,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很有勇气做出来这个片子,然后我也是看得我也蛮感动的,但是每次在你跟你妈妈说话的时候,我会想起来我跟我男朋友讲话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很搞笑,然后我也在尝试理解你对母亲的依恋或者期待它是怎么样的,然后你就呈现出来了两个都很复杂的......也不是复杂,就是没有那么简单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出来的人物的形象。然后就先说这么多,其实也不是要你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啦,但你也可以多说一说。
郑鹤松(作者):谢谢。对,因为这个片子它其实是有个时差,因为这个片子其实是在1月份就做完了,但是我妈妈她们排练母亲影展是在12月份开始的,其实我们再往后已经有一个更新的推进了,可能就像Maggie说的,我们可能已经不再停留在语言的上面,其实我们已经在往前走了,可能我妈妈现在她也很自觉地在拍了,所以我们某种层面上其实已经打开了更多的空间,可以交流的空间,这就是比现在这个影片里面看到的这个空间要更多一些。
Maggie: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是,我看到你片子里面我也蛮喜欢一点,就是你会用一些比如说在你的电脑上面放出来的影片的部分,然后旁边是你妈妈躺在床上,然后还有类似于你们在投影前面的照片,就是有一个类似于舞台这样的设计。然后我就也想问一下这些影像背后你的一些考虑或者想法是什么?
郑鹤松(作者): 好。因为这个影像的部分其实我之前就有设想,因为我这次我们俩拍这个片子,我们谈的东西很多,然后我就拿了很多之前的照片,是我妈妈没有的,因为我妈妈改嫁以后她就去到山东了,很多照片她其实都没有,其实都存在我这边,然后我就给她看这些照片,然后我们就会分享 一个日常的、回归到正常的母子的,就是说我们在看这些照片在干嘛,然后我觉得到后面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有一种转变了,因为她已经答应要做片子,也答应要做剧场了。我觉得好像我们可以没有这么假地去做这个影像了,因为我之前很早的时候,我觉得我就可以开始做,但是我觉得我会心里不舒服,那个不舒服就有一个来自于创作者的体感,我也可以跟母亲就是这样很假地......我们俩就假装自己很好一样,其实没有,但是我这次回去再回到那么长的......这个片子1分40的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回到了山东的时候,我们俩在一起编辫子的时候,我察觉到某一种异样,就是我们俩发生了某一种异样的变化,这个异样的变化就是好像我们俩并不太在意某一种关系了,这个其实对我们来说挺重要的,从我的理解上来说,我觉得我好像可以去跟她做一些我原来不太想做的事情,或者是觉得没有达到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是一个时机。当然其实我跟我母亲......就上次回去其实做了很多好玩的事情,然后其实这个只是一部,我觉得可能是有点贪心,就放上来一点点,其实我是想放在下一部,就和我母亲共建的一个......帮她来辅助她自己的一个影片的上面,就是帮她去梳理她的人生。因为我觉得在草场地里面,我通过写去梳理我自己的人生的时候,我觉得这种回看是很重要的。那我相信我妈妈在妈妈工作坊里面,就是各位妈妈,她们也都回溯自己的人生去讲的时候,我觉得某些层面上给我妈也有很多的想法或者是开解吧,所以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觉得可以去做一个这样的设置。谢谢。
庄炜(主持人): 我看聊天框,清莲阿姨之前问了一个背景的问题,她在问片中是什么原因使你们分离了这么长时间。
郑鹤松(作者): 你来说吧,妈。
娄文菊:我刚才也在说这个问题,我和他爸爸离了婚以后,我们闹得也很僵,后来没办法,我才找了一个外地的走了,来到山东,就是他没办法,他爷爷不愿意放开他,他就跟他爷爷,所以我们两个分开了。分开以后,我在山东,他在河南,我们两个有很多无奈吧,不是人能掌控的,有些事情。
黄凌超: 我想问一下娄阿姨,就是我在看的过程里面,其实能感觉到鹤松他好像很希望你能靠近他一些,然后比如说好像你一直在讲说什么来北京看他一下,他会否认说其实不是说只是来北京跟他生活,但是我感觉看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去,反而是他就去了你住的那边。然后这个时候,我其实在这个过程里面,我会在想也会有点着急,然后也会在想就是说上帝难道没有一点......不能完成这么一个很简单的心愿吗?就是上帝难道不会说让你要去北京看一下,你看一下鹤松,跟鹤松一起,比如说就一个礼拜也可以啊。我有点好奇这个事,我想问一下娄阿姨。
娄文菊(作者): 可能我们人认为的,我可能给他几天时间就把他遗憾能给他解决,如果说我没有信上帝之前,我可能会那样做,但是我信了上帝以后,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肉体上能处理的,就像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每天我都要为了这些事情祷告,这些矛盾啦,这些给孩子的伤害,我要去带到上帝面前去处理。我们只有通过上帝来在他里面做工,在你心里面做工,你里面真实地释放的时候,这些问题迎刃而解,就像你和你家人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如果你不从心里面去处理,表面上你好我好,但是里面有一天有一件事情相碰的时候又爆炸出来,因为我知道我是没有力量去处理好这些问题,我只有让他也带到上帝面前,我们都把这事情带到上帝面前,上帝会还原,就像现在这样,他慢慢地他通过拍片子,我们两个在一起交通,他了解我的生活,慢慢上帝会让他看到妈妈的本相,看到妈妈也是有很多无奈和无助的,并不是我去给他几天问题就能解决,慢慢时间长了,这个话题他就不会再盼着我去住几天。
黄凌超: 我感觉不是说你过去就能解决,但是我觉得就好像鹤松也一直在讲,就是说他希望有一个过程。我觉得上帝应该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是说你过去就能解决,可能也是因为我在这个片子里面好像没有看到上帝在这方面有一些怎么样的回应,比如说鹤松他对你这么多依恋,他的这么多需要,然后你如果带到上帝的面前,上帝是怎么跟你说的?就是感觉这些东西好像没感受到。
娄文菊(作者):鹤松知道我们2023年的春节,我们是29从我们山东出发到北京,他们各个地方都赶到北京,我们过年在北京过年,但是我们过年我们去在那地方去走祷,当时从年头的时候买了很多吃的,买了好几千块钱了,因为他跟我商量,就是我去走祷完以后,我在他家住几天,当时就跟你现在说的我跟他几天时间,我也是凭肉体说的,我可以到时间走祷完以后,他们都回来的时候,我在你家住几天,但是我们在北京走祷完以后,我们决定回来,在中南海最后一站结束的时候,各自订票的时候,牧师说你们各自祷告,你们该如何......
章梦奇:今天晚上确实这个放映是非常的特殊,我想大家可能也经历了这么多次,也知道大概什么话题是会让我们这么周折了。我们那就麻烦一会儿,可能是阿姨吧,阿姨可能就想一个另外的一个词语来替代一下一些词语,可能这样我们就不需要不停地被踢出去再返场进来,这个事是没办法,好,那继续吧,雨山。
雨山:我是想说就是我看了之后特别感动,而且我觉得文菊阿姨特别特别地通透,很有智慧,而且很有勇气。就包括文菊阿姨说缺失的东西已经很难弥补,但是还是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获得救赎。我觉得特别能够理解,但我也可以理解鹤松特别执着地想要去寻求靠近,而这种张力正是这个电影的感人之处。然后我想提出的一个视角就是,我们不停地......这里面很强的一个诉求就是说,当一个母亲她在母职缺失的时候,似乎就一定需要重新去扮演一个好母亲,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期待一个母亲就要扮演一个好母亲?为什么就是当社会对一个女人一个母亲这种诉求,当它变成你最亲的人对你的要求的时候,真的很难很难处理。如果是一个陌生人、社会人把这种压力强加给你,你可以说我不,但当他是你最亲的人,对你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你很难拒绝。所以我觉得文菊阿姨她可以坚持自己的选择,并且去解释她为什么要这样地选择,并且说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会有这样一个救赎的时候,我是觉得非常感动的,而且这部电影能够把它很真实地呈现出来,非常非常地厉害。
另外一个点就是说,整个电影中其实不光只有说去北京还是到郑州这边一个城市(我没有听清楚是哪个城市),没有一个就是说到底是鹤松到文菊阿姨这边来,还是文菊阿姨到北京去,除了这个矛盾,这个是因为讲得比较长的,所以我们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鹤松的心路历程,包括他当时抽了一根烟之后,然后就感觉......啊那我就去吧,那个镜头特别能够感同身受,你下定决心说好吧,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我觉得这个非常了不起,他虽然很执着于他的诉求,但他最终尊重了您的选择,然后去走向了您,我觉得太了不起了只能说,然后用影像表现出来的那个过程也是非常非常有利的。
然后第二个我是觉得有一点点遗憾的是第二个矛盾,我本来希望能够看到更多,不过可能因为那样电影会太长,所以没有剪进去,也许会在以后的片子里面出现的,就是关于鹤松的性取向的问题有一个讨论,然后文菊阿姨慢慢地接受,这个我也觉得特别了不起,因为一般在我们的教义里面,至少我在国外了解到的他们是很难接受的,但是文菊阿姨却可以通过一个爱,并且在她这个理论中接受这件事情,我觉得真的是很大很大的智慧,特别希望电影里面能够更多地呈现出这个心路历程是什么样的。这部电影里面我觉得看到了更多的是鹤松的心路历程,但是文菊阿姨的心路历程,特别是后面转变的心路历程,没有特别详细地就是把它表现出来,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期待,之后的《寻求之路·三》能够看到,对,这个好像不是一个问题,但是就是很激动地想要表达一下。
庄炜(主持人): 谢谢雨山。对,刚刚雨山说的我特别有感触,特别是我觉得我今天在看这个片子的时候,我其实有点不知道做主持我要怎么样去把自己放进里面去想。因为我感觉......比如说我的家庭,我和我妈妈的关系跟鹤松和娄阿姨完全是另一种相反的东西,以至于我在看的时候我会有一点点的羡慕,就是说我觉得我和我家人的关系是那种......这种爱或者说这种家庭这个东西,它限定的东西它太多了,就那个纽带它太牢固了,反而带来了一些东西。所以当我在看这个片子的时候,我感觉就是不需要去界定它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关系,是不是正常的母子关系,不需要去想这些概念,我觉得反而是鹤松和妈妈这种不一样的背景,反而是给我带来了一种想象,原来还可以是这样子的家。然后包括教会它是不是对于阿姨来说,它也是一个家庭。对于鹤松来说,其实你也有自己的家庭,就是在你的生活空间里面,其实你们都有这个东西了,那为什么我们还会去寻找传统意义下的这个家庭,或者说母子这个东西,就是想到了这些。
娄文菊(作者):其实刚才雨山所说的这些问题,以前真的看见郑鹤松那个状态,就看见我,原来我比郑鹤松还能说,还能变,那是我以前,看见郑鹤松就看见我了。但是从我走上信仰这条路以后,并不是阿姨有智慧,就是我真实地认识到我自己啥都没有,我也认识到我的本相。其实以前的时候,别人说我没有爱的时候,说我不好的时候,我就起来跟别人去争辩。但是后来从我走上信仰那条路以后,我确实看到我自己的本相,我真的没有爱,有很多问题不是我自己能去处理的。有些事情发生,其实我经历这些事情,将来我会去服事这一块,因为现在有很多家庭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因为我们既然走上这条路,你看现在有很多社会上的家庭,他们遇见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会更早地陷入一个苦难的环境里面,走不出来,我走出来是靠着信仰走出来的,所以说我每经历的每一个环境,以前我也发怨言埋怨,我也曾经跟他吵,跟我信仰的那个人吵,跟造物主吵,但是后来吵着吵着我就明白,我所经历的都不是突然的,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经历都不是突然的,我只有说是我们都各自就是带到信仰里面去处理,有一天郑鹤松会明白,其实人人都理解各人了,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大家小家都一样,我们这个社会是一个大家,我们各自的父母加儿女,这是一个小家,小家的问题和大家的问题都是一个处理方式,所以我们更多的都各自回到各自里面去问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奢求我们自己的想法都退一步的话,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所以说我也希望通过拍片让儿子更多理解我,也知道妈妈也有很多无奈,妈妈也不是铁人,就跟我们这次妈妈剧场一样,各自的妈妈都有很多的说不出来的苦楚和心酸。其实让更多的儿女看到妈妈也不是铁人,妈妈也不是巨人,妈妈也需要依靠,妈妈也需要更多的爱,也需要更多的理解。
番茄: 文菊姐,刚才其实我是凌超发言的时候,其实我是一直心里特别好奇一个问题,其实想问问你们的理解,又怕说到很多关键词就是再出现账号又异常的情况,但是我现在就假设用一个代名词,用A来表示就是文菊姐所信仰的东西,我就想问,我一直好奇的就是当你有什么事情不断地去问A的时候,祂是用什么方式回答你,祂是用一种就是说给你产生了让你心里有一种感受,然后你是内心有一个答案是自我回答还是说通过你们那个群体里的某一个比你位置要高的一个人,通过他的一种传译,直接给你的?
娄文菊(作者):当你问祂的时候,祂会给你在心里面有一个很强的意念,是你本来你不想要的一个意念,我本来想要的,不是这个意念,但是祂反而祂给你这个意念,就让你一直地降服,就你降服祂去做,但是你做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超乎你的想象,都迎刃而解了。
番茄:就是你自己心里深处那个答案也是那个 A传递给你的,是这个意思吗?
娄文菊(作者):对。祂传递给我的都是相反的。
番茄: 那我知道了,我一直有点好奇这个问题。再多说一点,就是郑导这个片子,还有娄姐共同完成这个片子,反正我是挺喜欢的,确实是我对郑导还是有些钦佩的,我觉得他挺细腻的,就是说做剧场或者做片子,我觉得在这个片子里我是看得很清,就是说那种母子的关系中展现得很真实的东西在里面。现在从我们妈妈......我也是妈妈工作坊妈妈剧场的一员嘛,就是我觉得从去年我们妈妈工作坊,还有今年的妈妈剧场,然后我又看到又注意到最近好像综艺上也有一个叫母女的,请了一些明星和他的妈妈就做这个综艺,好像我觉得也是新出来的一种东西。还有前一段时间王濛就是在讲自己的母亲有一个十多分钟的演讲,也吸引了很多人来谈母女关系。然后王濛说的她有一句就是她是短道速滑的一个冠军嘛,她有一句话让我挺深刻,就是说她说她的母亲是献祭了自己的自我,然后成就了她的自我,然后我就在想,娄姐的自我在哪里?就是之前的自我在哪里?如果现在的自我我觉得她是献祭给了 A,她把她的全部的自我献祭给了祂,然后我就觉得我们可能在各种母女或者母子关系里,可能我们在这里边思索,在这里面探索的时候,我们可能是希望更多地找到一个自我。
可能大多数的母女关系是母亲在孩子小的时候可能失去了很多自我为家庭,为什么,然后可能还有一些母亲可能会在孩子成人的时候,用一种可能控制的,或者认为她们觉得好的方式在剥夺一些孩子的自我,但是确实在郑导和娄姐这个片子里可能又不太一样,如果说从娄姐身上,我觉得如果从“自我”这个词来说,我是觉得娄姐的自我是献祭了,全献祭给了其他,郑导虽然说是母子的关系,我看到的郑导他内心里有一个非常比女人还要精致的那么一个自我,除了从外形还是说他自己,我看到他就不断地跟母亲说,他想让母亲来他那住的那个感受是我能共情到的一点,就是可能他在寻找一种爱,小时候没有得到,可能他希望在他那种他有自我的一个空间里,他很有安全感的一个空间里,母亲再来到这个跟他一起生活在这个空间。可能他今天出去工作了,回来到家里母亲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或者走的时候,母亲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我走了,回来的时候可能母亲跟他共进了一个晚餐,可能这个是他想找寻的一些东西。我大概就说这些,我感受的一些东西就分享一下。
洛洛:我说一点。我对这个影片我都还哭了两次,对,看到鹤松哭也跟着哭,然后我会觉得这个影片展现出来的,还有就是鹤松和文菊展现出来的那种勇气、坦荡和无畏无惧,就是说在我的认知里面,我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影片,就是母亲和儿子可以这样来用影片来展现。当然说儿子就是心路历程因为鹤松在邮件里面写了很多,然后对鹤松的这个经历有一些了解,儿子需要母亲,母亲需要信仰,就是说这里面有一个好像是说鹤松在影片的前部分,我能够感受到就是说对母亲的信仰的不理解,到后面我觉得像文菊参加母亲影展,或者是说配合鹤松的拍摄来拍摄自己的生活,我都觉得是说双方都在往彼此靠近,刚才鹤松说这个靠近对他来说很不容易,相反的我理解对文菊来说,这样的靠近也非常不容易,但是这个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而且文菊在这样的现实环境当中,在她有自己的信仰当中,她能够理解鹤松的取向,这个是不是一般的母亲能够做到的。对,刚才雨山她说在国外这个都做不到,刚才庄炜说的另外一个羡慕,我很羡慕,对,我很羡慕。然后我也会想到我跟我女儿的关系,我们俩当然从小我的女儿当然是在我们的爱里面长大,但是这种更深层次的交流,没有。现在她理解我,她也支持我,她也尊重我,但是我老是觉得不够,对,我觉得不够,所以......我没有语言了,我觉得太棒了,太棒了。
庄炜(主持人):谢谢洛洛姐。
胡涛:我接着洛洛姐谈到的这个,这个影片里面,其实它有很强烈的两方面的一个需求,也就是鹤松的一种母爱的需求,还有娄阿姨的一种似乎寻求某种信仰的那种寻求的东西。
所以这两个寻求是非常明显的在这个影片里面,而且这个影片取名为《客西马尼园》,对,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这是一个“嘎”的祷告的,然后在这种双向寻求之中,它出现一种互相的尺度,或者互相地在寻求一种担责,更有一种死亡的东西,还有一种分离分别的东西,都在这里边,揉杂在这里边,似乎又彼此地在寻求这种抽身或者抽离的东西,所以带着......我刚才听到鹤松说过一个词,我觉得非常好,他刚才说他的写作里边有大量的一种回望,我觉得“回望”这个词特别好,就是因为这个片子,因为我了解到你之前写的文字,所以我知道你这个片子底下的大量的一个背景,所以我理解这种寻求另一个面向,它可能就是一种回望,但这种回望它指向一种什么?它指向一种回望鹤松的某种人生,或者回望一种娄阿姨的一种人生。
在这种回望过程中,它又逐渐地走向一种就是无限地接近于回望,它可能就会抵达到此刻的某种寻求的东西。它可能就是为什么现在不得不去借助一种信仰的寻求,或者为什么不得不借助一种母爱的寻求?我觉得这两者它像一个硬币的正反面一样,那是不可割舍的。然后我觉得起这个名字它也有非常深的寓意。娄阿姨试图用一种信仰来让自己的人生得到某种救赎,或者某种宗教里面称之为“告解”,然后鹤松也在某种寻求母爱的这种来去弥合出他童年或者他人生的某种“告解”。我理解中“告解”它不是一种祈求原谅,我觉得是求得内心的一种治疗,我觉得这个片子它有一个非常非常直观的东西呈现出来,就是鹤松与母亲的面向,寻求的面向出来,这个片子毫无疑问是非常尖锐的,但是回望的那种部分,我觉得它可能也是让这个片子更加结实的一个部分,有可能通过某种回望的东西,它可能抵达到某种人生的“告解”或者人生的某种治疗的东西,包括娄阿姨的信仰,我觉得这个片子有很多线头值得思考,或者说这个片子还可以往下纵深下去,对吧,这个片子在妈妈工作坊里边,它可能又已经升华到另一个层面,我就说这些。
庄炜(主持人): 谢谢胡涛。我感觉我有一点点,如果没有人说的话,有一点点想补充的就是,我记得很久以前的时候,某一次草场地讨论的时候,好像是哈比还是谁说的,一个就是说人的问题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有一些我们人生遭遇到的一些处境,它不是一个像长了一颗东西或者说卡住了,不是一个我去fix它,然后它就完了的这样子的过程,它更像是一个不是说对症下药这样子解决,而是它是只能通过一种梳理和记录和不断阅读这样子的方式,来寻求一种不断的相互理解和认识的过程。
所以我会觉得这个片子它给我类似的感觉,我会觉得鹤松和娄阿姨之间其实没有问题,就是你们的关系也不是遇到那种问题,但是也恰恰是因为这个东西它变成一个你只能放在创作里面去用梳理的方式来去呈现的一个过程。我觉得这个也只是说鹤松厉害的感觉,真的看到了其中的那种张力,并且选择用创作的方式去面对它,然后他让我感觉这样子的这个是挺牛逼的一个地方。然后他也会让我觉得像二次分娩,当我们在谈这个东西在创作里的时候,它不是一个一次性的东西,它其实有点像是在整一个人生里面不断不断不断我们要面对的,会遇到的一个东西,包括哺育它也不是生下一个孩子就结束了,而是会不断不断不断得去做的事情。然后,对,当我们找到了这个线路的时候,它就是一个所谓的“解决”了。我不知道我说的会不会很乱。
郭一骄: 我其实没有太想好,我就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吧。既想问鹤松,也想问娄阿姨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刚才聊了很多很抽象的概念和词,那我问一个具体的问题,我看到就整个影片无数次地涉及或者说再现了关于爱的问题,无论是爱A还是爱母亲,还是爱儿子,还是爱世人,爱的对象非常清晰无比,以至于清晰到当两个人爱的具体的对象没有办法相重叠或者说相融合的时候,矛盾产生,这个可能也是某种意义上这个影片出现的一个原因所在。我觉得鹤松通过再现通过影像创作和母亲重新建立起一种联系和互动,某种程度上爱的对象可能也会有改变,但是我的问题就是说发出爱的行为,发出爱这个行为动作或者说发出爱,这个行动的主体又是谁呢?刚才番茄阿姨问了很多类似的一个问题,就是谁在爱?我们爱的对象非常清楚,但是究竟是谁在爱着这些对象?
另外就是由此牵扯到的另一个问题是,不论是娄阿姨她那个体系里面的对于爱的定义也好,还是我自己感觉鹤松通过影像想去再现,或者想去寻求想去重新捕捉的那个结果也好,爱只是一个过程,那它最终导向的东西,我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否正确,但是按照娄阿姨的信仰体系,它可能是救赎。我现在还不太能够总结鹤松他究竟想要找寻的最终的借由爱这个手段和过程达到的那个点是什么。但就从救赎这个观念来看的话,它何以成为可能?究竟在救赎什么?救赎怎么会发生?这是很具体的一些......怎么讲,既牵涉一个神学的理论,也牵扯一个具体生活的一系列的行为,所以我很想听二位再去阐述一下你们自己的一个观点或者说思考。尤其是在母亲剧场在拍摄之后,对于这个问题或者这一系列问题的理解,两个月后会有什么变化或者不同?
娄文菊(作者): 我回答你这个问题。有很多时候我们不认识我们自己,特别是我,因为我以前就像鹤松所说那样子,我想你这样去做你就这样去做。当我原来我按照我人的意思去做的时候,我的婚姻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原来我跟我爸对抗,我爸爸说我哥哥说我都不听,我就按照我想的那个意思去做,所以说这个人里面欲望没有止境,人是有限的人,如果我不认识我自己,我这一辈子我走到老死,我都是碰壁,不单是婚姻,而且是跟人,和任何人的关系,跟我家里人的关系,跟外人的关系,跟儿女的关系都是一团糟。从我找到信仰以后,我认识了我自己,通过认识我自己以后,我按照祂那个带领,造物主带领我去做的时候,一切的环境都在改变,有很多事情我们人脑袋瓜想不了的事情都在改变,所以说我认识到我自己不行,我自己不能再按照我前几十年的路去走了,因为我是12年心里有信仰的,我40多岁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白活了,我说这些年我真的白活40多年,我把我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一团糟,所以说我在省察我自己,原来我爸说,闺女,每一件事失败不可怕,不去思考你失败的原因是最可怕的。
原来我从来不想后果,我只管往前走,我都认为有钱我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拼命挣钱,所以说当我有了信仰以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金钱可以去处理的,所以说我在省察我自己,凡是我走每一步路的时候,我去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我都要停下来,我先去问问造物主,我该如何下一步去做,我不再用我自己脑袋瓜去做的时候,我相信有一天一切都会转变,这就是为啥我不去回应郑鹤松,郑鹤松说的是好意,因为当时我嫁到山东以后,我娘家是河南的,我父母我就没有空照顾了,但是我来山东一年多以后我父亲去世,后来我母亲在我40多岁的时候去世,就是我觉得我可无能为力,生我养我的人我没有照顾他们,我觉得我自己我都是一个很失败的人生,我也没法去教导我的孩子去对我怎么着,奢求我的孩子对我怎么着。所以说我只有说我人生的路,我不再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在我妈妈死的时候,在殡仪馆放的时候,我在我妈妈跟前,我妈妈死了两年我没有笑过脸,我丈夫都觉得可怕,我笑不出来,我觉得我这一生我没法弥补我自己,没法弥补我的母亲,我也面对不了我自己的软弱。所以我母亲走了两年,我没笑脸,我丈夫给我妹打电话,他说你姐姐这样不行,每天都不笑,再高兴的事情也笑不出来,就我看见人家那老太太像我妈我都哭,我看见人家发丧我也哭,跟我没关系的人我也哭,就这样子。到后来我妹妹开导我,等我有信仰以后,我带到造物主面前我才真实地得到释放,我认识到我自己就是个罪人,我一个罪人我也干不了啥好事,我才接纳我自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别人软弱,别人犯罪,别人不好的时候,我才能够去接纳别人。
但是鹤松认为说,我丈夫去世以后,我也陷入这个环境里面,他让我上他那里去,他带我去玩玩,给我买件衣服,因为我年轻时候爱穿,就是他尽了孝,到将来我走的时候他没有遗憾,不像我母亲躺在那儿的时候我哭得一塌糊涂,我认为我对不起我妈,我儿子害怕,我这个状态使我儿子害怕,他认为将来你走的时候我不要留这个遗憾,他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跟他说了,我说我已经很感恩了,你已经对我很好了,但是他自己的意思是就按他的想法去做,将来我死的时候,他在面对我的时候,他不落遗憾,我儿子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认为说,我自己做不了啥,我自己也处理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事情发生了的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你只有说是慢慢地我不再去犯这样的错,引以为戒,我每走一步的时候,我小心去按照造物主给我的带领,我去做的时候,给儿女尽量地减轻再造成的伤害,这是最大的弥补,这就是我片子给我儿子一直讲,一直说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就说这么多。
郭一骄: 鹤松有回应吗?
郑鹤松(作者): 对,我觉得一骄问了,我就回应一下。我不知道一骄算不算打在棉花上了,但是也差不多了。因为我母亲她在她所在的组织的框架下,她有一套非常缜密的自我的逻辑,我想这种自我的逻辑,它的建立或者是它的所谓的救赎,我想最大的落脚就是我母亲的救赎就是在于她自己,她如何用一种方式来接纳自己,我们可能是以创作的方式,那这部片子里面可能是我以爱为名里面夹了很多私货,这些私货我也和我妈去光明正大地讨论出来了,比如有几个镜头,比如她去做项目,大家看到有很多那种机器,然后很多阿姨坐在那,台上有人做见证,我就问她,你觉得这种见证和教会的见证有什么区别吗?它在你们某种层面上意图有所不同吗?
这些问题都在里面被探索到了。还有一个关于母亲的真身的问题,我如何在这个片子里面让母亲现出她的真身,这个真身指的是她非常虚弱,将面临死亡的身体,一个是她在敲镜子的那一刻,还有一个是最后的很漫长的镜头,就是能看到四个内裤在那个上面。对,我觉得那一刻她自己拍的时候,她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她的那个内衣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好像她是一个平常人家或者是一个平常女人,我觉得这两个真身时刻是我最喜欢的。
我觉得我和母亲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总谈论到一种我们谈论到的关于未来,他们讲的未来。这部片子去年那个片子也讲到一种未来,就是你们看到A将会再来到人世间,或者是他们看到在.....她对我的期望是我以后会去理解她,就是她对于爱的落脚是在某一种很遥远的未来。我特别执着于当下的某一种触动,或者是某一种你的真身出现在我的身边,这种即刻的,因为我在想这事呢,可能是有一种两代观念的不同,我可能更在意的是某一种不确定的世界里面,我在当下的一种真实的感受可能对我来说更为重要。
我插一下,我当时看到赵诣的那个片子的时候,某些层面上好像觉得,天呐,我觉得赵诣应该非常懂我吧,天呐,我觉得我们都对母亲那样的呐喊了,甚至都已经撕扯自己了,把自己都撕碎了,放在了母亲的面前,我还能怎么样?我只能接受。就像刚才黄凌超说的这个,她是我的母亲,我的小姨,我的舅妈,她们就是我的原生家庭,她们就是进入到了这样的一个宗教里,进入到一个自我体系里面,我怎么样和她们去搭界,或者是怎么样去和她们去认识,在这个里面我反射到了我自己的一个生存的空间,我觉得更为重要,不然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会面临一种崩溃,就是我既没有办法接受我得不到母亲的爱,然后我又没有办法接受母亲是一个像正常人一样的一种情感,甚至没有办法和她进行一个沟通和交流,所以我必须在某一种层面上去阅读她们,这是来自一种被动的救赎,就回应一下一骄的问题,谢谢。
章梦奇: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有点时差,所以我可能会脑袋有点晕,但是我还是挺想再问一下。因为鹤松刚刚讲到正常和非正常这个事情,然后刚刚雨山里面其实也谈到了,作为母亲的文菊,她如何面对所谓更多人认为的所谓不正常的无法接受的儿子的......就不正常的儿子,还有一个不正常的母亲和一个不正常的儿子在一起要寻求爱的时候,他们俩居然碰不到一起,当然这就是创作或你们之间故事的一个非常......大家说的张力也好,或者是它的一种特别和指向的那种莎士比亚式的悲剧的这种东西在你们的故事当中吧,反正不管怎么拍,它都是有一种错位。原本认为你们俩应该是非常能够接受彼此的状态下,居然还是无法同步,这个东西我也觉得好像同不同步也不是很重要了。我就在想鹤松的诉求是什么?
因为我其实看第一遍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文菊阿姨拍的部分,她拍的日常的部分,买鱼,然后剪枝丫,还有反正她在自己的房间院子里面捣腾的这些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感觉特别有意思。它跟五花肉阿姨和戴旭他们俩的《两地书》如果来做对照的话,五花肉阿姨她更有一种表现能力,或者说她把一种她自己对生活的感悟,在她的很惊艳的镜头里面,可以准确地表达得淋漓尽致,这是五花肉阿姨的超特长的地方。但那个影片里面也正因为五花肉阿姨的这种特别的地方,让影片变得非常地......节奏啊、情绪啊等等各方面,那在这一部你们俩之间的片子里面,文菊的拍摄非常地稳定,她几乎就放在那,然后去做她的事情了。偶尔我们看到了她参加活动,她去了一个更奇怪的组织,然后她跳舞、她听歌、她非常悠闲等等,她的正常和她的偏不正常,都出现在了一个日常当中,一切都好像变得非常地正常。那个就很有意思,然后鹤松去阅读文菊阿姨的日常也特别地有意思,这个片子就让我觉得可贵也非常棒的一点,也就是这一点。就是鹤松是倾心的、全力来去阅读文菊阿姨的日常。
在这样的阅读过程当中,你可以看到儿子对母亲的一种包容,比他刚刚讲的这些话要柔和得多,就比他所能够直接用语言跟你讲的东西要更豁达得多,就是他在看你的日常和使用你的日常来编织他的影像语言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他的最柔软的部分,那个也是最打动人的部分。但是我看完第一剪的时候,我就很好奇,我刚刚跟鹤松就讲了,文菊阿姨的这边的生活我们非常地清楚了,也非常能够体会到你的阅读了。可是鹤松为什么要找妈妈?这个事情你就不清楚。鹤松在历经了一切的磨难,就是文菊阿姨说这些磨难我已经解决不了了,我只能面对我未来的时候,让这些苦难不再加倍地出现,可是对于鹤松来说,他所有经历的都是从母亲到他自己的年代的这种遗留问题,在他的身上是他的此刻吧。那这个此刻的东西是怎么搞的,他好像已经十多年......我们从他的文字当中,尤其在最困难的跟爷爷一起长大到爷爷去世,他变成又一个人长大,面对这个世界的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扛过来了,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好的平和的日子,有了自己的家,然后有了自己的......所有的周围的环境都不错的情况下,他要找妈妈,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就有这种......鹤松在干嘛?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找妈妈?那么难的东西过去了,他需要妈妈,为什么?这是我看完第一剪的时候,我觉得最好奇也觉得最有意思的一点,隐藏在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这个版本里面是有的,就是出现了一些鹤松去排练啊,鹤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抱着猫跳舞啊,鹤松的一些日常好像出现了,但是缺了文菊阅读鹤松的日常,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对话还是在鹤松这边,就是鹤松的谜没有被打开,我就有这种感觉。就是刚刚好像群里面也是那个王凯问鹤松,你如果妈妈对你真的忏悔的话,你能接受这个忏悔吗?或者你真的需要这样的一个忏悔吗?你真的需要一个妈妈吗?那如果这个妈妈给不了你需要的这种你所触碰得着的、摸得着抱得住的这样的母爱,文菊的阅读可不可以成为一种......如果她开始的话,我不知道,所以我也很好奇,可能就说那么多,也想问文菊阿姨一个问题就是,文菊阿姨你看到鹤松拍他自己在北京的生活的时候,你什么感觉?你喜不喜欢他的生活的状态?或者说你看到他抱着猫在跟着歌跳舞的时候,你的心情是什么样?你看到他跟一群这种小伙子们拿着铲子在那排练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娄文菊(作者):我觉得他的生活我也能接受。对,每个人生活都不同嘛,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去强加给他,但是我觉得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他的睡觉时差,晚上做,白天休息,就这个是我给他提了建议,其他的我都能接受,我觉得他现在生活很好,没有我他生活得更好。
章梦奇:你这个要求挺像一个妈妈的要求,挺像一个普通的母亲对孩子的一个要求。你觉得鹤松有信仰吗?就这么问吧。
娄文菊:他没有信仰。
章梦奇: 他没有你的那种信仰,还是说他没有信仰?
娄文菊(作者): 他没有我这个信仰,他就认为我自己就想做我自己做的事情。
章梦奇:那个不叫信仰吗?那不是跟你做的一样吗?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娄文菊(作者):嗯,还不一样,我虽然有信仰,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我想做的造物主帮我做的时候我不敢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祂偏偏让我去做,那我也没办法,我也只有降服去做,就是这样子。
章梦奇:就是鹤松对于他的信仰来说,他比较任性一点,你的信仰不太能够让你那么任性。
娄文菊(作者):对。我的信仰对我有约束。就是郑鹤松就是我的从前,我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子,所以我碰了一鼻子灰。
章梦奇: 明白了。
郑鹤松(作者):我要回应一下,那不是。我觉得我们两个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我觉得可能我在30岁的时候,某些意识上的时候,我不能这样超过你或者怎么样,我觉得我在了解你的时候,我觉得是某一种层面上是超过了生活或者超过了一个母子的层面上去了解你,比如说我们在很早之前去解决性取向的问题的时候,也是我在走向你,如果你有意识的话,你会发现都是我在走向你,我不断地给你看一些国外的关于同志的电影,我跟你讲同志是什么,我甚至是用一个很好的成绩,或者是我到一个更高的现代舞团去大学当老师,在某些层面上可能就是在不断地走向你,我觉得这种走向不能说我好像很任性,我觉得我不是任性,我觉得我在邮件组里面去年写了这么多文字,一个人半夜抱头痛哭,那也不是我想经历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我不买现在这个车,完全可以买一辆宝马买个奔驰,我可以在北京的二环生活,我跟你讲了我第一年挣工资的时候,我一年挣了一百多万,我可以那样生活,我现在可以挣更高,但是我没有选择那样的生活,你没有想过我为了什么东西而放弃了那些好的生活吗?你觉得我们两个的差别是在哪里呢?
我觉得这可能是梦奇想问的。我不觉得你的信仰和我放弃我现在优渥的条件去创作或去思考自己的人生要落向某一个方向的时候,我不觉得我这个不叫信仰,我觉得我回应一下梦奇阅读的,我今天比较有意思,今天就是我们打得更开了,我跟我妈讨论我喜欢的男生的问题。对,就是喜欢......我现在的感情状态就是说我谈恋爱啦或者什么,当然这只是一个点,某些层面上好像应该更靠前,往前走了一些,可能比我们俩想象的要凸显得很多。对,就在这个阅读的上面,可能我也愿意某些层面上愿意献出一点真声,或者是出现一点,我觉得都是一种进步吧,对我来说,我不知道回答梦奇了没有。
章梦奇:什么......我有点没有跟上,就是你说回答我......因为我的问题是给文菊阿姨的,所以你的回答不重要,你自己去回答你自己就好了。但是你比起上一部我们去年放映的《寻求之路》第一部要走得更往前一点,你真的把自己放进去了,这个是一个很大的一步,这也是一个很难得的一步。同样如果我们撇开母和子的话题,稍微撇开一点点来想,这一部里面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具体的文菊阿姨的信仰圈之内的生活,非常地有意思,在我看来非常地有意思,它混杂了很多的东西,这种 A和B和C的东西全部都混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想象中的A,然后这个混杂的部分如何来阅读是很有意思的,我想可能也是鹤松正在接下来的创作里面也在持续进行的,那个就慢慢来谈吧。但我觉得今天的讨论好像这个话题,不管从你们母和子的关系上,包括我们刚刚一骄或大家提出来的关于爱的问题,胡涛提出来的,包括救赎的问题等等这些话题,好像我们日常中很羞于去谈这些词,借着你们俩的故事,我们把这些话题放在这谈了谈,所以挺好。
娄文菊(作者): 如果我不是有信仰的话,我不会把我这些东西暴露出来,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说郑鹤松说让我拍的时候我才同意拍,我觉得因为现在我面对任何人的时候我都很坦然,我也不再去藏着掖着,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藏可掖的,因为毕竟是发生的事情嘛。
庄炜(主持人):那我想稍微追问一下娄阿姨,就是觉得你和鹤松的谈话,你们的对话和你和你的兄弟姊妹们的谈话相比,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娄文菊:有。我和我们的教会里面说话,一般来说相对来说我们谈论的跟和肉体是恰恰相反的事情,因为我们这个信仰就是让你身上这些张力、老我治死,改变你这个人的性格,改变你做事的法则。但是我给儿子有很多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很小心地去说,但是我给我们教会的,因为我们信仰里面除了牧师以后,就是长老职位最高,但是我们那个地方就是信仰里面就是越是职位高,越是服事人,恰恰跟世人当官的这个概念是相反过来的。但是我们在服事他们的时候,我们说话都很直接,就是指出你的问题,叫你哪个地方去改正,但是我给儿子说的时候有很多问题不能直接去谈论出来,有很多事情还得考虑很多,还不能伤害他,还不能去把这个关系搞僵,还是有很大差别。
庄炜(主持人):谢谢阿姨。我感觉今天确实越到后面聊得特别多,而且是很大的话题。就是感觉也不知道该从怎么样的一个点结尾,但是好像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对。如果大家没有特别着急的问题的话,后面还可以继续在群里或者说再用各种方式来跟我们交流,然后我就收一下尾。今天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这么长时间的映后谈和看这个影片。
母亲影展我们是一个完全用爱发电的十几个人组成的小队,非常需要大家的支持,无论是金钱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支持都非常需要。所以欢迎大家来给我们打赏,或者说来买我们的东西。明天是“二次分娩”这个单元的第二次放映,要放映的影片是《到此一游》和《眼泪是最小的海》,是两个非常年轻的作者的片子,都是短片,也是会有能够激起很多各种话题的片子吧,非常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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