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炜分享
徐贲《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
“线上礼拜天”,源自草场地2019年北京秦家屯工作室开始的“瑜伽与读书礼拜天度过”,2020疫情,二月初,线上方式开始“礼拜天度过”,上午十点,集体瑜伽一小时,之后是读书会。参与者为民间记忆计划作者,以及草场地工作坊和放映交流活动感兴趣者。
读书会每次由参与者认领分享并主持,阅读分享书目为读书分享者自由选择。2021年起,开始马拉松式接力阅读分享俄罗斯作家斯捷潘诺娃《记忆记忆》一书,持续至2023年1月(共91次读书会)。之后,换徐贲所著《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为下一个阅读分享书目。
12月8日,“线上礼拜天”(2024年第46次)
读书会:庄炜接力分享徐贲《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第92次分享)
讨论抄录:章梦奇、朱钰喆
庄炜(广东乌石)、章梦奇(昆明)、杜焓莹(波士顿)、朱钰喆(成都)、郑忞(武汉)、吴文光(昆明)、李新月(吉林)、郭婧如(福州)、郭旭宏(香港)、黄凌超(深圳)、周依柔(重庆)、哈比(台北)、危友华(湖南)、刘晓倩(北京)、郑鹤松(北京)、洛洛(成都)、张萌(南京)、周小渝(昆明)、秋山珠子(东京)、车骁、番茄、杨娟、安妮、邵玉珍(北京沙子营)、张珊、小晶、魏志远
多年之后,一种对无法发声的沉默的恐惧又回到了我身上。
我回村最初的动力是寻找爷爷的家族故事,延续至今。今年我着重在拍爷爷家族的老寨,五月我在一位过世的远亲的家里找到了1960-1975年的家族通信,我看到了爷爷的父亲、二伯、四叔的字迹,其中有7封信集中在1973-1975年期间寄出的。
我试图用写作,在当下乌石村的一个老寨中寻找和50年前那场远方灾难之间的连接,由于绝大多数的信息都是缺失的,在画这条连接线的过程里,我渐渐发现这是一场我与自己之间对话。多年之后,我好像又回到童年时那场噩梦之中,得以与一种熟悉的恐惧对话。
然而,在村生活,意味着所谓自我寻找,始终有一条无法放下的现实之线……
文本分享:
《站在极权道德废墟上的雅斯贝尔斯》
当一个政治权威(如极权统治)违背文化传统的时候,它就不再可能形成有机的制度秩序,个人也会因此在它的秩序中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和定位。文化传统的崩溃会使得个人失去真实自我解释的实践环境。人在社会中无法回答“我是谁”的问题,成为群众社会意识形态蛊惑和猎取的对象。革命激进主义和民族主义狂热都是在文化传统崩溃时才最有机可乘的。
《见证文学的道德意义:反叛和“后灾难”共同人性》
迈克在狱中……由于孤独,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好在他的牢房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年轻人不说话。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疯掉,迈克开始对牢友说话。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搞怪、吼叫、说故事,为的就是让那个年轻人开口。迈克最后终于使他开了口。……
“我受难,因此你存在”这句话,和加缪在《反叛者》一书中所说的“我反叛,因此我们存在”是一个意思。马丁·布伯(M. Buber)说,人的存在不是孤独的自我,而是“我与你”的关系。“我们”就是一种“我与你”的关系。个人的苦难因此而具有集体的意义。加缪对此写道:“在荒诞的经验中,苦难是个人的。从反叛的行动起,苦难便有了集体的意识。因此,被荒诞压垮的心灵,它前进的第一步就是了解,所有的人都和他一起共有这个荒诞,当他和世界隔离的时候,作为整体的人类的真实性就会因这个距离受损。一个人所患之病,也就成了集体之疫。
素材分享:
1,带外来的朋友参观公厅,讨论“故乡”
2,老寨里的身体出场
3,询问一位阿伯公厅的历史
▉反馈讨论
黄凌超:我想问庄炜在这个过程里,可能还没有达到对话的想象和期待,但是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的?
庄炜:你问的是我和村里的人关系的变化过程是什么样的吗?
黄凌超:我刚刚看到了你在不断靠近这里人的过程,但是你自己的想象中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的?
庄炜:我需要一个变化,我觉得刚刚最后一段黑夜与村民的对话,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跟这里生活的人有很多距离,人也不认识,该知道的也不知道。不通过这样聊我也可能会无法知道,所以我觉得自己有种穷途末路的状态,感觉不太顺利。我刚刚说的想要对话的感受其实是很零碎的,没有办法很具体的实例。我与最开始回村认识的那些人,比如要做族谱,借助这件事情来了解家族和村子。有点像调研的过程,这个过程结识了一些60岁以上的人,后来我们交流的时候,我们对不上话,观点不一样。他们的观点是离开村子的人就不需要记载了,他们知道那些离开人的故事,但是并不想要去提,不希望讨论太多。我自己其实是很想成功的跟他们聊更多,看待过去的事情,以及那些离开的人。但是我很多时候只能沉默,我感觉很被动,这种对话是没有变化的过程,一直对不上话。
袁喆:我想问想要开启对话,但是对方不在意不想聊,但是另一个角度来说,你是不是并不在乎他们要聊的东西,他们在乎的东西。你在乎的东西可能是祖先,离得比较远的人,这里面就是错位的。如果要开启对话,你是不是应该从面前的人关心的事情开始?你和那个叔叔对话,他想和你对话,但是你想要答案,你没有走进去喝茶,是不是错过了一些意外的东西?你的调查式对话,是不可能对位的。
庄炜:对,你说的这个我也留意到了。谢谢。
郑忞:三段素材三个不同面向。你的前情提要很重要,你从最初到现在一直在思考,你好像找到了某种方向。你想起小时候的梦,你说不出话来的感受。我以前也很疑惑,你为什么把镜头聚焦在不会说话的老哑身上。我最触动的是你在垃圾中敲打,你好像在制造某种节奏,建立对话,回答你的只有风声,你就坐下来听现场的声音。你用两种沉默来搭建,你的沉默和老哑的沉默,这是不是你的叙事,这个方面能不能多说一点?
庄炜:我之前谈到对童年的恐惧,这两年又回到了身上。我想着可能是一个巧合,这种沉默是我在村里,或者在日常中,经常会有一种无力的,在大环境中的负面情绪。我很难书写这种感受,它一直存在。这种政治抑郁是一个很笼统的感受,我没办法写出来。我从老哑和家族书信中,揣测中,我在对话的就是很难发声的恐惧。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讲清楚。
郑忞:我觉得这个也挺妙的。你发现这种无法发声的真实处境,是不是很难突破?这个可能是有意义的,你的创作在推进着。
庄炜:我可能今天拿出最想跟大家讨论的困惑,也是说,我也想深入来探讨,来书写,似乎是一个铺出来的路,但是通过写,看书。我的身体在这个地方,我要遇到身边人的处境,我又要离开埋头写的那种状态。我没有办法实际帮助他们什么。我又不可能不做什么事情,那我回到村子里,我对这里带来什么?那我是不是又变成了社工?所以这种不同的身份和位置把我在拉扯着,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另一种尴尬。
黄凌超:阿嘴你为什么不分享你帮老哑收拾垃圾的素材?
庄炜:之前阅读素材分享过。我有很多东西是写过了,会想会不会重复,所以我没有选择关于老哑的素材。我想不局限于老哑。
章梦奇:我有个问题,阿嘴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把你的野心放出来,不要含含蓄蓄的。我,庄炜,对自己的期待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今天所有的反馈是关于这个。所有你的困惑挣扎全部是因为你有一个很大的野心,但你说不出来。
庄炜:有几个关键词,传承,但不是那种传承,而是可能我把一些零散的家族的历史或者故事传下去,不是说我要生个孩子的传,而是说回到这个村子里能真的跟邻居也讨论这个事情。想要建立一个这样的环境。
章梦奇:乡绅传承人?还是创作?还是社工?因为我听起来你有很多身份在打架,回到这个村子里是你的媒介,你通过这个返回村子,你刚刚分享的人在社会中无法回答“我是谁”的问题,而你回到村子里回答关于“我是谁”的这个问题——但你得先找到出现在脑子里的我可能会是谁的答案,可能有很多的选项,它们可能在打架,可能完全是一个东西,但你得先把它们摆出来。
庄炜:你刚刚提到乡绅,它包含了知识分子在村子里对于公共事务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可能有一些自己的行动,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我想成为的状态。同时我刚刚提到的那些记忆传承,也是我想做的。非遗?我思考一下。我最近在看一些关于文化记忆的书,我想以某种方式把这个自然村变成一个记忆之场,让在这里生活的和这个家族的人,对这个场域,对这个小村,知道它的重要性和价值,并且当他们来到村子的时候知道从这个村子离开的人,我们对他们有记忆的责任,和一些我们可以去思考的东西。这是一个基本的,可能往更广的去想,一个乌石村,普普通通的小村子,可以是整个地域或者国家。
章梦奇:回到你自己,我,我想成为什么,我想干什么,不是乌石村。这个很关键我觉得。
庄炜:可能就是刚刚说的乡绅吧,我现在暂时想不到什么词语去准确描述。
章梦奇:你不想当艺术家?
庄炜:想啊。
章梦奇:那你怎么不说出来。什么都说了,这个不说是为什么?因为你如果只想当乡绅,你不会来这里讨论艺术创作的问题,但今天你来这里,我们讨论的不是乡建。你到底要成为什么,这个问题你再想一想。
庄炜:我再想一想。
章梦奇:或者你觉得你最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是什么?是哪一个想法?
庄炜:嗯…我觉得刚刚那些都非常不好意思说,艺术家,我刚刚确实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章梦奇:我其实不是要逼问你什么,我听你讲,依然是比较混乱的状态,但因为你之前的写和素材的分享,包括和你一起做片子,整个历程下来我和忞姐有共同的感受是因为和你同行,知道你的变化,有一个肯定的是你在往前推进。阿嘴没有在这个村子里摆烂,没有逃跑,在这个村子里呆下来产生了很多的困惑,这其实是一个最好的事情吧,在我自己的经验里我觉得是这样的。但这个过程可能很难,在这之中可能有很多的价值冲突,很多无力感,不被村子里的人理解的过程,这也算是正常的,不是坏事情。我刚刚也在想,因为我们早期回村,其实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就是去采访,关于饥饿,不要想太多,不要觉得自己要改变什么,或者自己是一个纪录片创作者,就是很单纯的去做了这个采访。每年大概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集体讨论,我们今年要在村子里做什么,修墓碑还是别的什么,然后大家一起做这个事情。因为这个方向单纯,有了具体的事情,有了拍摄,就有了作品。可是在阿嘴回村的时候这个事情没有了,阿嘴是非常艰难的自己摸索的过程,我其实挺能理解阿嘴的这种孤独感,这种无法对话的感觉,错位感和隔阂感,我当时也有,但因为当时大家都有这种感受,而你现在是自己在面对这个过程。我现在可能已经过来了,胡涛也已经过掉了那个阶段,因为他本身和村子的关系,但对于阿嘴来说,挺艰难的是因为你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你不知道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带给你的困惑是,我都回到了一个现场,历史打不通,现实帮不上忙,那我到底要做什么?当时我们那个处境里面大家都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觉得那不是问题,只是过程。
但我刚刚听你放你第一次给外来的人介绍你的村子的素材的时候,那个你很有意思,你承担了这个村子的叙述者,这个时候你要对你讲出来的关于这个村子的故事和叙事负责任。我挺意外的是你还挺从容的,所以我觉得挺好的。你认识很多不同的人,有做社会研究的人,有做客家文化的传承人,有很多大哥大师大拿一直在你的身边围绕你,可能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吧,但这些人都不能代替你的经验,这些人给你带来的身份标识都让你有些错乱,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是这些人没有办法做的,但可能没有人这么肯定的跟你说。我刚刚想问的那个问题,你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很关键的,不然你会很混乱。历史责任感,艺术创作者,但对我当时来说,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身份是我是做艺术创作的,这是第一步。你现在感受到的隔阂问题,其实是你面对了一个很本质的问题出现的时刻。我给你的反馈是,哪一个是你最想成为的人?也可能它们是同一种,可能是相通的。
庄炜:确实。我觉得梦奇刚刚问的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过程中我又有很多想要达到的东西。其实我也没有说想要成为社工,想做乡建,这些从来不是我的目的,只是过程中会有一些想象,就会偏过去,但其实也很难真的做到。我其实纠结的是我又想行动,但也不是社运,是我一个人在这个村子里可以做的东西,所以它就必须转换成一种艺术创作的行动,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转换,怎么做这个行动。
郑鹤松:我想反馈。梦奇比我更关心你一点,我没办法像她那样问你,可是我有相同的问题。今天看到的素材跟阅读素材工作坊里的感受不同,我觉得在工作坊里阿嘴是比较确定的,一个浮游中有一个确定的身份。我想问一个问题是,你在回村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是确定性的,你能自我确定的?你在里面获得了什么,让你可以在村子里待着。你一直说话很模棱两可,我就想问一下,你在这个村子里获得了什么让你确定不离开这里。
章梦奇:我今天听你分享书里的内容,选这章挺有意思的,书中的段落和你分享的这种面对文化传统的崩溃和身体在村里但无法沟通的困境,有某种连接。我刚去找那个故事,迈克要对话,他开口之后是什么?
庄炜:没有了,书里写的那个年轻人开口之后,就是作者的评述,但没有写到具体说了什么。
周依柔:我最近组织了两场工作坊,我也想要行动,想把大家链接起来,创作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东西,需要交流,需要讨论,需要产生对话,但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有无法理解和错位的情况。前几天有我觉得已经很熟悉了的人跟我说觉得我每天拿DV到处晃,他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了什么时候没开,觉得私人的空间被打破了,会让他没有安全感,会觉得摄像机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去拍摄是很暴力的。当时我觉得很伤心。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但我没法停止创作,人和摄像机的关系不仅仅是我拿了摄像机我就是一个权力的高位者。今天梦奇说这是一个过程,行动伴随的一些冲突,一些理解的错位,会让我去思考我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我今天看了阿嘴分享的内容,一直在想到阿嘴收集灰然后喝下去的镜头。我觉得我能跟阿嘴共情的一点是我们都尝试去行动,按照一些方法,一些也许会打通这些东西的方式去试图打通,像在钻洞,但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实践的一个部分,但最主要的还是在这个过程中寻找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章梦奇:我澄清一下我刚问阿嘴的,不是说你现在就要有个答案,而是你在回村中对自己有一个更准确的定位之后,你才能选择一个最单纯的路径去做些事情,不然你的路径会很复杂。每天这个地方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最终我觉得可能都是一样的,只是你在这个过程中的路径如何更聚焦一点。可能你在梳理家庭的书信,面对的现实中人们对于过去无所谓的态度,也是可以被解码或者理解的。我总觉得你分享的不清楚的原因是你有太多的想法,而路径不够聚焦,什么都有一点,包括在书写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你很难通过一个绳索来攀,所以我的问题可能是从这个方面来讲的。刚刚依柔讲到依照一种方法,而阿嘴好像是依照很多种方法,那这时候是会打架的。
袁喆:阿嘴之前说自己和老哑,我觉得这也是建立关系的一个行为,可以成为你拍摄的一部分。我理解你的过程其实是通过我和羊的拍摄过程中,我觉得很像你现在的状态,在那个过程中没有人去理解她,所以我进入之后她把我当成对话的对象,我们才有对话的关系。我觉得你很需要一个对话的对象,但可能需要不同层次。可能你想跟祖先对话,跟朋友对话,日常对话,跟他喝杯茶的对话比问他历史的对话更恰当,可能需要把你的对话分一下层次,对不同对话分不同层次。我觉得我看到了三种层次的对话,在老宅的身体出场,是不是和祖先的对话?我想到我之前喜欢的星野道夫,他在阿拉斯加遇到了一个印第安人,是一个守墓人,他们之间建立了对话。我在想老哑是不是也像这个守墓人,不断地重复一样的工作,这本身也挺西西弗斯的。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守护着老宅的历史,她的行为,给你的视觉氛围,就是和祖先对话的契机,这是我的想象。我觉得你已经建立了很多对话了,可能需要再去理解一下这些对话。
庄炜:我觉得袁喆说的很关键,我今天有点像把不同对话都混在了一起,但刚刚仔细想想确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不同的人其实是有不同的面向和深浅的,这些构成了我在这里的日常和身体位置。我需要的是跟不同人建立不同的关系,而不是跟所有人都达成很深度的沟通。很有启发。我觉得我确实需要看看,怎么重新理解这些对话。包括鹤松前面说到的,拍摄让我留在这里,而不是这个村天然跟我有某种连接,这种必须让我可以留在这里。我确实也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所有东西混在一起想,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周小渝:我觉得阿嘴不用想那么多,我想到阿嘴上周的身体,她整理衣物,身体跟这个村子,包括房东和老哑,已经建立起桥梁,已经解释了很多东西,让我印象很深刻。
庄炜:我感觉读书会每次都会让我讲得没有什么问题存在,但是跟大家这样交流很重要,有帮助的。
黄凌超:我想最后问一下,有个疑惑,阿嘴的写跟你今天分享的会让我很多困惑。你写的时候会探究分析,会得出一些结论。但是拍的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我想问问,这个是为什么。
庄炜:我写的比我做的要多很多,我能写的没有我想的多。我也挺困惑,能够做的就是不要乱七八糟想,要回到素材和已有的东西来想。
黄凌超:你是不是写的时候也可以分享一些困惑,把困惑融合进去。
庄炜:我回去想想你说的。
郭旭宏:我觉得阿嘴每天想很多。我想问吴老师对阿嘴的这种,想和做的差别。我每天4、5点起床,我想太多就做不到,我先起床就能够做更多事情。我就想问,想与做的不同。
吴文光:早期草场地年轻人都爱睡懒觉,睡到吃午饭才起床,我就说你们怎么永远睡不够,有一个就说,你老了你睡不着觉。所以我没办法把我的东西转给别人。睡觉只是一个例子,具体到阿嘴,今天如果有效的话,阿嘴一直在村子里待着本身就是了不起的动作,至于怎么找到自己的方式需要一点时间。首先能待着,找不到第二个人,因为她完全可以在家里或者去找一个驻站点待着。如果拿依柔来比较,我觉得阿嘴更进一步在建立自己的工作站。跟旭宏比较,我想说的是衣食住行不是一个永恒的借口。所以我觉得阿嘴有她很了不起的东西,表达上,有时候她们的表述有一种欺骗性,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依柔那种婴儿声音其实内心里有一种坚定的东西,比如依柔的文字,那些声音是别人夺不走的。我们如何能够安身立命是每个人的命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见,不用我多废话,大家都有暂时的困惑。
旭宏,这个岛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就必须要接受,你就没有任何怨言和吐槽的权利,不然就会变成一种生命的浪费。你内核如何从躯壳中脱离而出,是个非常个人的问题。你们在这个时代,似乎什么都有,什么都知道,但是你们依然要面对严峻的拷打。我们那个时候很简单,大白痴,我们活得轻松,那个时候抑郁这个词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字典中,但是反过来晚年我们付出了更多代价,更多人的内在是被掏空的。
所以20多岁练瑜伽跟50多岁练是不同的。我们为什么要在草场地,不是因为寂寞,扎堆取暖,依柔昨天在工作坊的感动,我能理解,但是转过来说,因为黄凌超才有了草场地,因为周依柔才有了草场地,应该感动,因为我,因为我的行动,我的存在,才有了草场地,这是最真实的存在,这样草场地就是一个变化的,现实的存在。
章梦奇:除去你自己的胡思乱想和孤独感,你在村子里的扎根是很了不起的,虽然大家的反馈没有那么及时和多,但大家都是在看的。对话不一定真的是语言上的,不要那么孤独。那么下周谁来呢?好的,那么下周吴老师,然后再下周婧如,然后是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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