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影像工作坊
第6轮阅读素材笔记
写作/影像工作坊进入到涉及参与者创作阶段——阅读素材。参与者分享自己的素材并讨论,探讨创作的走向及构成。
第一批参与者六人:郭昕盈、吴意思、袁喆、刘雨竹、海光、吴文光。
工作坊之后,继续有相关阅读素材笔记发到草场地邮件组。部分笔记选摘如下。
Ø章梦奇
Ø周小渝
Ø郭昕盈
Ø朱钰喆
阅读素材关键词:监督失格
《监督失格》是一部日本纪录片的名字。日文里导演叫监督,我觉得这个词有种把导演的角色责任感强化了的意思,延展来想可能是:不要以为自己拿着摄像机拍就是个导演了,就随心所欲了,就天马行空了,监看与督查是导演原生的责任。导演曾经是拍AV片的,他的女朋友由美子是AV女优,两人的关系从AV片导演与演员,再到纪录片中的导演与演员,再到现实生活中的生活伴侣,从商品到作品再到爱情,两人关于镜像内外的纠葛之中无论是哪一种,监督都失格了。所以在这么严肃的词后面加上了失格,就有了自我批判和职责批判的意味。但是我想借这个词来谈有时候在拍摄时监督/导演失格的必要,或者因为失格出现的可能性。
吴老师用失败的养鸡经验打入了农民朋友圈,不光成功取经,还薅得了两包药。这是拍摄者位置退后,进军农民赛道的实打实案例。在47公里,村民不喜欢强人,更喜欢弱者,你示弱他们会表现出特别的热心肠。我想吴老师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而是确实在养鸡过程中遇到了问题。回到农民中去,这个事情对于吴老师来说并不是一个新鲜的东西,从早年间的下乡知青体验生活,再到十多年与村民影像作者的摸爬滚打。但这些多少都是一种从上往下,从高往低的动势,现在生活在一个寻常的村子里,从一个农民要做的点点滴滴开始学起,新的生活、知识和经验,在种玉米中试错,养鸡中试错,种水稻种试错,一个传闻中的“大学教授”身份逐渐褪去,一个新手农民被老手农民共情,意外建立了一种平视的村民之间的关系。这时候监督当然退朝一边,Action摄像机也帮助完成了这一靠边站的动作和意味。
袁喆的素材也是一个监督失格的案例,虽然素材中没看到前面的事因,但孩子从树上掉下来这样的突发事件让袁喆开着的摄像机没有办法稳稳端着,虽然顾不及的摄像机一路上摇摇晃晃但让观者知道基本信息:孩子受伤了;路上拦车未遂两次;医院离得并不远;人比拍摄重要;袁喆的危机感与当地人的冷漠感形成对比……但是现场还有一个人物——羊。而原本这个导演来到此地是想要记录围绕着羊和孩子们发生的一切,结果她比羊还着急,她卷入了事故之中,甚至完全忽略了关于摄像机的监与督,这样看来这个导演真的失职了。为什么她比故事中的当事人还要着急?为什么她拒绝了还在犹豫的第一摩托车司机?导演比戏中人还要入戏了。如果是按照之前的拍摄动机和叙事,这是一个失败的拍摄经验。但是现在叙述的调性扭转,失格的导演既是叙述的原发点,也是叙述的冲突点,更是把“失败”经验激活的另一种办法。
阅读素材,对我而言更多是学习、看见影像拍摄、生活理解的不同面,也跟随大家去了不同地方生活了一阵子。
海光素材分享,冷水江的家、莱比锡、辣椒、奶奶、艺术海光,在家中的海光,停留在我的脑海里,其中许多元素像是中间有一条长河隔开,但是河两端,都得靠这条河水生活。我想莱比锡与冷水江实在有太多不同,但是又有共通的地方要放在一起谈论。读书会时我问海光怎么处理或者理解“矛盾”。回头想更像是在问自己。在海光的读书会中,对家乡难以割舍,但是回避,是我的解读,而大概一部分是照见了自己的状态。之前工作坊有位朋友提到(具体是谁我一时不能确定了),海光在对待他人问题时,解读是透彻准确的,但是一到自己身上就迷茫了,好像真是这样的?艺术海光是自由的,冷水江海光有些无措,这之间有着许多矛盾处,但想起辣椒耳环,像是冷水江海光与艺术海光之间的连接点。期待奶奶骑着辣椒的段落会出现在海光的影片里。
吴老师的素材中,从自身动作出发,与大家看见了湾子群像。胸前的Go pro与心脏位置齐平,大概这就是真正的心灵家园。种植,对话,交际,都是自然发生的。我想《种植》里最特别的,是所有人包括吴老师都可纳入被拍摄者了。拍摄者与被拍摄者之间如何建立交流、活动也是自然发生,而如何建立这种联系,身体例行的种植已经说明一切,阅读素材,一次次的理解到种植的厚度。
那天看意思的素材,其实我最期待的是意思拿起DV时刻。记得在身体表演时出现过拿起dv的动作,当时让大家留意到了DV的“握”法也是设计给右手人的,不过当然也不全是,左手拿DV,也能握住,但是机身倒着。但我发现此处巧妙的是,右手拿dv,镜头对准外界,而左手拿dv,镜头对准的就是自己了。看意思的素材以及之前的读书会,我想意思的右手和左手都是不冲突的,并且左右手能各发挥其长处。或者如何逐渐化解其中的冲突,也能是故事的一部分。左手右手的宣言,对于意思来说都是有独特意义的。
郭郭的素材中,两次印象深刻的“拆”,一是拆迁不见的家,二是搬家时,一段生活印记的被拆解。这些拆像是把人生活,个体的一部分剥夺,是怀念、想要触摸但是又回不去的。郭郭妈妈好像也在对郭郭做出拆解的动作,像是形成的自我意识、判断,在妈妈那里可以很轻松地进行拆解、或解构,或许是有些绝对的说法,但好像这是地下室存在的必要,在生活、家人、外界规则的不停拆解中,地下室的存在还可以让一些记忆 意识再有得拼接的可能,在这个点上,又感受到了地下室“mentally”存在的意义和其深度。
袁喆的素材中,在看完后面5期素材,在回想第一期与羊的通信,已是不同心境,从当时的颇多疑问,再到之后逐步被解答,好像已经看见故事初步形状。阿不的素材总是让我感受到很准确的情绪传递,包括是否属于监督失格的送杨高强去卫生部的素材,慌张也好、对路人不载的失落和慌忙也好,再是与羊、秋红玩相机,倾听乖燕身世,看孩子们在水里抽烟,要作为拍摄者还是参与者的摇摆已是故事的一部分,是与拍摄对象站在一处的动作,让相机被赋予传达情绪的魔力。所以才会是第五期的素材那样,看山已不是山,看山区还是山。
看了雨竹的素材中,妈妈在湖边大声呼喊,我也好想喊出来!这是穿透摄影机的解放时刻。扔掉身上的“枷锁”在呼喊中实现。之前在一次读书会中,大家谈到了在面对浅薄的公共生活时,要学会自我放逐,雨竹妈妈呼喊那一刻,放逐的希望已经燃气了。而另一头的回声,已经可以把拍摄者,观看者都带到更深的纬度。我们要的回声,是一种回应吗?来自哪里,来自谁,或许来自自身的内心呢?
庄瑋說哈比寫我讓他羨慕,我則是感覺受寵若驚,我非常驚訝哈比專篇(?)寫關於我的片子,這是第一次那麼直接看見/聽見哈比談論他如何看我/我的片子主題。
與哈比相識一段時間,在疫情期間,身為彼此室友,我們相視一段時間,哈比不會像我母親那樣,急於判斷我的所言所行,也不曾以決裂來要脅我,朋友們也是如此。所以對此我非常感激哈比及研究所之後遇見的朋友們,因為我想也因此那些藏匿在我體內、被抑制、被我急於想拔除的部分才幽幽怯怯探出頭。
這探出頭的過程好像不是線性走向,比較像是跳舞與螺旋梯,有時前進有時後退有時裹足不前有時會誤以為我真正離開那個久坐不已的位置(譬如在拍完短片後、在巡迴放映的映後工作坊)有時又驚嚇於我好像還在那位置上,the mess,我大概會這樣形容這過程。這mess包含自恨與憎恨他人,他人無非就是母親、與我相似或與母親相似的人。面向這些恨及其惡意、暴戾,我通常是壓制或是說給別人聽,想說服別人也同意我的看法,這樣一來,我可以抹除這些念頭與感受,或是有他人背書,可以惡狠狠的恨。這大概是我醜陋的部分之一。
可生命很有趣,這些方法都不管用,前者壓不了、後者我做不到,再加上我因為唸研究所、參與社運,認識了不同於原本世界的人們、看見不一樣的活著模樣,那真的是大開我眼界,以及真的觸動我(我真的有感覺),很欣賞喜歡那些朋友們。所以我想出來第三種方式:用力扭轉敘事,我相信我學會不一樣看世界的眼睛,我就能扭轉、說出不一樣的我自身故事(譬如:我和母親),我就不會那樣感覺或理解,然後我會成為一個全新的人,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我選擇成為的人。所以無論是在短片敘事、我活著的狀態,我都描述為自我「長成」,因為我想要有意識的長成不同於我知道的我的模樣。
前陣子在低點,這次有個奇怪的嗜好,我在夜裡,明明很睏了,但會忍不住的沈浸在一些網路小說裡。這些小說有相似的設定與故事走向:主角總是被身邊的人,像是家人、愛人辜負,主角一次次守著、最終心碎然後離開,然後等他離開,身邊的人才明白主角在自己心裡的份量,或是他會遇到一個全然接受、愛他的人。我邊覺得俗爛邊感覺心痛落淚,我在這些故事裡找到連結,我就在想連結上的是什麼?
一開始覺得我感受到的真實是這樣,我似乎在身邊的人心中(主要是母親)沒有什麼優點、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部分,僅有敏感、脾氣暴躁、負面(也是我無法跟母親說聲感謝的原因,我認為我母親只在意我有沒有看見他的付出以及我如何表達回應他的付出,他忘記我也是有感覺有思想有需求的人,差題了)。同時,我也在想我也是那個離開我自己的人吧,因為我深深感覺到無論是哪個方式,皆意味著我連看都不想看那些幽暗部分,我一直著眼在為什麼我有、為什麼我是這樣子,我既是醜小鴨、也是鴨媽媽,我不停問著自己:「你為什麼長這樣?」
我對於大家給的回應挺有共鳴,無論是凌超與袁喆提到的直面自己,抑或哈比與庄瑋提及的「母親」的擴大,從生母到養母(臺灣社會),還是夢奇說的拆遷現場、胡濤說的地下室建構的過程,這些也是我著眼的部分。我想像的創作也包含在生活中活出的樣貌,直面自己是我這幾年來一直一直身體正在經驗的,我想像能透過直面,去撥開足夠的(內在)空間容納/長出自己(其實就是上面提到的改變敘事,這部分也開始有轉變,因為我發現我做不到,講了幾百次自己的故事,頂多多一些不同的看見,但講述的方式不會相差太遠);而回到以影像作為載體的創作上,我仍在思考為何我想轉化這些成為影像呢?我想起跟很久以前跟大家說的有關,「看見女兒」是我很大的動能,我理解到1980年代的親子關係在離開物質匱乏的生存危機後,衍伸出難以辨識的點滴痕跡,痕跡不好說明可真切存在,所以先前在分享時,跟大家說我想做女兒們的故事,我想像是去走訪台灣各地1980年代的女兒們,我以《陰道獨白》為想像根據,「說故事」作為一種自我培力的方式、確認存在、自己位置的方式,我選擇影像作為媒介是因為它是人們能理解、我比較熟悉的方法。我也在想我想要邀請大家一起站出來,那我在哪裡?我真的能做這個邀請嗎?我不確定,所以我想先以自己為0號個體,我先來和自己工作,這件事可能又重複寫給大家了,但最近想想這好像還是是我最有感的部分,也另外在想,或許需要好好把自己做成片子,我想談的、表述的「女兒的故事」也許就完成?因為每個個體生命細節不一樣,但在想事件的本質往往是彼此能共鳴相連的部分,那也許不需要把他人搬上影片之前來完成我認為重要的事情,既然自己覺得重要,就把自己搬上來吧,也因此比較確定想要做這片子。
所以地下室是什麼?片子的敘事是什麼?乃至於哈比文字裡問的「被牽制30幾年了是還要牽多久?」、昨天夢奇問說郭郭有沒有要離開女兒的位置?我也還在問自己。在我的女兒的故事裡,我認為也是一場宣言,地下室宣言,宣示地下室是存在的,他不是傳言也不是聽說,他紮紮實實,地下室的起點是與原生家庭作為對面,接著是和社會作為對面,然後是和自己作為對面,所以紮實存在,但我對他是陌生的,以往我有空間、餘裕去忽視他,但今年的搬家讓我不得不看見他,所以如何影像化這過程,目前正在做,我拍攝吵架的原因並非是為了凸顯母親的不合理或是壓迫,而是我相當確定我想見見來自地下室的自己,所以當時決定要拍、架設鏡頭時,我毫無猶豫認為是拍我自己。
雖然先前也拍過與母親吵架,但那時我是畫外音,鏡頭是對向母親,和這次不同,所以直白說我是強烈意識到鏡頭存在的,或多或少影響我的回應,但也不可諱言,這幾年來我也同時刻意要自己練習在衝突時慢下來,所以那些猶豫的原因不僅是為了鏡頭,也是這幾年我給自己的功課。
昨晚胡濤說到的,看見了地下室建構的過程,有種點亮什麼的感覺,因為我一直在想我日常拍攝我或是拍攝我和他人(母親、朋友)互動那個視角、原因是什麼?綜合這次拍攝鏡頭擺放的選擇與胡濤昨天的提出,我似乎感覺到一點不一樣(因為以往也都會想著剪接需要哪些鏡頭),所以也在思考我把鏡頭轉向自己是否會是一種陌生化具體方式呢?所以離開女兒的位置嗎?我在想似乎是要離開也不是要離開,腦中有個影像,像是有個「stop」,然後,靈魂出竅般地坐到旁邊,這個坐到旁邊的我是誰?是身為導演的我?是身為理想我的我?還是是身為自我母親的我?無論如何,「女兒」依舊是我的起點,身為女兒在活的過程中,我面向的三重母親(生母、社會母親、內在母親),我如何與之互動,如何捏造出我,可能就如夢奇說的,這是幅自畫像,只是每一筆的畫下似乎都是個角力或是共構的結果,就像我的身體究竟是誰的?
想反馈一下海光的素材。从上次工作坊以来“应激的猫”这个词一直留在脑袋里,可能不一定是应激的猫,而是这种“回家”的应激状态,这种(回)到了一个新的(或者说跟之前环境不同的)环境产生的紧张、心跳加快、颤抖的身体反应,这种回到了曾经熟悉但现在有些陌生、格格不入的家的无处安放的感觉,在海光的素材中能够感受到,我在刚回到家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受。家是这么一个充满了各种记忆的地方,要怎么去面对它们,面对活着的的死去的记忆,活着的死去的家人,面对那些鲜活的、褪色的,变了的和没变的房间、关系、情感,出走和回归。海光试图用喃喃自语和它们重新建立联系,让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合理的呆在这个空间里的方式。想到海光在读书会的分享,人的“无家可归”,对“一本正经”的反对,主动的对抗,迁徙,连根拔起,漂浮。家、家乡和当下的海光是怎样的关系?是遥远的来处,还是长在海光身体里的一部分?
谢谢大家上周的反馈,也谢谢大家六轮素材的反馈。这六轮下来,对我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伙伴们给了我许多不同的视点,让我可以不断地翻新去看自己的素材,获得新的东西。我也从其他五位伙伴的素材里,汲取到了许多有用的点,这些点汇聚在一起回归到自己的素材和接下来的创作里,我相信都是非常有好处的,不再是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而是在河流之上努力搭建一座桥。我知道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非常感激。
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上周最后一轮素材分享各位给的反馈,有一些地方感觉可以回应解释一下。
首先是关于我自己的左右手使用习惯。我一直以来对于左右手的理解是,我是一个左手惯用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抛弃使用右手,或者说弱化右手,只是说在力量和习惯上,我左半边的身体会更加地令我感到舒适和自在,所以我的左手就变成了我的主力手。但是,也不仅仅是手,我整个人都很喜欢“左”边的世界。身体上包括我喜欢靠左走,往左倾,坐左边吃饭等等,这是我自身带出来的一种关于我对于我自己身体的感知,我会下意识地去用左边的身体做更多有力量的事情。
但是这并不是说,我只会用左手。我的情况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也会用右手。只要是右撇子会干的事,我大多数都会,包括写字,吃饭这些日常中主要的事情。不过,打球不太会,可能是因为没有被教过。我的右手和我的右边能看到的世界,是一个被学校,家人和社会塑造出来的部分。我的写字和用筷子是从小就被盯着教出来的,以至于现在如果让我写黑板字,我大多数情况下会用右手写,不太会用左手写。粉笔是一个特殊的留痕工具,倘若是用左手写字,写过的东西都会消失,但是右手不会。同理,小时候学过一小段时间毛笔字,也是拿着右手照猫画虎。为了防止它们消失。
也是因为如此,我放弃了使用很多东西,包括毛笔,粉笔,钢笔。是的,我也放弃了钢笔,因为在我小时候,用左手写钢笔字不出水,这件事情让我很沮丧,此后再也没用过了。
我对写字有一个很大的执念,起因于父亲总是批评我的字像蚂蚁在爬,再者是因为我自己仍旧希望能用左手写出一手好字。我记得我大学时,曾经跟着同学去一个学长的培训班里学习写字,刚去的第一天我对学长说,我是个左撇子,我想学左手写字。学长让我先上课,结果上课之后他不知道怎么教,叫我改成右手练字。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培训班。这样的事情很多,打球,写字,画画,但凡是需要用到手的,我知道即使是去上培训班,面对着老师和学生,我也必须要让自己学会如照镜子般地对着他们照猫画虎,创造一个自己的系统。我在这件事情上花了很多很多的力气,可是它太难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学会,以至于我后来,在写字这件事情,我开始自己在家里用右手练字。我想着,左手不行,右手总可以吧。结果证明,右手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心力,更难。
人陷入了一种死胡同,好像哪条路都不太行的样子。这样的状态延伸到了我的日常里,让我总是以一个别扭的姿态进入到一个新的东西,尽管它可能不需要用到我的左右手,但是我依旧会在最开始就自我否定。“反正我不太行”变成了我的口头禅。我强烈的感受到,这可能是我对于自己的一种PUA,有矫枉过正的嫌疑。所以现在,就要重新养自己。
回到最后一轮的关于左手房间的素材。这里需要回应一下皓琳提出的“不够好”,可能也有这样的理由,但是我当时想到的重拍,主要还是考虑到自己搬家了。考虑到倘若用原来的身体出场,片子往下走就不得不考虑到是否要带出更多的原来的居住地,包括租屋的环境和人。目前想得是,还是回归到我当下住的地方,从这个地方出发去探寻,去逐步打开我的左手世界,这可能是一个更好的方式。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身体出场时即兴的成分太大,也是想尝试着是否能做一个影像上的整理。基于这些点,就重新拍了这段素材。
素材是上周打工结束后回家拍的,卓翰提到我的右手的使用。第一次是在门窗上,第二次出现是在镜子里。我在拍的时候,考虑过这个问题。是不是要直接在画面上展示自己拿相机的右手,所以拍了拉上窗帘的,没有拉窗帘的,最后的选择还是用了没有拉的,我自己对于这个地方的理解是,我是左撇子,左手是我的惯用手,仅此而已。另一方面,也是想说,其实右已经渗入到了我的生活的很多角落里。我试着回想如果不是因为拍摄素材,我会用哪只手拿相机,最后发现我还是会用右手。理由是因为开关键全部在右边。这是一件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不过也好像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拿起铅笔的时候,我自己是有点发愣的。当时想的是,抽出一只铅笔,我就可以写一下字,结果谁知道抽出来一只没有削的笔。这是有点小遗憾的部分。幸好我还有一个可以实战演示的牙刷。最后选哪一条素材的时候,发现这一条拍的最流畅,就选择了它。我想,小遗憾带出来的“左”,我可以在后面的素材里用更好的方式慢慢地填充上去。
六轮的素材下来,收获非常丰富,但是对于自己的片子的构成,我想还是远远不够。我意识到我左手的东京,会是我的一个主轴线的存在,可是内力太浅,回到自己的身上,如何拍摄我左边的东京世界,让叙事走下去,拉出一个结构出来,至今仍没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出现。这应该是我接下来需要首要解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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